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手段,神魔手段,啊,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已有崩潰的強者,開始奪路而逃。
許易殺心已炙,掌中清光如龍綻放,任一眾強者祭出何等防禦,都是一鼓而破,瞬息斃命。
半天裏的三千甲士,亦驚呆了,領頭的三大首領,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百餘歷劫強者圍攻,竟被打的落荒而逃,他們這三千甲士就算合力,也萬萬敵不過那百餘歷劫強者的。
許易眼中根本無視了眼前的慌亂,他只殺人,殺圍剿他的人。
掌中清光,似乎根本不屬於此界的本領,那些強者的靈力,無論激發出何等神妙的防禦,在這高冷的清光面前,都恍若不存在,輕易地被突破,頭顱輕鬆地被斬下。
幾乎頃刻間,十二神將,七大派,三十六正門那些為利而動的強者,如滾湯潑雪般,被許易殺了個乾淨,有蚩毋蟲在,無一道神嬰能遁走,盡數被絞殺當場。
「殺了他,給朕殺了他!」
龍源首聲嘶力竭地吼叫,滿目充血。
立於半空的三千甲士的三大首領,卻宛若泥胎木塑的雕像,沒有絲毫動靜,不發一言。
許易緩緩向龍源首逼近,龍源首終於慌亂了,急聲狂喝着「護駕!」
不管他怎麼呼喝,身前無一人攔阻不說,身邊之人也急急散開。
他得國不正,身邊之人本就因利而結,哪裏有忠心。
何況,眼前的許易恍若神魔,那麼多絕世強者,都瞬間化作齏粉,怎能讓人還生的出抵抗之心。
眼見許易和龍源首相距不過百丈,一道身影騰來,橫在了中央,正是東海翡冷劍異步新。
「你很強,真的很強,強到連我對上你,也沒有絲毫必勝之心,可我還是來了。」
異步新終於睜開了始終惺忪的眼睛,眼中的渾濁已然不見,只有爆閃的精光。
許易盯着異步新,他能體味到這個人的與眾不同,淡然道,「你也是為偽帝張目的?」
「救我,先生救我,烏風國我願與先生共享!」
龍源首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行到異步新身後,情真意切地呼喚。
異步新看也不看他,盯着許易道,「某跨越山海趕來,只為見你一面,區區帝主,與我何干?你既如是說,我便送你個人情。」
說着,他掌中鏽劍一轉,龍源首的頭顱掉了下來。
蚩毋蟲長鼻一吸,許易掌中擊出一道清光,將蚩毋蟲噴出的鼻息斬斷,大手一揮,便將龍源首的神嬰擒入掌來。
瞬息,他掌中生出一道煉魂禁籠,龍首源的神嬰被鎖入禁籠中,頓時,禁籠生出一道道的光鞭,祭煉起龍首源的神嬰來。
足足祭煉了百息,龍首源撕心裂肺的神嬰終於被祭煉成了一段飛煙。
「你的人情,我受了,你拔劍吧。」
許易看出異步新是哪一類修士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交戰的欲望。
異步新道,「你練就了真意神通,我卻還缺臨門一腳,和你對戰,我是以身殉劍,也許便沒機會再和你說話了,敢問你的真意神通喚作何名?」
「三心二意劍!」
許易道,「你出劍吧,我趕時間。」
異步新似在深思,緩緩點頭,掌中鏽劍打個倒旋,凌空一躍,便已刺到許易眉心。
那柄鏽劍方躍起,全場眾人頓時感覺一座汪洋大海,陡然被移到了自己眼前,鋪天蓋地朝自己壓來。
霎時間,跌倒在地,口噴鮮血者,不計其數。
許易掌中旋出一道清光,直朝鏽劍捲來。
清光方動,那鏽劍倒飛而回,躍回異步新掌中,橫在了他的眉心處,一道清光正擊在鏽劍上。
「好!」
許易大喝一聲,由衷地叫出好來。
看起來極為簡單的對攻,他卻深深體味出了異步新的劍道高妙,正是:來如雷霆施暴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異步新雖未掌握真意,卻擊出了汪洋的意境,卻能立時轉攻為守,防住他的一擊,這是他修成真意神通以來,從未有過的。
清光擊在繡劍上,鐵鏽頓時寸寸剝盡,露出一把通體放光的寶劍來。
寶劍環繞異步新周身急速旋轉,越轉越快,易步新整個人被一團高速凝聚的光圈環繞,劍光所及,方圓百丈內,寸草不生,退得稍慢的十餘人,直接被那狂暴的劍光絞殺成了齏粉。
下一瞬,異步新也消失了,瘋狂的劍光猛地濃縮成一道閃亮驚人的光斑,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直直朝許易射來。
許易眼中迸出灼目的亮光,心如沸海,意如赤子,雙掌一合,一開,一柄清輝在掌中凝聚成一把寸許長的寶劍,寶劍方生,方圓十里內,歷劫以下強者,無不口噴鮮血,縱使強如陶景聖亦是七孔溢血。
清輝寶劍憑空一躍,才要迎着那道光斑撞去,攸地一下,光斑消失了,一人一劍落在了地上。
人是異步新,整個人完全乾枯了,縮小成了嬰孩大小。
劍是鏽劍,光華不再,恢復了鏽跡斑斑的模樣。
非只如此,整把鏽劍寸寸龜裂,似乎只要再拿起來,必定會段成無數截。
許易心中並未生出絲毫勝利的喜悅,反而如臨大敵,連背脊上的汗毛也一併綻開了。
他死死盯住異步新的屍身,忽的,一道光芒閃出,正是異步新的神嬰。
蚩毋蟲才要撲上,卻被許易凝聚的清輝劍一逼,遠遠退開。
異步新的神嬰沒有恐懼,更沒有對肉身死亡的哀痛,整個神嬰宛若初升的太陽,生機勃勃。
異步新的神嬰沖許易一抱拳,「多謝許兄,許兄接劍!」
神嬰喝聲方落,小手一張,許易宛若置身於無邊汪洋,滔天水汽匯聚,整個王庭頓時化作一片澤國。
神嬰小手一張,無邊汪洋鋪滿了天際,萬重水浪開始匯聚,一柄貫穿天地的巨劍,瞬息凝聚。
無邊東海,終成真意,異步新解體成道。
巨劍匯聚,恐怖的劍意油然而生,來不及退走的上萬生靈,瞬息被龐大的劍威壓成了齏粉。
「開!」
異步新的神嬰怒喝一聲,貫穿天地的巨劍,猛地下壓,整座王庭都在這巨大的劍意攻擊下,寸寸消融。
許易閉上了眼睛,才凝聚的清輝劍躍回他的掌中,他全是的氣血閉緊,靈力收縮,整個人一片空靈,霎時,天邊出現了一抹血紅,血紅涓滴下落,地上出現了綠痕,汩汩而生。
無邊的哀傷,從天而降,伴地而生,綠痕越漲越高,血紅越落越深。
那綠痕和血紅,完全無視了異步新神嬰擊出的滔天劍意,自由地在天地間生長。
異步新的神嬰仰天遙問,喟然道,「好一個至哀之意,天與地的情緒,竟有人能將天與地的情緒煉入神通,化作真意,異某死而無憾。」
霎時,貫穿天地的巨劍消失,異步新的神嬰沖許易一抱拳,乘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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