丈夫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古怪,似乎想要威嚴地命令自己,又不得不努力笑着哄,扶意心裏雖不情願學騎馬,可念鎔哥哥用心良苦,到底還是答應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哪裏來的空閒,另請師父來教我吧。」扶意說,「我正經學一學,想來也快,跟着你學,或偷懶撒嬌,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回頭學個一年半載還不成,你該煩我了。」
祝鎔搖頭:「我來教,別人教我不放心。」
扶意立馬約法三章,不許罵她笨,不許嫌她膽小,一口氣提了無數要求,可惜當天夜裏,就在床笫間一條一條刪減,還刪得心甘情願。
隔天清早,本該祝鎔練功的時辰,就叫醒了睡得酣甜的扶意,哄着騙着把她帶去馬棚,挑選一匹她喜歡的馬。
日頭尚未升起,再看昨晚被平理馴服的那匹大白馬,已是溫潤好親近,當晨曦微露,清透的陽光落在它身上,通體雪白的皮毛散發出聖潔的光芒,沒來由的叫人肅然起敬。
&喜歡?」祝鎔問,「不如和平理商量,讓他……」
&別,你真給了我,我心裏不願意學騎馬,再見它就煩了。」扶意說,「它一定能帶着平理,一路順順噹噹。」
那之後,扶意挑選了一匹才四歲大的棗紅馬,亦是健碩挺拔、英姿颯爽,祝鎔牽着韁繩先帶扶意走了一圈,之後要她每天抽時間來餵馬,先彼此熟悉起來。
當天色大亮,離去時,迎面遇見龍行虎步而來的平理,少年滿身朝氣,比東方的日頭還明亮。
&哥、嫂嫂……」但見了兄長,平理立刻老老實實,停在路邊抱拳行禮。
祝鎔冷聲道:「祖母要你一早去祠堂反省,直至出門上學,你跑來這裏做什麼?」
平理說:「我看一眼就去,我怕他們打它,對了哥……這馬是你買回來的?那、那能給我嗎?」
扶意拽了拽丈夫的衣袖,祝鎔道:「你喜歡就留下,但要好好照看餵養,每日帶它去跑一跑,不要瘋玩起來,什麼都忘了,又或兩三天一過,熱情盡消,丟下再也不管。」
平理喜出望外:「真的,真的給我了?」
祝鎔也坦率地說:「原是要給你嫂嫂的,既然和你有緣分,就給你了。」
平理忙道:「那不成,給了我,嫂嫂怎麼辦?」
扶意笑道:「我不愛騎馬,給了我反而糟蹋,難道終日將他關在馬廄里?平理,你別縱馬上街就好,其他的,你哥哥和我也沒別的囑咐了。」
祝鎔一臉嚴肅:「嫂嫂說什麼,你聽見了嗎?」
平理笑容燦爛,已經站不住,恨不得馬上飛去愛駒身邊,被祝鎔踹了一腳,只是輕輕一下,他捂着屁股跳到一邊,疼得齜牙咧嘴。
&平理覺得很丟臉,又掌不住昨晚被親爹揍的傷,發脾氣急道,「我嫂子在呢。」
扶意嗔怪祝鎔欺負弟弟,拉着他就走。
待家中男眷都出門,扶意趁着給平珒上課前,先到西苑探望三嬸,怕她昨晚摔傷了身體。
好在三夫人已經生龍活虎,雖然後怕,可知道兒子越來越有本事,做娘的哪有不驕傲的。
&說三叔昨晚打得狠,我們也心疼,這藥酒相公叫我拿來,您記着給平理用。」扶意說,「我就不多坐了,二嬸嬸病着,我要去看一眼,接着平珒就該上課了。」
三夫人說:「正好,我也隨你去東苑看一眼,平日裏拌嘴都是小事,大事之上,一家人不分彼此。」
嬸嬸要跟着一起去,扶意也攔不住,但這妯娌倆果然合不來,扶意在她們吵起來之前,就先走了。
這日朝會上,皇帝宣佈了太子遇襲一事,與閔氏族人無關,解除了宰相府的門禁,但老相爺仍舊沒有上朝,說是抱病家中。
剛好今日從邊境送回來軍報,贊西人又一次越境,此番除了劫財搶糧外,還擄走了正出嫁的新娘。
大臣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可皇帝只是下旨責令邊境守軍加強防範,問罪失守瀆職之人,始終沒提起,要如何對付贊西人。
慕尚書上奏時,也被皇帝駁回,他藉口太妃身體不適,匆匆散朝離去了。
開疆他爹,火氣衝上雲霄,若非被幾位關係密切的同僚按住,只怕要闖宮找皇帝理論。
祝鎔暗暗看在眼中,擔心老相爺之後,下一個會輪到慕伯父。
他隨父親一同離宮,之後要歸各自的衙門當差,祝承乾神情凝重,告誡兒子不要意氣用事,邊境問題遲早要解決,但眼下在皇帝看來,怎麼除去他心中最大的隱患,才是首要大事。
忠國公府中,扶意正在為平珒講解《高祖本紀》,涵之進門來,接過書本說:「奶奶找你過去,我來給平珒講。」
扶意應下,告知姐姐他們講到了哪裏,便匆匆往內院來。
此時大嫂嫂初雪已經在屋裏,穿着出門的衣衫,老太太見了便說:「宰相府的門禁已解除,兩府是親家,共同捲入風波里,少不得要去問候,陪你嫂嫂走一趟,先回去換身衣裳。」
大嫂嫂溫和地說:「扶意,又要辛苦你,奶奶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我也本不想去的,但終究是我爹,我不得不去看一眼。」
扶意笑道:「不妨事,我和嫂嫂早去早回,就不在宰相府用午飯,不給親家添亂了。」
老太太亦如是說,又叮囑她們幾句,就讓她們早些出門。
扶意返回清秋閣,比着大嫂嫂一襲深藍色的織錦百花袍,選了水色纏枝祥雲鑲邊的罩衫,如此長嫂為尊,她不過是隨行的陪襯。
初雪等在外屋,見了扶意,笑道:「何不穿得華麗鮮亮一些,你還是新娘呢。」
扶意道:「轉眼兩三個月了,再自稱新娘,怪不好意思,且是我頭一回以弟妹的身份隨嫂嫂回娘家,總該讓宰相府的人知道,我心裏是敬重您的。」
初雪挽着扶意出門,一面說道:「得虧我是大嫂,若是做弟媳婦,再遇上一位厲害的嫂嫂,我這樣蠢笨不懂規矩,如何使得。」
扶意笑道:「宰相府里自然有教導,姐姐是貴府千金,比我懂得多才是。」
初雪搖頭說:「你有所不知,只有嫡母生的,那才是宰相府的千金,我不過是隨時可棄的枝葉,從小並沒有人教導我什麼,相反做錯了事一定會受懲罰。我自己小心翼翼,摸索着長大,什麼都學一半,反而是進門後,婆婆她教我更多,再有你大哥對我包容,不在乎那些事。」
扶意說:「我從前以為,京城裏的千金小姐們,都是自小接受禮儀詩書的教導,原來並非每家都這樣。」
初雪應道:「其實你看咱們家,也一樣,若非奶奶下令張羅,映之和敏之也就被扔在一旁,大伯母是不會管的。再者,你一個姑娘家,念書卻比男人還多,可見這事兒也和男女不相干,要緊是遇上怎樣的爹娘。」
家門外備下華麗的馬車,家丁丫鬟一併幾個體面的管事婆子,前呼後擁地護送二位少夫人去宰相府,這樣張揚地走一路,自然也是老太太的用意了。
已有人提前來宰相府送信,告知閔家他們的姑娘回來了,聽說言扶意跟着一同來,閔初霖不顧正在陪祖母禮佛,氣勢洶洶地出來,回房梳妝打扮一番後,來到母親身邊,暗暗發誓,要給言扶意一個下馬威。
但閔夫人好歹知輕重,初雪回娘家,她打也好罵也好,都是自家事,那言扶意可是公爵府正經的新娘,更是未來繼承人的妻子,若是在宰相府里吃了虧,兩家也算是徹底翻臉了。
&不要輕舉妄動,她不是我們家的人。」閔夫人告誡女兒,「客客氣氣應付過去就是了,眼下我們家什麼情形,你若敢惹禍,別怪我不客氣。」
閔初霖咽不下這口氣,但被母親看穿心思,閔夫人為了不惹麻煩,只能先命下人把女兒送回去,而後獨自在前廳,見到了回府來探望的庶女和言扶意。
初雪回到家中,果然比在宰相府更弱氣十分:「老太太命女兒帶着新弟妹回府來探望母親,問您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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