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距離有點遠,她看不清他的臉。且方才他經過面前時,亦是一閃而過,所以她並沒有看清,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六皇子,那個在百姓口中溫和仁厚的皇子。
想起兩次得他相助,這一次又看見他平定了這一場騷亂,白清霜的嘴角不由的上揚了起來。
這世間,果然還是有好人的。
而且,這樣的好人還是出自於皇家,想必將來繼承大統的一定會是這樣一個能夠得到百姓擁戴的皇子。
身邊原本跟着一起逃避的人又紛紛圍攏了上去,顯然是想要一堵六皇子的風采。
白清霜腳下微動,也想要跟過去看看。或者,私心裏是想要走到他跟前,讓他看見他曾經幫助過兩次的小姑娘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吧。
「霜兒,怎麼了?」白姚氏帶着疑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白清霜這才醒覺過來。
呵呵!她真是魔障了,那麼多的人,他還要處理這件意外的騷動,怎麼可能會注意到一個小小的小女孩呢?
「沒什麼!」白清霜自嘲的一笑,道,「爹娘!哥哥,我們走吧!這邊應該沒什麼事了!」
「是的!六皇子一來,大家的心就定了!」白姚氏感嘆道,「希望那些倒下的只是受傷或是受到驚嚇了,可千萬不要出太多的人命!」
「六皇子已經在安排人手去救治傷亡的人了!」白志鴻瞥了一眼鴉雀無聲的護城河邊,冷笑道,「京兆尹和商會主事看來是難逃罪責了!」
「那也是他們活該,太不將人命看在眼裏了!」白清霜順着白志鴻的視線看過去,果見六皇子帶領來的數十人都已經下馬,去檢查倒地不起的人們了。
「就是不知道你大堂哥他們有沒有被牽扯進來!」善良的包子養娘還擔心欺負他們的白家子弟。
「……」白志鴻沒有接口,但掃視的視線似乎在人群中尋找。
只可惜,人頭擁擠,熙熙攘攘,哪裏看得見他們祖家的子侄們。
就應該讓他們被擠擠踩踩,才能解氣!
白清霜壞心眼的想着,但沒膽說出來,她對他們沒有感情,只有因為哥哥被欺負的恨意,所以這樣想想沒有負疚感。
但是對於白志鴻夫婦來說,不管是姚家寶還是白清林他們,可都是跟他們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方才再是如何怨恨他們,但在緊急時刻,或是人命關天的時候,還是會流露出親人間的羈絆的。
當然,也只有這一對善良的包子夫妻還惦記着他們,換做他們,恐怕還巴不得他們一家四口葬身人家的腳下呢。
「爹娘,你們別擔心,他們是有錢人,不在乎一兩二兩的銀子的,所以一定不會去撿拾銀子,不撿銀子,自然也就不會出事了!」白清霜細聲細氣的安慰他們道。
要是有錢人還湊熱鬧撿錢,那就算是被人活活踩死,也是罪有應得!
這是白清霜心裏的潛台詞。
「霜兒說得對,他們應該早就離開了,咱們不必為他們操心!」白志鴻收回視線,故意冷着聲音,「咱們回家吧!」
「好!回家!」今天這一場親身經歷的事情真是要比在前世的時候看見的電視裏上演的踩踏事故還要驚心動魄,白清霜是真心沒法再在這裏多待。
即便,遠處有一個她非常欣賞是的男神在,她也只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對!回家!」白姚氏也收拾起擔心的視線,拉着白清霜的小手,和白志鴻拉着白清風,一行四人離開這個血腥的地方。
至於,六皇子會怎麼處置這一場事故,就不是他們這些小百姓能夠參與以及置喙的了。
與此同時,宮中的龍舟大賽也在熱鬧的進行中。
許景玹百無聊賴的靠在椅子上呵欠連連,坐沒坐相的放浪模樣,只讓高座上的皇后頻頻搖頭:「皇上,您看看九皇子,他這模樣,讓群臣家眷們看着成何體統!」
許瑞祥只是淡淡的掃一眼整個人就快要滑到桌子下面的許景玹道:「今兒是家宴,在場的都是自家人,九兒喜歡恣意隨性,便隨他去吧,無礙的!」
他最寶貝的兒子今兒可原本是不準備陪着他出席這場宴席的,所以,見到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兒子出現的時候,許瑞祥可謂是老懷安慰得很,哪裏還在意他的隨性呢。
「皇上,九皇子都已經十六了,您也該讓他用心於禮儀和課業之上了,不能再讓他如此率性下去,不然,將來選妃可不容易啊!」皇后苦口婆心的勸道,對於皇帝的放任滿臉的不贊同。
「小九隻要是小九便好,皇后勿須太過操心!」許瑞祥的語調微冷,淡淡的暗示他不喜歡他多管最喜歡的兒子的事情。
皇后只能作罷,以喝茶來掩飾眼底露出的不悅之色,眼角瞥向許景玹的視線亦是那樣的怨懟:你既然不求他的好,我便更期望他落魄潦倒才是最好!
而許景玹當然不知道自己成了高座上一皇一後冷場的罪魁禍首,無聊到真的打起了瞌睡,差點鑽到桌子底下去,要不是侍書及時的拉了他一把的話。
清醒的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幾個哈欠,一轉頭,才發現隔了一個空座的位置上沒有了六皇子許景玠的身影,不由的低聲問道:「侍書,我六哥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六皇子走了好一些時候了!」侍書忍着翻白眼的動作,暗道:主子你就算是昨兒晚上沒有睡好,也不至於在皇上和皇后的眼皮子低下睡得這麼迷糊啊,甚至連六皇子走了都有察覺到。
「他只是暫時離開還是怎麼了?」一個龍舟賽就讓他沒有辦法給了父皇面子來參加了,他可不想六皇子又整什麼么蛾子出來。
「六皇子貌似出宮了,好像京城出了什麼事!」侍書小聲的附在許景玹的耳邊低語道。
許景玠是京城戍衛之首,是京兆尹的直接上司,負責京中的安全防衛,雖然不如直接負責皇宮安全的禁衛軍有勢力,但也是皇帝許瑞祥信任他的一種代表姿態。
所有成年的皇子中,除了出家為僧的二皇子,活着的也就是三皇子許景玧,六皇子許景玠,還有七皇子許景玌,這三位成年皇子中,也只有許景玠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許景玹才滿十六還未及冠,所以也只能算在沒有實質權利和勢力的未成年皇子中。
聽說京城出事了,許景玹的劍眉一蹙,低聲喚了一聲:「侍劍!」
「屬下在!」侍劍就像是一個影子一般瞬間出現在了許景玹的身後。
「京城出什麼事了?」許景玹沉聲問,即便聲音凝肅,但面部的線條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是他最善於隱藏的一面。
「回九皇子,是龍舟賽的事情!」侍劍在許景玹的耳邊將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許景玹越聽,嘴邊的笑容就扯得越大,別人遠遠看來,還以為侍劍是在跟他講什麼好笑的笑話呢!
卻不知,他低斂的眼中早已是一片慍怒之色。
「去查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淡淡的拋出一個命令,許景玹打了個呵欠,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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