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一看,是一個穿t恤衫的小美女,說話的時候,眼睛還在往上邊兒使勁抻,她墊着腳,身子很扭曲,目標正是在台上勁歌熱舞的白珂。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的身材很好,這一個扭的動作很彆扭,然而這小美女的身材竟然能體現出美感來,她的身材不像是南方女人,胡以梅仔細看她樣貌,的確長的也不像南方女人,不精緻小巧,反而稜角分明。
但是有點耐看。
見鬼,都是長的男相,憑什麼她就輪廓好看?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
台上的白珂又是彈鋼琴,又是耍花活兒,今晚上他格外賣力,台下的「向日葵」們和這女人一樣,痴痴的盯着,死也不挪一下目光。
酒保不認識這小美女,確信不是什麼大人物,懶得敷衍,「沒了。」
這時候,小美女才如夢初醒,回頭道,「怎麼會沒了?」然後又指着胡以梅的白開水,「她呢?她怎麼就有?」
酒保也是個實誠人,「她是我們的貴賓。」
然後雙手一攤,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還有點奚落。
這種場子,漂亮女的不收錢,統統放進來玩,為的是吸引凱子花錢,所以眼前的小美女,是肯定沒花一分錢,來享受一場演唱會的,你還想喝白開享受服務,你怎麼可能。
小美女也不是一個人來,事實上她根本不敢一個人來這種場合,圍過來的還有她的朋友,面色有點難堪,拉住小美女,「李若白,我們走吧。」
「我不走,我又不是不給錢,憑什麼區別對待。」
「算了算了……」
「可是我,我……」李若白舌頭打結。
「——對的,區別對待哦~」酒保沒答話,說話的是胡以梅,她舉了舉杯子,她喜歡捉弄人。
酒保順嘴接道,「你給錢的話,算你五十塊錢吧,我給你調一杯特質白開。」
露出可惡的大白牙。
李若白還想講道理:「五十塊太貴了。」
「你可以買其他的,我們這裏很多的酒。」
「我……」
酒保抿嘴笑,也不再說什麼刻薄話,就盯着看她。
李若白退兩步愣在那裏,有點委屈。她的臉燙的發紅,心臟因為屈辱而跳的劇烈。
這時候連白珂的歌聲都不能讓她平靜下來了,他的醇厚聲音反而讓李若白鼻子發酸,眼皮重的往下掉,但她極力忍住。
朋友給她打圓場:
「若白,你不是來看學長表演的嗎?」
「我……」
李若白的頭低了,捋了捋頭髮,道:「你,你說的是。」
又離開了幾步,李若白還回頭看那個吧枱,朋友趕緊擰住她,不讓她回頭生事了。
這幾個女的聚在一起,拉出一條橫幅來,用不同顏色的粗水彩筆寫着,「師兄白珂出道成功」,字跡歪歪扭扭,描了邊,寫的不大好看。
白珂要站這裏,他肯定能認識這學渣字,前幾個月,他見了太多次。
橫幅舉的也很遠,幾乎不能瞧見,實際上就算舉在白珂十米以內,舞台強烈的燈光也會讓他看不到舞台下稍微暗淡一些的薔薇。
李若白就是舉橫幅的辛苦人,她因為長的高,又結實,舉起橫幅舞來舞去,極力把這東西舉高。
「李若白!你要讓白珂學長看到你啊。」
她給自己打氣加油。
那橫幅跟衝鋒旗一樣,舞的更歡了。
白珂換了一首歌,自彈自唱,「為你我受冷風吹,寂寞時候流眼淚,有人問我是與非……」
唱的是《為你我受冷風吹》,經典老歌。
「……是與非,可是誰又真的無所謂……」
白珂的聲音是絕對能錄唱片的,他壓着嗓子弄出來的音色特別沙啞,閉目彈琴,這會兒來喝酒的觀眾紛紛側耳傾聽,有的抱着酒瓶子咚咚猛灌,有的托着下巴像是要睡了,偶爾睜開眼,就是再瘋狂的聽客,也不會大喊大叫敗壞氣氛。
整個場子就不鬧騰了,開始是有那麼一撥人海浪一樣的隨着旋律揮手,後來這片浪越來越大,蔓延到了整個內場。坐高腳凳上的白珂呢,就像寧靜海灘上的那輪皎月,潮汐是因他而起,因他而散。
李若白呢,她看着聽着就哽咽了,她覺得自己受點委屈本來沒什麼,誰不遇見點窩囊事,但是看到白珂,就不曉得為什麼繃不太住,好像和人打架打輸了回家吃到父母的熱飯,又或者末班車回去發現家裏燈還亮着,生活一如既往的保留幾分溫柔,她吞了幾把口水,不斷眨眼睛,憋眼淚,她本來又是個近視眼,這下什麼也看不到了。
白珂還在唱,眼睛也沒睜開。
李若白跳起來,舉手嘩嘩的搖旗子。
……
「恭喜白先生,這個演出相當成功,你看看來的人有多少,都是為了你來的,我聽說啊,排隊的都開始有黃牛了,票值錢啊……我個人覺得,哪怕是放在青歌賽,也屬於能一舉奪魁的水平!高!真的是高!」
夜場完了,連鎖酒吧的大佬和白珂說道,嘴巴抹了蜜。
他後面還有沒散的觀眾,一聲聲喊着「安可」,遲遲不離場。白珂的舞台,「安可」屬於常態,只要眼睛耳朵和下面有一個「竅門」好使,觀眾都會喜歡他這一款。
白珂返場了三次,實在是不能再上去第四次,道:
「謝謝老闆誇獎。」
「說的都是真心話,有空一定要經常過來,這邊也有名人朋友的,你們一個圈子的,肯定能相處好,多有格調。」
這老闆又提了之前給白珂的會員黑卡。給旁邊的經理示了示眼色,那人就打算詳細介紹這玩意兒。
「——誒喲!」
胡以梅竄過來,幫白珂應付。「他嗓子不行了,您看什麼話給我說,給我介紹,他的事情都是我在處理……唱了兩個小時呢!」
經理臉臊了:「也是,也是。」
說着開始介紹店裏面的明星朋友。
白珂在這裏面,是排名五十開外的,那前面的肯定比他要混的早,或者混的好。
魔都這邊明星圈子就這麼七七八八的扯在一塊,只要你能出名,總是能發現和誰誰誰扯上關係,是「朋友」,雙方看得起,地位大致相當,就真成朋友了。
但這個風氣不是魔都人自己搞的,目前大陸藝人這行當豎的老規矩,大多來自北方。
辦卡這事兒來自對岸,那邊的藝人,經常抱團來魔都的夜場玩,有時候也在京城,玩的時候,整個場子是堪比曼德拉國會山下搞演講,人口密度有過之而無不及。粉絲跟老黑解放一樣,見到偶像哭的那是哇哇的。
所以白珂不喜歡,排他前面的這五十個人,和他都是大陸人的,恐怕一半都不好說,那肯定尿不到一壺。
現在走男神路線的,全是寶島壟斷。他是要搶人飯碗揣人回老家的惡徒。怎麼做朋友。
他得了閒,就溜達出來透氣,拿口罩遮住臉,因為是深夜,倆男助理怕他出事,鐵塔一樣跟在他後面,又剛剛好不太近。
走到吧枱,「來一杯……」他頓了頓,「白開水吧,我想喝乾淨點。」
「很榮幸為您服務。」
酒保點頭哈腰,認出他了,取貯藏的透明冰塊出來,給他慢慢磨成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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