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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安神色驟然一冷,眯着眼看着徐氏,面若冰霜的說道:「你胡說什麼。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胡說?」徐氏勾唇笑了起來,她眼中滿是蒼涼,笑着笑着她落下淚來,從前她怎麼想不通,明明她與謝文安才是夫妻,而他明里暗裏卻護着趙氏,若沒有他的支持,趙氏如何能掌家數年。
明明阿辰才是他的孩子,而他卻處處冷待,從不曾正眼看過阿辰,反而對謝玉疼愛有加。
從前她一直都以為蕭氏是個傻子,既不得夫君的疼愛,雖是正室卻連掌家的權利都沒有,如今看來最傻的是她。
「鬧夠了就出去。」謝文安冷冷的看着趙氏,眼中已起了殺意。
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旁人知道,否則他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就全廢了。
徐氏大笑出聲,指着謝文安的鼻子說道:「謝文安我陪了你這麼多年,為你生兒育女,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是誰不好為何偏偏是她?」
她不甘心,這麼多年趙氏仗着掌家的權利,處處刁難她,令得她不得不小意奉承,處處委曲求全,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有意縱容。
謝文安一臉不耐,他冷冷的盯着徐氏,眼中滿是警告,多年夫妻徐氏怎會看不懂他眼中深意。
徐氏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她厲聲說道:「謝文安,我就去告訴母親,你與趙氏的事,看你們以後怎麼做人。」
徐氏說着就要離開。
「這是你逼我的,別怪我不留情面。」謝文安一把拉住徐氏,在徐氏驚恐的目光中,抬手砍在她頸後。
徐氏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來人啊!」謝文安聲音一高,隨即進來幾個婢子,謝文安看都沒看徐氏一眼,冷冷說道:「夫人病了,把夫人帶下去養病,從今日起不必外出,也不必見客了。」
謝文安從來都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他不僅把趙氏囚禁了起來,還命人給徐氏灌了使人神志不清的藥。
徐氏喝下藥後,整個人變得癲狂起來與瘋子無異。
「大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方幻雲把謝家發生的事給謝琅華說了一遍,凝神看着她。
謝琅華垂眸一笑,所有人的反應盡數在她的意料之中。
片刻,她抬頭看着方幻雲說道:「務必找出趙氏與謝文安密會的地方,記得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謝長安不是不信嗎?
她會把骯髒的一切擺在他面前,讓他親眼看看,自己寵愛了多年的婦人是個怎樣的人。
「是!」方幻雲沉聲說道。
她在謝家蟄伏多年,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謝琅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凝神看着方幻雲說道:「赫連佑可曾在陳家安排了人?」
方幻雲瞬間明白了謝琅華的意思,她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謝琅華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明明是晴空萬里,可她卻覺得眼前一片灰濛濛的,她輕聲說道:「赫連佑快回來了吧!」
說完,她提步走了出去。
崔慍不醒,她時時刻刻好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心緒不寧,寢食難安。
她回去的時候,崔慍還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因着發熱整張臉燒的通紅,許是崔大給他餵了水,唇瓣不似她走的時候那麼干。
謝琅華蹙着眉,拿起一旁的錦帕接着給崔慍敷頭。
她一進來,崔大和崔二便退下了。
守了一夜,他們也該歇歇了。
屋裏只剩下謝琅華與崔慍。
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着崔慍,伸手輕輕的戳了戳崔慍發熱的臉,喃喃說道:「崔慍,你準備睡到幾時才醒呢?」
說着,謝琅華神色一冷,凝神看着崔慍說道:「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在我眼裏你就是一隻開屏的孔雀,傲慢,無理,自以為是。」
謝琅華越說越來氣,她又戳了戳崔慍的臉,接着說道:「你為何要替我擋下那一劍?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
她氣鼓鼓的看着崔慍,冷冷說道:「罷了,罷了,你願意睡就睡下去吧!大不了我陪你一道赴死,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謝琅華喃喃說着,沒發覺某人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一下。
崔慍要真是因她而死,她就是想活,崔家也不會放過她的。
她與他如今是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不得不生死與共。
日光從窗戶透進來,照的謝琅華身上暖洋洋的,一夜未眠,她竟不知不覺的靠在崔慍榻旁睡着了。
待她合上眼之後,一雙眼慢慢的睜開了。
崔慍側了個身,笑眯眯的看着睡着的謝琅華,一手挑起她的髮絲,在指尖纏着圈圈,慢悠悠的說道:「你想與我一道赴死,怕是不行的。」
這大好的世間,他還沒有活夠呢!
又怎捨得死。
等謝琅華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一驚,猛然坐直了身子朝榻上的崔慍看去,見他還躺在那裏,長長的舒了口氣,她伸手落在崔慍額頭,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廝還沒有退熱,她接着忙活了起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崔大和崔二的身影,也未放在心上,心想如今崔慍病重,他們要處理的事定然不少。
木輪轉動的聲音響起,謝琅華抬頭看去便見蕭氏推着謝恆,還有春桃走了進來。
「阿姐,慍哥哥還沒有醒嗎?」謝恆滿目擔憂的看着謝琅華問道。
謝琅華輕輕的搖了搖頭。
「慍哥哥,阿恆來看你了,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謝恆眼眶有些泛紅,凝神看着崔慍說道。
蕭氏看了崔慍一眼,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樣。
一旁的春桃上前對着謝琅華說道:「大小姐,你已經熬了一個晚上了,今晚就讓我在這守着崔家六郎,你回去歇息吧!」
謝琅華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她輕聲說道:「我沒事。」
便是回去崔慍不醒,她也是睡不着的,還不如就在這裏守着。
春桃將給謝琅華帶的飯菜擺在桌上,謝琅華只看了一眼,一點吃的意思都沒有。
蕭氏端了一碗粥放到謝琅華手中,說道:「你願意在這裏守着,我們也不攔着,只有一樣把這碗粥吃了。」
謝琅華低頭吃了起來,粒粒飽滿的米在她口中味同嚼蠟。
蕭氏他們待了一會便走了。
斗轉星移,月上梢頭。
夜很漫長。
崔大和崔二滿身風塵來看了崔慍一眼,便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屋裏又只剩下謝琅華與崔慍。
後半夜,崔慍總算退了熱,謝琅華別提有多高興了。
她可算撿回半條命。
她以為退了熱,崔慍很快便會醒過來的。
哪知,一直到天亮,崔慍一點動靜都沒有,更別提醒來的跡象了。
令得謝琅華一顆心又跌倒了谷底。
已經兩日了,崔慍若是再不醒……
謝琅華不敢接着想下去。
「來人啊!」她抬頭朝外看去,沉聲喊道。
崔大很快走了進來,看着謝琅華一臉慌張的說道:「可是郎君……」
說着他整個人僵在那裏,眼中滿是驚恐。
這演技也是絕了。
「這都兩日了,他還不醒,你快些再去找個大夫來。」謝琅華一臉焦灼的說道。
「是。」崔大瞬間恢復如常,看了謝琅華一眼,將視線落在崔慍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哪知,他還沒有走出門,王禮便來了。
在他身旁還跟着一個提着藥箱的大夫。
崔大一見王禮,眉頭一蹙,淡淡說道:「你怎麼來了?」
王禮看着崔大眯眼一笑:「自然是有事。」
謝琅華看着大步走來的王禮也是一驚,她還沒有開口。
王禮便拱手說道:「我家郎君聽說崔家六郎傷重,命懸一線憂心不已,恰好他前幾日得了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便讓我把人帶來,給崔家六郎診治一番,若真能救了崔家六郎也是善事一樁。」
謝琅華面色一喜,還沒有開口,崔大卻趕在她前面看着王禮說道:「多謝王家七郎好意,只是不必了,我們崔家的大夫已經在路上了,待我家郎君病癒後,定會親自上門致謝。」
王禮淡淡的看了崔大一眼,抬頭朝謝琅華看去。
謝琅華大步上前,對着王禮盈盈一福,抬頭說道:「大夫在哪裏?讓他上前給崔家六郎診治。」
王禮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右手微抬,隨行的大夫大步走了過來。
崔大面色一沉,擋在崔慍榻前,冷冷說道:「此乃我崔家家事,由不得外人插手。」
言下之意,謝琅華是謝家人,管不了他們崔家的事。
那個大夫當下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抬頭朝王禮看去。
謝琅華面無表情的看着崔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王禮淡淡的看着崔大,勾唇笑道:「我家郎君也是好意,尋常病人遇上大夫,哪有不感恩戴德的,你這是作何?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王禮接連拋出兩個問題,崔大面色徒然一僵。
謝琅華視線在崔慍與崔大身上來回掃蕩。
「嗯……」就在那時,榻上的崔慍口中忽然發出一絲聲音。
「郎君。」崔大扭頭朝他看去。
謝琅華也目不轉睛的看着崔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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