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仙家們帶着胡菩蓮,沒有奔我們來時的方向而去,而是奔正西跑了,幾個閃爍之後,從石林中失去了蹤影。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們應該是從另一處壁障趕來的,所以才能肉身前來,否則的話,這麼多肉身,根本就無法穿透他山之石。
從這一點也能夠證明,我師父和精進弘法菩薩,對於龍脈的保護都能算上滴水不漏了。龍脈只有兩個入口,一個在金花教主那裏,一個在兩界壁障之中,除了有他山之石阻隔,還有布庫里雍順墓中的仙家鎮守。
這樣天衣無縫的保護,還能被人鑽了空子,可見這龍氣對他們確實至關重要,已經不惜仙家們的追殺了。
胡菩淘身邊的仙家們也紛紛參戰,戰局瞬間呈現一邊倒的形勢。大批邪修已經被兵刃架在脖子上,在地上跪成了一圈。
剩下的邪修和幾個羅剎見情勢不妙,開始了四散奔逃。我的仙家們準備去追,常相九卻下了原地待命的命令,他自己一個人竄了出去。
我心中一驚,阿修羅界又不是我們的地盤,我生怕他出點什麼意外。然而沒等我阻攔,他就已經不見了。
胡菩淘從裙子上撕下一條白布,把胳膊上的傷口略微的包紮了一下,起身走向了那些俘虜。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她聲音很輕的說了句「放心吧,你九哥沒事兒。」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信任,這在以前我是從來沒聽到過的。小的時候,胡菩淘見到常相九不是喝罵就是鄙夷,也不知道她現在這副態度,是常相九真的那麼牛了還是怎麼的。
其他仙家害怕有詐,原地將那些俘虜圍了起來,又分出部分人馬將我護在中間。但是常相九身邊的那幾個常家卻沒留下,在常相九竄出去的一瞬間,他們紛紛以本體的樣子追擊而去。
跟剛才偷襲時一樣,繞着石柱悄無聲息,幾個閃爍間就已經在幾十丈開外,緊接着就不見身影了。
在堂子中,胡家類似督戰隊和嫡系部隊,白家是醫療兵,黃家相當於斥候,所以單兵作戰能力一般很強。真正最有紀律的,最能征善戰的,當屬常蟒兩家。
在堂營中,常蟒兩家的駐地更像兵營,一個個大院子中間全是演武場。就拿那幾個常家仙來說,他們始終不離常相九左右,就像是象棋中,士和老帥之間的關係。
那些逃跑的邪修和羅剎已經散了心了,我並不擔心他們能對常相九他們造成多大傷害,我更怕有什麼埋伏,畢竟之前已經出現了三個叛徒,就是要把我們往陷阱裏帶,我怕常相九遇見他們。
還有一點,我震驚的發現,虎子的陽魂還始終在一位常仙兒的身體裏,也就是說,他們帶着虎子追出去了。
我正在擔憂,胡菩淘冷着臉已經走到了那群俘虜身前,她從旁邊的仙家手中奪下一把刀,二話沒說就平砍了過去。
頭顱飛起,身子栽倒在地上,轉眼間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這就是元神的好處,沒有鮮血,直接就是灰飛煙滅。某處的肉身就跟睡着了一般,像是植物人,確實永遠都不會再醒來的那種。
胡菩淘面無表情的走到第二個人身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再次一刀揮過。接連殺了十幾位以後,我真的被鎮住了。胡菩淘動手間沒有一點情緒變化,就跟切大頭菜似的。
胡菩淘還要砍,我終於忍不住了,走到她身邊輕聲提醒「菩淘姐,因果業力咱們暫且不說,這麼殺也沒啥用啊,咱們不得逼問逼問麼?」
胡菩淘聞言看向了我,她雙眼通紅,就跟入魔了似的。我被她一眼看的從頭涼到了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好在她很快緩了過來,面色冰寒的說道「業力?因果?我們死了那麼多仙家,為了自己的因果就不給他們報仇了?更何況,留着他們還會害更多的人,殺了他們我覺得算是積德呢!」
胡菩淘此時的眼睛雖然血紅消退,但是我有一剎那竟然覺得她有些陌生,甚至比剛才常相九給我的感覺還要陌生。他們這一兩年中,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麼?
更讓我感覺到駭然的,是那些俘虜,他們親眼見着胡菩淘一個接着一個的殺,臉上竟然一點恐懼的表情都沒有。被胡菩淘砍了的那幾個,在臨死前,竟然還滿臉的幸福和憧憬。
這也太詭異了,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夠讓他們悍不畏死?難道都是為了那天殺的聖子?他們或許也有自己的親人子女,在以前應該也和平常人沒啥區別。為什麼就走上了這條道路,視別人的生命如草芥,拿自己的性命也當做兒戲?
「菩淘姐,還是等等吧,咱們現在兩眼一抹黑,對外面啥情況也不知道。留着他們,等一會九哥回來再說。」我再次開口說道。
胡菩淘看了我一眼,把刀往地上一甩,站在一旁冷着臉不說話了。我知道,她現在恨不得立馬就把這些人全宰了,但是礙於我地馬的身份,她不能不給我面子。
我其實心裏也很矛盾,我一點也不可憐這些人,但是我覺得,直接就這麼宰了,也沒啥用啊,還不如讓他們做帶路黨呢。
常相九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我以為他會帶幾個俘虜回來,沒想到他是自己回來的。銀盔銀甲上有不少血漬,包括他臉上都濺上了不少鮮血。靈魂不會流血,這說明他把那些羅剎殺了,可想而知,那些邪修的魂魄他也沒有放過。
常相九回來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些俘虜,他不解的看了眼胡菩淘,胡菩淘皺着眉撇了撇嘴。
我立馬湊上去說道「九哥,是我沒讓殺,我尋思着,咱們能不能問出點兒消息,也好過摸黑走夜路。」
常相九皺眉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半晌後,說道「兄弟,今時不比往日,你得學會收起你的婦人之仁了。」
我頓時有些鬱悶,我這哪是婦人之仁啊,我也不是說不能殺,反正這裏也不是陽間界,我也沒啥心理負擔。說起來,阿修羅界,在我眼中就相當於公海,我只是想套點兒消息罷了。
常相九無所謂的說道「行,那你試試吧。」
擦,我咋試啊?但是顯而易見,常相九在那抱着肩膀,是不打算出手了。
我賭氣的走到一個邪修面前,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威脅他說「你也看見了,不想像剛才那幾位一個下場,問你啥說啥,知道不?」
眼前的邪修竟然把脖子一揚,一臉的不懈。他奶奶的,死到臨頭竟然還敢猖狂?
我強忍怒氣,大聲跟所有的俘虜說「你們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我如果殺了你們,那算是替天行道!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跟你們那狗屁聖子不一樣。你們來了多少人,什麼佈置,誰說出來,我以人格保證,饒他一命,有沒有想把握住這個機會的?想想你們的父母,想想你們的妻兒!」
還沒等我話說完,我最先問的那個硬骨頭嘴一撇,不屑的說道「笑話,你當我等畏死乎?」
我本身就在強壓怒火,同時也在緊張,這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原本布下陷阱等我們入套的那些邪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摸上來了。
緊張、焦躁、憤怒結合在一起,在加上這貨出口就嗆火,我終於失去了耐心。我一揮手,一旁早就不耐煩的常相九長槍一挑,人頭飛起,又一個槍花閃過,靈魂破碎。
還沒等我再問,被幹掉的邪修旁邊的那一位,就好像迫不及待找死一樣,嘲諷般的說道「父母,妻兒?一切都是皮相,我等也曾執着於此,然而人壽有盡終究是苦。所以我等早將父母妻兒度化,他們有福先我們一步。你若能皈依,於未來世終證菩提。」
皈依?一群邪修跟我談皈依?
我剛要說話,這人突然一臉的狂熱,就像推銷員一樣跟我說「堂主很看好你,然你業力深重看不得真神,快快將父母妻兒獻祭,才能自救!」
我此時終於明白,為啥常相九讓我試試了,他是知道,我根本就什麼也問不出來。
這些人已經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我妄圖用親人感化他們,他們卻勸我學他們,將親人獻祭。獻祭是什麼意思?往往是伴隨着犧牲,父母妻兒都能如此,還有何人能救?
我面對他們說這世間駭然,喪心病狂的事情,還能說的一臉的狂熱。悍不畏死的硬骨頭,不拿親人的命當命的狠心與無恥。這兩種極端結合在一個人身上,我看的毛骨悚然又噁心。
在這一刻我知道了,胡菩淘做的對,這些人,已經不能救了。讓他們灰飛煙滅,在無數世後重聚靈魂,哪怕是從蟲子開始,也好過現在這樣的狀態。
我再也沒有說話,猛地舉起手中的大刀,一刀砍過去。這一刻,我明明是在殺生,心中卻滿是感慨與慈悲。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霹靂布袋戲裏的一句台詞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4.02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