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第三日了,余錦瑟還未醒來,衛渡遠知道急不得,可是他不得不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只得又請了大夫來看,大夫只說身子虛,還需時日。
衛渡遠直想罵這些個庸醫,要是再醒不來,人不得餓死了?只是他們已經請遍了沙城的大夫,他們都是這樣說的。
衛渡遠無奈,只得等了。
衛渡遠邊幫余錦瑟擦着身子,邊絮絮地同她說着話:「你怎麼還不醒啊?」
說着,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好像你跟我回京後就一直沒遇到過什麼好事,以前在牛頭山、在衛家村的時候,我們混得多風生水起啊!我有時想,我就不該帶你回來。」
他也不管有沒有人應他,徑自又道:「我想,你也捨不得怪我吧!要是真聽見了我這話,不定還怎麼訓我呢。不過沒關係,等你醒來後,我就把你藏起來。」
接着,他似又想起了什麼,嬉皮笑臉地問道:「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要臉啊?」
衛渡遠像是腦子生了毛病般,兀自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就在他端起水盆準備去外面將水倒掉時,床上卻突然有了動靜。
衛渡遠難以置信地看着迷迷瞪瞪似要睜眼的余錦瑟,直到確定她是真的醒了後,臉上漫上狂喜之色。
他再顧不得其他,隨意地將水盆放在一邊後就欺身坐到了余錦瑟床邊。
「錦瑟,你醒了?」
衛渡遠有些手足無措,最後也只能伸手緊緊握着余錦瑟的手。
余錦瑟剛醒來腦子還有些不清楚,良久,她才緩聲開口道:「你怎麼來了啊?」
許久沒喝過水,她的嗓子有些啞。
衛渡遠見狀,忙起身去給她倒了杯溫水來。
「來,喝水,慢慢的。」他輕柔地將人給扶了起來,生怕她再嗆着,一口水也不敢讓人喝多了。
余錦瑟身上還痛着,也沒心思嘲笑衛渡遠像是對瓷娃娃一般對自己了。她知道,自己這樣怕是把人給嚇壞了。
「讓你擔心了,我睡了多久了啊?」
「兩天兩夜,這是第三日了。」衛渡遠不忘玩笑道,「要是你再不醒,我怕就要帶着你夜奔尋醫了。」
余錦瑟知道這不是玩笑,安撫道:「我沒事。」
她看着衛渡遠赤紅的雙眼和嘴巴邊一圈的青胡茬,胸中一陣陣泛酸:「這些天你一直沒睡好吧?去睡一覺吧。」
衛渡遠笑着搖了搖頭:「無礙,你醒了就好。」
頓了頓,他又道:「我離開軍營已經許久了,見你醒了我也放心了,你在沙城這邊好生休養,軍營那邊……」
「快去吧!」余錦瑟不及衛渡遠說完便急忙回道。
她知道他的難處,更怕她因着自己耽誤軍情。
「為着我,你該是耽擱許久了,不該再耽擱了。這軍營中魚龍混雜,也不知誰的人就摻和在裏面了。若什麼有心人將此事傳回京中,恐有人對此大做文章。」
說着她又抬手輕撫了撫衛渡遠的下顎:「就是苦了你了,不得休息。」
衛渡遠爽朗一笑:「沒事,我守着你的時候我也偷懶睡了好幾覺呢,是白日裏也睡,晚上了也睡。可就是有一點不好,你也不知道同我說說話。」
衛渡遠這話說得盡顯孩子氣,可細想,又有些心酸,惹得余錦瑟對他又是一陣心疼,但面上還是裝着被他逗笑的模樣,道:「跟個孩子似的,快走吧,安心在軍營中守着,等我好了我就來瞧你。」
衛渡遠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俯身在余錦瑟唇上印下一吻:「好,等營中安定了我就來瞧你。」
余錦瑟點了點頭,眼見着衛渡遠要走,忙又出聲道:「對了,還有一事……」
她本不想讓衛渡遠操心的,可萬一軍營中真有人打算伺機而動,殺了渡遠呢?
「我這回來,是因着我從昱弘和口中得知恭親王要對你動手,又聽玉葉說你受了傷,怕你真有個什麼好歹,也就來了。不管是真是假,你還是留個心眼才是。」
衛渡遠抬手輕輕捏了捏余錦瑟逐漸恢復血色的臉頰,無奈道:「你啊,怕是就向隱一問了我的近況就來了。」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隱一跟我雖說時時有聯繫,但消息總是遲緩些的,你怕我真出了什麼事兒。你當鎮北將軍府是什麼?怎麼也不去向老頭子打聽打聽?」
衛渡遠見不得自己媳婦兒委屈巴巴地瞅着自己,可這訓還是得訓的,雖說不一定能長記性,但說了總也比沒說強。
余錦瑟軟聲解釋道:「我最近已經長了很多心眼兒了,可這關係到你啊,我不敢冒險。」
衛渡遠只覺心中熨帖非常,忍不住又俯身親了親錦瑟的額頭。親完,他只微微抬起頭來,直視着她烏黑透亮的雙眼道:「都捨不得離開了,你這樣,我哪裏放心走啊?」
余錦瑟也伸手撫着他的臉頰:「走吧,我沒事的,你給我留兩個人就行了。」
再不舍還是得走。
衛渡遠摩挲着余錦瑟的耳垂,低聲道:「好,我讓人帶了信,讓小六來陪着你,應該要到了。」
為了讓衛渡遠無後顧之憂,她也沒再推辭:「我也許久沒見到小六了。」
衛渡遠點了點頭,想着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也不再多做停留,轉身大踏步離開了這間存有自己絕世珍寶的屋子。
他怕自己再留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出了門,衛渡遠沒有立即走,而是到了另一間屋子聽屬下的匯報,這裏的事兒他須得安排好了才能安心離開。
「稟公子,有客來的老闆娘迎來送往的,認識沙城的許多人,相交的多是沙城的官員,似乎沒甚不妥,只是她似乎會武。」
衛渡遠皺起了眉頭:「沙城的女子會武委實不算什麼,只是跟官員相熟就值得考量了。不用再跟着趙大力了,將他抓了吧。至於有客來和沙城知府,你們繼續盯着。」
這些個士兵雖說是他培養的親衛,各方面也都不錯,但調查人的本事還差了些。
思及此,衛渡遠便向一旁的王大問道:「隱一該到了吧!」
「是,估摸着日子該到了。」王大上前恭敬答道,「屬下已經派人去接了。」
說着,隱一就到了。
衛渡遠見狀,揮揮手讓人都退出去了,屋裏只剩兩人後才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到?我讓你保護夫人你就是這樣保護的?」
隱一方才已經從來接他的人口中得知了夫人的事兒,也知曉自己的失職,他立時跪在地上認錯道:「是屬下的失職,請公子責罰。」
說完這話他便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不再多做解釋。
這便是比起王大,衛渡遠更器重隱一的緣故,可該罰還是得罰:「二十個板子,先記着,要是做得好也就罷了。說吧,是被什麼事兒給絆住了?」
「夫人在宮中碰見了順親王的奶娘,覺着不對,就讓屬下去查了。屬下耽擱這麼久是因為……」隱一頓了頓,接着道,「奶娘去了,在宮中自殺的,不過被皇后封了口。」
「又是皇后!」衛渡遠一拳捶在一旁的桌上。
衛渡遠同柳園是自小的情誼,自然明白奶娘於他的重要性。在他成長的過程中,若說自己是他的兄弟,那奶娘就是他的親娘。
而奶娘也曾給過他許多溫暖。
想起那個溫婉善良的婦人,衛渡遠心頭就禁不住一陣難受。
「知道了,這事兒若是錦瑟問起你就如實告知她吧。至於衛天賜的事兒,我找時間會同她說的,你莫要多嘴。」
衛渡遠淡淡地吩咐着這些個事兒,面上無甚表情。
「還有沙城這邊,你去查查有客來的老闆娘,她很有問題,至於我讓他們抓的趙大力,想盡辦法也要將他嘴裏的話給撬出來,特別是關於沙城知府欺上瞞下的證據。」
說着,衛渡遠眼中的空茫霎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銳利逼人:「最為要緊的還是要保護好夫人,這樣的事兒我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是。」隱一回答的聲音鏗鏘有力,「屬下定不負公子所託!」
失誤一次也就罷了,他決計不會再失誤第二次。
衛渡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他本還打算將事情交代後再親自去有客來走一趟的,現下看來卻是不能了。
他來這兒也有四日了,若是匈奴趁他不在同邊關將士宣戰就不妙了。
衛渡遠擔憂邊關戰事,自然不能在沙城久留,帶上來時帶來的一半的人,騎着馬就離開了。
他出了沙城行了一個時辰就遇見匆匆奔來的小六。
衛渡遠一看小六這副模樣就知他擔憂的事兒成真了,當即肅着臉問道:「邊關如何了?」
小六也難得地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匈奴的大將軍萬野突然來了邊關,昨日還向我們宣戰,如今還在打。」
衛渡遠知道萬野,那是匈奴的戰神,可以說是匈奴事實上的君主。
衛渡遠當下也不敢再耽擱了,只來得及囑咐小六好生照顧着余錦瑟就夾緊馬腹往兩軍交戰的野地去了。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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