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能夠更快地打入梅州城,南山斷然不會接受讓自己跟一群臭烘烘的大老爺們兒關在一處。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不久前離州遭到圍困,大軍幾乎壓到城樓下面,大門都被轟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然而多虧了青月帶着王軍直屬軍團及時趕到救援,一左一右夾攻,終於解了離州之圍,還順理成章地俘虜了一眾東之夏的前鋒營士兵。
朱雲峰沒有像從前那樣將戰俘趕盡殺絕,自然是想着或許在將來的戰事上能派上用場。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竭力地「壓榨」着這群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戰俘,有時讓他們修葺城牆,有時讓他們幫城中百姓做做苦工,有時運送一下挖地道多出來的土石,總之,不讓他們有哪怕一天一刻的歇息。
甚至他想到了,如果哪天梅州那邊再次發動進攻,他要讓這批士兵充當肉盾橫在兩軍對壘之中,好先挫一挫對方的士氣。
南山挪動了一下身子,撇了撇嘴,包裹在她身上的甲冑破舊又臃腫,而空氣中瀰漫着糙漢子們的腳臭味混雜着地牢裏隨處可聞到的尿騷味,她幾乎被熏得快要昏厥過去。
雖然在心底她早已把朱雲峰祖宗一百八十代都問候了一遍,但此時的她只能繼續忍耐,她在等待一個時機。
周圍的士兵們在勞作了一天之後都沉沉睡去,南山身旁同樣身着甲冑的張英雄卻警惕地睜大了眼,按照朱雲峰的計劃,接下來他會製造一場城中的混亂,而在這場混亂中會有火勢逐漸蔓延到地牢之內,再讓這些士兵們和事先預備好的「暴民」們一同「逃出」城去。
這些本就是東之夏的士兵,一旦讓他們有機會逃離青之月的地頭,那還不趕緊溜之大吉?
如此一來,南山和張英雄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歸逃的隊伍之中了,兩座城池相隔不遠,到時他再假裝要平定城中動亂而無暇顧及追捕戰俘的樣子……
至少朱雲峰對自己的這一計劃信心滿滿,原本南山並沒想到朱雲峰會用這樣稍顯繁複的計劃,她最初真以為朱雲峰會把她精心裝扮一番,然後直接拉去梅州城樓下面叫囂——不是說鎮守梅州的大將軍是個縱情酒色的庸夫麼?
結果朱雲峰沒等南山自顧自地說完,立即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譏諷道:「南殿,您老人家還真以為自己容顏絕世,傾國傾城了?別逗了……還拉着你去城樓下面叫囂?我怕是不要命了,估計,人家會用重型投石車來招呼您吧?」
朱雲峰做了個臉朝下狗吃屎的動作。
南山當場給他吃了一記爆錘。
不過後來她再次動用了元始禁術觀了一次星,心裏越發記掛在大江下游松吉港口的青月,也就沒把朱雲峰對她的大不敬放在心上了。
「餵……你說,真能成嗎?」張英雄往南山這邊又靠了靠,壓低着聲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你在擔心什麼啊?」南山捂着鼻子,說話有些瓮聲瓮氣。
「就總覺着心裏不踏實,師父原來總說我沒用,現在我算是看清了……我……」張英雄緊張地搓了搓手掌,「我的確很沒用。」
這一次的行動南山覺得並不需要什麼幫手,只要她能順利潛入梅州城,找到一處稍安靜獨立的場所便能開始運轉她那逆天的攝心術,多帶一個人反而還容易生出變故。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在她一切準備就緒的那天夜裏,傅虹竟跑來找她長談了一番,老將軍躊躇不定地與南山對面而坐,渾身氣場完全不似平常嚴肅寡言的模樣。
最讓她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傅虹老將軍所說的一番話,幾乎和當日張穎說的大差不離,也是一臉謙恭地希望南山能多多教指於張英雄,好讓這棵不錯的苗子不要虛度了時光,修行上也別走錯了門路,唯獨不同的是,張穎因為張英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才那般費心,而傅虹的理由卻讓南山覺得牽強。
「阿雄他是我一位故友的孩子,故友臨終時說,曾替他算過命數,他是該有將相之才的天之驕子,老夫能力有限只能教他錘鍊筋骨,習得修行之入門法則,再往上……老夫只空有一身的武藝,實則怕是連朱將軍的十之一二都比不上吶。」
南山心中腹誹,既然都提到了朱雲峰,那為何不讓張英雄乾脆在朱雲峰麾下做事?說不定對那傢伙討好幾句再磕上幾個響頭,那傢伙真會願意收他為徒呢?
故友之子……也就是說,張穎的父親和傅虹老將軍曾經是熟識的,不過他們同在靈州城,聽張穎說她小時候也常去傅老將軍的武館玩耍,這兩人是故友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可是南山怎麼想怎麼覺得哪裏不對勁。
鬼使神差地,她生出一種循規蹈矩的心思,雖說她這次看到的星象比上一回的「死斗」還要令她慌張,但她努力地搖晃着腦袋,讓自己不再往深處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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