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篇 人格的分量

    小仙姑說畫中人是天揚尊神的『情人』？

    記得在一年前，樓月翎才和玉清鸞爭論，神仙到底有沒有結婚，到底有什麼沒有七情六慾這個話題。當時樓月翎堅持說神仙是無情無欲，不留戀凡塵，看不到彼岸。玉清鸞固執己見，用她的說法說，仙界的人肯定七情六慾，而且還列舉了玉帝和王母的故事。然而，章羽愁說仙界有仙規，神仙也有七情六慾，只不過是礙於仙規才沒有觸碰和沾染七情六慾。

    寂寞的時候總是胡思亂想，想到章羽愁和玉清鸞，樓月翎想家了，想爹娘和月亮。天揚尊神什麼時候回來呢？自己又什麼時候回去人間呢？好多的煩惱纏繞着樓月翎，她每天都鬱鬱寡歡，仙界的水再好，仙界的空氣再純淨，仙界的美景再怎麼盡收眼底都不如漁家村的海。

    時間晃悠一天又一天，心中的鬱結越積累越濃厚，盤算時間，八月天在仙界一點的秋意都沒有。蓬萊島的秋天春意怏然，萬象氣息一片祥和，拂曉瑞光普照，清洗了雲霧裏的沉浮。同住一起的仙姑都有各自的任務，各自都忙活去了。樓月翎來仙界也不是白吃白住，她偶爾會幫忙年紀和自己相當的小仙姑擦擦聚仙殿，掃掃枯黃的落葉。雖說，仙界沒有秋意，可是萬物復甦，沒有新芽就不會脫骨蛻變，因為有了生命的輪迴，該枯黃的葉還是照樣枯黃和凋零，該長出的嫩芽，依然會再出來。

    和小仙姑混熟了，樓月翎自然記得小仙姑的名字，兩人很快無話不談。

    「翎翎，擦這裏，這裏，來，我扶你。」小仙姑腳踏小蘑菇，拉着樓月翎也進去那朵小蘑菇雲。

    「哦噢！」樓月翎被她拉，很快跳進了蘑菇雲，笑嘻嘻地說：「月季，你的小蘑菇行不行啊！」接着，樓月翎抱住月季的腰部，頓了頓腳。

    小蘑菇云云氣飄飄，她們腳裸以下都全部隱藏在蘑菇雲里，月季的仙靈薄弱，馭雲能力稍微差了點，樓月翎這腳一頓，小蘑菇雲受力不平衡，左右搖擺，兩人差一點摔在聚仙殿的玉白石上。

    「翎翎，別鬧了，我們還是趕緊把聚仙殿的階梯擦乾淨，我聽說天揚尊神今天要回來了。」

    天揚尊神終於回來啦？樓月翎很興奮，「月季，不會是真吧？」

    「真的，真的，瞧你高興的樣兒。」月季看到樓月翎如此高興，她的內心有點蕭條了，神仙也是有感情滴，她也捨不得樓月翎回人間。

    聚仙殿的階梯又陡峭又長，聽說天揚尊神回來了，樓月翎十分高興，她和月季兩人站在小蘑菇上，蹲着身子，你擦擦左邊，我擦擦右邊，橫着擦，擦好這一截的玉白石階梯，月季又馭着雲，橫移到另外一截的玉白階梯擦擦。拿着抹布，橫着擦好一個階梯，她們又往上一層擦，橫擦乾淨，再挪移，再往上擦一層階梯，以此類推，兩人的節奏一致。

    差不多她們擦了一半的玉白石階梯，天揚尊神回來了，他沒有直接打擾她們幹活，而且駕雲跟在她們後面，距離兩米左右，悄悄的看她們。

    天揚尊神出差回來之日，也就是紫羽公子解禁日。

    聽說師父回來了，紫羽公子興沖沖地跑到聚仙殿，站在聚仙殿的階梯下，他看到了天揚尊神，遠遠地喊道：「師父，師父。」

    紫羽公子這一喊，樓月翎和月季自然會回頭看，自然也看到了天揚尊神站在她們的後面。

    「月季拜過尊神。」小仙姑月季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小蘑菇雲上。

    尊神？樓月翎見到月季跪拜在地，她有點吃驚，跪拜？她遲疑了半響還是站了起來抱拳說：「尊神，您好。」很有俠女的風範，哈哈哈。

    天揚尊神對她們點了點頭，然後揚手示意讓跪拜在地的月季起來。

    紫羽公子也駕雲過來了，「呦！這不是我帶回來的翎兒姑娘嗎？」

    還呦！樓月翎恨不得向這對師徒口沫子，帶她來蓬萊島，卻又丟在一邊不管她，當然啦！吐口沫子也是心裏想想，實際上口吐沫子遮擋野蠻的事她是做不來滴！

    「樓姑娘，近來可好？」天揚尊神客氣地說。

    樓月翎正好想找他說回家的事情呢，「尊神，既然我不是你們找的畫中人，能否請你們的人送我回家呢？」樓月翎是客人，所以她毫不客氣地提出要求。

    天揚尊神看了側邊的紫羽公子一眼，他摸摸自己五厘米長的黑鬍鬚，有點為難地說：「可以是可以，只不過……」

    「只不過是什麼呢？」樓月翎問。

    「只不過，你是一個凡人，沒有任何仙籍，入住仙界這麼久，仙有仙規，人有人道，我擔心直接送你回凡間了，你回凡間泄露了蓬萊島的秘密，蓬萊島的其他仙人會有異議。」

    天揚尊神的話是什麼意思？

    樓月翎本來興高采烈等他回來的，誰知道，他回來不但沒有送她回漁家村的意思，而且還懷疑她回漁家村泄露了蓬萊島的秘密。

    看着樓月翎一下子消沉的模樣，紫羽公子則笑嘻嘻地跟天揚尊神說：「師父，您啊！太多慮了，咱們蓬萊島能有什麼秘密呢！就算有什麼秘密您老人家早已派天兵把守了，翎兒姑娘一個凡人能有多大能耐能竊取到蓬萊島的秘密呢！」

    「尊神，月季整天跟在翎翎左右，就算翎翎誤闖到什麼秘密禁地，月季不可能不知道，還望尊神明察。」月季也幫助樓月翎說話。

    「這個嘛……」天揚尊神揚起頭，遲遲不予恢復。

    「師父。」

    「眾口難掩，我在想辦法。」天揚尊神有點拿紫羽公子沒有辦法地說。

    在這裏壓根就沒有她說話的分量，樓月翎心情十分低落，自從諸城大人團伙的神秘黑手團的事件以來，樓月翎壓根就沒有過幾天的安穩日子。先是被迫離開家，然後到異界，然後又是來蓬萊島神仙居住的地方，現在呢！蓬萊島這邊的人又不讓她回漁家村，難不成他們要留她在這裏孤獨終老嗎？

    樓月翎強忍住憤怒和無奈，表情凝重，言語深沉地說：「尊神，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我回漁家村絕對不會泄露關於蓬萊島的任何一個字，就連蓬萊島這個名字我也絕對不會提。」

    天揚尊神摸摸五厘米長的黑鬍鬚，意味深長地笑道：「樓姑娘，你這人格發誓的話我不知道人間到底值多少分量，不過在我們仙界，連老夫都不敢開這種人格的玩笑。仙界的安危不是一朝一夕，當年，就是因為修羅魔也是我們仙界的一員，熟悉我們仙界的一草一物，各個天門的排兵佈陣，所以才敢於背反玉帝與妖魔為伴，攻打天界。」天揚尊神說到這些話，仿佛自己回到了那個時代，眼神里流露了幾分悲傷，「樓姑娘，老夫的話固然不中聽，還望樓姑娘能夠理解。」

    修羅魔當年與妖魔勾結攻打天界的事情樓月翎和紫羽公子也從如意郎那裏聽說了一點，身為當事人，樓月翎此時也被天揚尊神的這番話也愣住了，她現在是百口難辯，來這裏不是她的意思，可想回去卻千難萬難。

    就在大家沉默的時候，紫羽公子靈光一動，「師父，這個簡單，翎兒姑娘是凡人，您啊這麼大的神，只要微微動一些仙術，抽取翎兒姑娘在蓬萊島的記憶就好了，翎兒姑娘就算去閻羅殿也不會記起蓬萊島的事情。」

    這個紫羽公子之前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今天他一而再的幫助她，樓月翎懷疑他一定有什麼目的！不過，樓月翎還是十分感謝他無私幫助，在他說她下閻王殿都不會記起，她故意責怪他，「你才下閻王殿呢！就算我下閻王殿也會記住紫羽公子這四個字。」語氣嬌嗔又溫情。

    紫羽公子聽樓月翎說自己下閻王殿也會記住他，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你想下閻王殿，我還不願讓你下呢！想記住我，我偏偏要讓師父抽乾我在你腦海里的記憶，我看你怎麼記住紫羽公子這幾個字。」語氣有點生澀和生硬。

    仙氣翩翩的冰王子，月季和眾多仙女們心目中的男神，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生澀可愛的王子了？月季站在樓月翎看着紫羽公子偷偷笑。

    天揚尊神本來就因為紫羽公子插手樓月翎的事情煩，月季這個不是時候的偷偷笑不是時候，天揚尊神十分不高興訓了月季不好好做事情一頓，又回頭跟樓月翎說容他和蓬萊島眾多仙人商量後再做商議，接着他帶上紫羽公子上了聚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