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公子揮散眾人,心中始終惴惴,他身嬌肉貴,長於算計,害人非少,是個躲在背後搖小扇子的角色,從不曾衝鋒陷陣。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陡然被人直接打上門來,朱大公子完全摟不住了,只道是被仇家盯上了。
正惴惴難安,便聽有人在洞外叫門,聽聲卻是浮屠山大管事。
朱大公子趕忙將門打開,不待大管事相詢,便主動將責任攬下,直言和一眾朋友飲酒興狂,比斗之餘,震塌了青坪。
大管事肅然起敬,抱拳道,「素問少國公文採風流,豈料武道亦是不凡,青坪乃有陣法護持,尋常凝液強者都無法破壞,沒想到竟叫國公爺做到了,誠乃豪傑……」
朱大公子越發心驚,念頭一轉,傳音大管事道,「換個地方說話。」
浮屠山乃是皇室產業,朱大公子和皇室的關係,盡人皆知,大管事不敢怠慢,揮散眾手下,隨朱大公子入洞。
朱大公子二話不說,當先塞過一張金票,」還請老兄笑納。」
大管事不着痕跡地將金票手下,堆笑道,」您這是作甚,青坪塌了,若是別人弄的,少不得得攤上事兒,既是您弄的,管事處只有歡喜的份兒,就當恭祝國公爺神功大成。」
朱大公子道,「大管事客氣了。某非為此事,而是想請大管事將這浮屠山諸位花名冊,借朱某一觀。」
「此事怕是不妥,顧客信息,乃我管實處最高機密,若有泄露,浮屠山生意勢必一落千丈,蔣某亦有殺人之禍!」
大管事連連擺手。
「我不說,你不說,又有誰人知曉?」
朱大公子又塞過一張金票。
敵手不明,令他寢食難安。
大管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朱大公子陰仄仄道,「不瞞老兄,想要坐老兄這個位子的人,可不少吶!」
大管事面色陡然一變,復堆起更燦爛的笑容道,「明白,在下全明白,要不是國公爺在背後力頂,我哪裏能坐穩當,這名冊對別人是秘密,對您算得了什麼。「
說着,大管事手中多了厚厚一本名冊,朝朱大公子遞來。
朱大公子接過,快速翻閱,很快,視線便在某一欄上定住:許易,副十戶,警衛部聽差,居住甲字三十七號。
」甲字三十七號在哪裏。」
朱大公子厲聲問道。
大管事稍稍沉吟,伸手朝對面山嵐一指,「就在您對面!」
刷的一下,朱大公子的臉色慘白。
當見到許易的名號時,他便覺不好,再聽大管事證實許易便住在對門,徹底證實了他的猜測。
擺明了,這是姓許的懷恨在心,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來尋後賬來了。
朱大公子心中萬分焦慮,若是旁人,絕難給他帶來如斯壓力。
實在是現如今這姓許的鋒芒太盛,僅憑三首詞作,便博出驚天文名,在皇宮之內,也生出大批擁躉,據朱大公子所知,甚至皇后娘娘都十分讚譽那首「問情」。
更麻煩的是,此人又是無量之海,資質驚人,為怕其人遭暗手殺害,禁衛指揮使甚至放出話來,若有人敢動歪心思,便是和整個禁衛上下為敵。
無疑,禁衛體系已將此人看作自家人。
如此人物,只靠國公府上輕鬆一現,便為自己網絡了厚重屏藩,已不是他朱某人能算計的了。
朱大公子不住嗟嘆,一張俊臉皺成了黃瓜,瞧得大管事莫名其妙,方出聲詢問,朱大公子瞬間變換面目,將花名冊遞迴,」沒什麼大事,就是撞上個不想見的人,大管事請回吧,朱某要休息。「
目送莫名其妙的大管事遠去後,朱大公子喚來飛馬,騎跨了,便朝許易洞府趕來。
他是個能屈能伸的傢伙,眼下,他拿許易實在無可奈何,唯有開誠佈公談上一談,讓對方出了這口惡氣,這樁梁子才有可能消減。
他自認為,說到底,雙方沒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不過是面子上的矛盾。
許易若要面子,他朱某人這回寧肯舍下面子,給足他面子。
對朱大公子的造訪,許易詫異萬分,待朱大公子隱晦滲透,許易才弄清楚他轟出的大招,砸中了朱大公子的洞府。
而正是這隱晦滲透,讓許易摸着些門道。
」不知少國公住在對面,許某練拳不慎,少國公多包涵吧。」
許易姿態頗高,捏腔拿調。
「什麼不知道老子住對面,什麼練拳,分明就是殺人,有練拳出這等大招的,還正沖我來,我怎麼那麼不信。」
朱大公子心中冷笑,面上卻如春風般和煦,「許兄這話就外道了,你我雖然有過小小誤會,那都過去了。鄙府將牌照出售給許兄,雖說是許兄力奪的,別忘了朱某可是也在其中出過大力的,若無朱某,只怕老父已力主出售給了姜南潯……」
朱大公子絮絮叨叨地解釋着壓根不存在的恩情,許易心中卻越發澄澈,面上便越發冷峻,冷聲道,「我已知你來意,不瞞你說,你今次若不上門,恐怕也就沒機會上門了,許某此生最恨落我臉面之人,算你識相!」
朱大公子暗道果然,繼而驚嘆此人之大膽,這種話就敢明目張胆地說出口,越發料定許易必有所恃,急道,」誤會,純是誤會,某定會重重責罰吾弟,還有蕭浮沉,為許兄出氣。「
「責罰蕭浮沉就不必了,此人已經被我從這世上抹去。」
說着,許易手中多了一個紫色須彌環,正是蕭浮沉的儲物寶器。
朱大公子腳下一軟,險些跌倒,踉蹌幾步,怔怔望着許易,瞳孔極劇放大,如見妖魔。
蕭浮沉死了,鼎鼎大名的烏程侯少侯爺就這般死了,若非親見蕭浮沉的貼身須彌環,打死他也不能信。
」他怎麼就那麼大膽!不好,莫非要殺人滅口!」
朱大公子悚然大驚,方要動作,許易身形一晃,堵在了洞門,抱臂冷笑,」莫非朱兄要去告密?「
」哪裏哪裏,許兄玩笑了,玩笑了。「
朱大公子額頭上冷汗直冒,心中惶恐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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