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篇 迷失

    事情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樓月翎還在煩惱天揚尊神什麼時候讓她回家的時候，前幾日紫羽公子衝上去保護她而抱住她的事情被傳開了。月季的嘴巴還真夠大，當時紫羽公子抱住她的時候只有月季在場，如果這件事情不是月季八卦開的，那又是誰呢？樓月翎為了這件事情有點疏遠月季了。

    「翎翎，走，我帶你周邊走走。」月季似乎還感覺不到樓月翎對她有些芥蒂，依舊那樣的天真無邪，嘻嘻哈哈個不停。

    為了避免外出被人指指點點，又擔心被月季製造其他的話題，樓月翎有點無精打采地說：「月季，我今天有點累了，你一個人去吧！」

    月季跟玉清鸞的性格十分相似，她們不會拐彎抹角，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們活着都那麼的真實，一點也不虛實和矯作。如果可以的話，樓月翎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跟她們學習，不需要過多的偽裝和掩蓋自己最真實的自己。當然啦！每一個人都自己的性格，能好友的走在一起，必定是互補、相互吸引。

    「去嘛！去嘛！」月季催促樓月翎。

    「不啦！」樓月翎有點病態傷情地說。

    病態不可怕，可怕的是故意裝出一副自憐自愛的模樣，迷惑他人，有時候樓月翎還是很痛恨這樣的自己。可是，這就是自己，樓月翎也控制不住這樣討厭的自己。

    「翎翎你肯定有事情？」叫了好幾次，月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樓月翎強顏笑道：「月季，你想得太多了，我能有什麼事情呢？」說完，樓月翎有點心虛地低頭。

    是不是月季散播謠言，只不過是樓月翎的冥想和猜測。沒有直接的證據，樓月翎心想直接去問月季不大合適，加上月季和玉清鸞一樣的性格，都比較單純，敏感，直接，衝動，嫉惡如仇，如果有點半點委屈她，或者是半點冤枉她了，以她們這種性格，搞不好會跟你直接翻臉，不再往來。考慮了很久，樓月翎覺得散播她和跟紫羽公子有曖昧這種謠言對她也沒有多大傷害，但是她直接去問了月季，如果不是月季乾的，月季這個朋友就會失去，怎麼衡量，樓月翎都覺得不值當。

    月季喜歡穿黃色霓裳，頭上佩戴的羽毛飾品仙飄飄，她額頭正中間的仙根若隱若現，如同一條白色的調皮小蛇一樣，閃亮又活躍。不僅是月季額頭正中間有仙根，其他蓬萊島的閒人都有一條如同小蛇的仙根印影在她們的印堂中間。

    「翎翎，你一定有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八成和我有關。」

    樓月翎望着月季額頭正中間的仙根，起先是迷惘，而後又進入一些消沉的氣氛里，半響後才說：「月季。」

    月季看到樓月翎嚴肅的表情，也感覺到了異樣，有點擔心又害怕，「翎翎，怎麼啦？」

    「月季。」樓月翎的第二聲月季喊得有點小聲。

    「翎翎你到底怎麼啦？故意這樣子是不是想急死我？我不鳥你了。」月季有點失去耐心了。

    樓月翎佯裝的很好，微笑道：「我急死誰，也不會急死你啊！」只好應了月季的要求，一起周邊轉轉了。

    偽裝可以讓一個人不受傷，有時候也不會傷及他人。比如現在，樓月翎一直在懷疑月季就是那個到處散佈謠言的人，而，她卻心裏懷疑又不會直接去捅破，還會微笑的應對月季。

    世上沒有不會變質的東西，食物放久了會餿，會發霉。友情這種東西就是人口中的『一拍即合』和『一拍而散』。

    樓月翎不想把她和月季之間彼此的關係弄僵了。

    既然決定裝作看不到月季到處散佈她和紫羽公子那些謠言，那麼要裝也要裝到底，樓月翎這一次沒有拒絕月季外出玩的要求，不過，樓月翎的心還是長滿了疙瘩和隔閡。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被月季拉了很遠很遠的樓月翎喘着氣問。

    「瞧！」月季指一處動物園說。

    動物的樂園，雲繞的天際和綠蔭形成了一個屏障。

    綠油油的大自然，青松成排，各類名貴的樹種和各類珍貴的動物跳入樓月翎的眼帘，美好？美好？當初那個喜歡躲在草叢裏采一根根狗尾草的小女孩已經被世俗所薰染，起初的那份快樂已經蕭然殆盡，遺留在她臉上的卻是無數的煩惱，而，呈現在她眼前的動物對她而言只是動物，它們已經不再是可愛的化身，最初那份喜歡飼養各類寵物的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月季則從帶她來這裏後，一直說個不停。

    樓月翎只是沉默地點點頭，沒有發言，其實她只是禮貌性的點頭，壓根就沒用心聽月季的狂談。

    「翎翎，你看到了沒有？」月季前一次喊樓月翎，樓月翎沒有反應，月季又再喊了一次，緊接着樓月翎還是沒有反應，月季這時才只好輕輕拍推了推她的肩膀。

    樓月翎反應過來，「呃？」回頭看月季的臉，強顏笑道：「怎麼？月季你剛剛說什麼？」

    「人家說什麼，你都沒有用心聽，我討厭這樣的你翎翎。」月季十分不愉快，說話聲音也特別大。

    不知道，是不是性格相近的人，很多方面都相似，比如說，玉清鸞嗓門，月季的嗓門也大。樓月翎想想兒時跟玉清鸞鬧彆扭的時候，玉清鸞有時候的蠻橫樣，簡直跟現在的月季一模一樣。

    想起溫馨的人，心情多少會平復一點，樓月稍安安撫了月季，開始輪到樓月翎滔滔不絕講關於自己好朋友玉清鸞的事情。

    月季呢！也很好奇樓月翎口中跟自己性格相似的玉清鸞，問道：「翎翎，我跟那個凡人真有這麼像嗎？」

    「像啊！特別像，我可以打包票。」樓月翎口吻柔和多了。

    月季翻了一下嘴巴，露出嫌棄樓月翎的表情，質疑道：「翎翎你還是別騙我了，我跟你說的那個凡人又不沾親帶故，哪來的像？」

    「真像。」樓月翎再一次強調，似乎忘記了和月季之間的那點不愉快的隔閡。

    「那她叫你什麼？」

    月季的這句話把樓月翎給愣住了，她叫你什麼，她叫我月翎，你叫我翎翎。轉念間，樓月翎發現，她們還真有些方面不像。

    蓬萊島的樹，還真夠邪門，為什麼偏偏在人家想撒謊的時候，它偏偏飄落黃葉呢？

    難不成黃葉發現了樓月翎想跟月季撒謊說，玉清鸞也叫我翎翎嗎？

    不管那麼多了。

    樓月翎伸手抓下落在自己頭頂的三兩片楓葉。可惜才疏學淺的樓月翎不認識楓葉，更不明白它的樹語。14歲這種花樣年紀本來就半生不熟，樓月翎拿下楓葉，挑兩個最好的，剩下不好的一片扔掉，她把挑好的兩片其中一片遞給月季，自己則拿着一片，開始舉起楓葉，仰頭對着上空看。拿起枯黃蒼蒼的楓葉，透過黃葉的顏色，在她眼中，楓葉好像會變魔術，一會像黃色妖怪的爪子，一會而又覺得它就是一片落黃麼！有啥稀奇的？

    蒼蒼黃楓葉，似紅非黃，熱情又激烈，蒼蒼黃葉只可待追憶，逝去的時光猶如封塵在落滿塵埃的木箱中的遺物，暫未消失。

    月季也拿着楓葉學着樓月翎的樣子，仰頭看楓葉。

    樓月翎故意逗她說：「月季你白痴啊！幹嘛學我？」

    「你才白痴呢翎翎。」

    「月季如果你選擇當白痴的話，我可以考慮不討厭你。」

    「翎翎，算了吧！如果我是白痴，那你還跟我走這麼近，那麼你就是白痴的夥伴，智商也好不到哪裏去。」

    「哈哈哈。」樓月翎大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一黑一白剛好搭配的很好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月季追問道，似乎明白了樓月翎的畫中畫。

    「我說你是白，我是黑，咱倆搭配的不錯，很協調。」

    「你說我是白痴，你是腹黑咯？」

    「有點。」樓月翎笑道。

    「去去去。」月季沒有否認樓月翎的話，也沒有認同，她望着無憂無慮在園子裏奔跑的動物，有點憂傷地說：「白痴的活法也沒有什麼不好，何必想那麼多呢？」說到這裏，月季好像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又恢復神氣，她拍拍樓月翎的肩膀，「翎翎，我看你最近心情都不怎麼好，又一直在講家鄉的好友玉清鸞的事情，我想你一定想家了，所以才拉着你去散心，讓你別想太多了。」

    月季這種人果然還是討厭不來。

    樓月翎聽得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與其醜化自己陰暗地躲在角落裏懷疑他人，還不如直接去問個清楚。

    一直以來，樓月翎覺得自己有在做自己，有跟着自己的內心所想的走，有好好的做一個善良的人，簡直比仙女還仙女，美呆了。可是，真正的仙女是月季，原來，月季才是真正的仙女中的仙女。

    月季不是別人，她有在關心自己，而自己卻沒事去懷疑她？

    意識到自己特別的醜陋，樓月翎覺得有點羞愧。

    樓月翎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找個機會補償自己的過錯，如果當她當面跟月季說自己懷疑過月季這種事情她實在說不出口，只能說拐個彎，好好洗去自己的隱晦。

    聊着聊着，最初來這裏的目的難不成真的為了散心，看黃葉？樓月翎回神過來，她發現，月季早已一個人偷偷躲在動物園的高高的欄杆前打埋伏。

    「月季，你在幹嘛呢？」樓月翎問道。

    月季回頭嚇一跳，「哦！沒事，沒事。」月季眼神閃過一絲生氣。

    順着月季望的方向，樓月翎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禁小聲喊道：「那不是黑史大人嘛？它什麼時候被關在蓬萊島的動物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