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慍做了這等沒皮沒臉的事,斷然不敢叫長輩知曉,所以他必不會張揚出去。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方幻雲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她是赫連佑早幾年便安排在定遠侯府的人,她看似做着粗使的工作,實則是赫連佑的眼線。
她可是江湖中的老人了,過的也一直都是刀劍舔血的日子,不過是因為赫連佑救過她的命,又替她報了殺夫之仇,以她的本事,這天下何處去不得。
如這樣的眼線,赫連佑在燕京各大顯貴的府中都安插了,由此可見他的野心,又豈是一個小小的山匪頭子可以滿足的。
方幻雲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置崔慍,她給崔慍灌下一大杯蒙汗藥,這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藥,而是方幻雲特製的,足可讓崔慍睡上四五個時辰,且任他有多深厚的內力都施展不出來。
若說方幻雲唯一不知大約是崔慍的身份,她若是知道的話,許是也會勸上謝琅華幾乎,崔家的門第可只比王家差了那麼一點點。
這樣的人物還是不惹為妙。
可依着謝琅華的性子,她的話也未必會聽。
金色的光芒照亮整片大地,將黑暗驅散。
新的一天到來。
偌大的燕京城隨着進進出出的行人,拉開了帷幕。
最先活過來的是忙於生計的小販,和往來的客商,而後才是陸陸續續進宮議政的文武百官。
而忙於生計的人早已習慣匆匆趕路,是無暇顧及其他的。
「快看,城牆人怎麼有一個人!」直至天大亮,街上往來的行人多了,也不知誰一臉驚恐指着城牆之上高聲喊道。
他這麼一喊可不得了。
「哎呀,就是,城牆上怎麼會掛着一個人呢?」越來越多人圍了過來,指着城牆之人議論紛紛。
「可不是,看樣子還是一個很俊俏的公子,只是衣衫不整,也不知做了什麼缺德的事?」可見人群中還是有智者的,一眼便看出牆上的那位公子是做了什麼缺德的事。
「是呀!不知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被人掛在城牆之人,以警示眾人。」一上了年紀的老者,本是出來鍛煉身體的,他撫摸着花白的鬍子,對着身旁的孫女說道:「大丫,快將這惡人的摸樣給記下,以後可要記得,長的越是俊俏的男子越是壞人,一定要離的遠遠的。
」
他手中牽着的小姑娘不過七八歲,她嘟着嘴巴看着掛在城牆上的崔慍,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是,爺爺,我知道了。」
「這喪盡天良的也不知做了什麼惡事,我們砸死他。」一旁的老大娘,右手挎着一把竹籃,她十分肉痛,從竹籃中摸出一個剛買的雞蛋朝崔慍丟了過去。
還別說莫看她老眼昏花,可這準頭絲毫不比神機營的弓箭手差。
「啪……」一個雞蛋重重的砸在了崔慍臉上,蛋白夾雜着蛋清從崔慍頭上流了下來,瞬間招了幾隻大蒼蠅。
「對,我們砸死他,省得他再去禍害別人。」
剎那間,黃瓜,西紅柿,梨,大白菜,還有一個販豆腐的小販忍痛拿出一塊新鮮熱乎的豆腐,齊刷刷的朝崔慍招呼過去。
莫說這些市井之人不曾見過崔慍這樣的貴公子。
可即便見過也只見過穿着衣服的貴公子,如他這般露着花白的肉,又離的甚遠,誰能看清楚他的摸樣,估計也就他臉上的那幾隻蒼蠅了。
「嗖……嗖……嗖……」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招呼在崔慍臉上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甚至有人脫下腳上的鞋朝崔慍丟了過去。
「啊……」有害羞的小娘子,只粗粗的看了一眼,把捂着臉跑開了。
可更多的是留下來看熱鬧的人。
「啪……」又一顆雞蛋砸到崔慍腦袋上的時候,崔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那瞬間他還泛着迷糊,以為在自己房中呢,下意識喊道:「茶……」
「呀!快看那個惡人醒了!」也不知誰扯着嗓子喊了這麼一聲。
「啪……啪……啪……」越來越多的東西朝崔慍招呼了過去。
就在那麼一瞬間,他徒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彩在他臉上飛快變換着,別提他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了。
他說怎麼今日有些冷呢!
他說怎麼今日怎麼吵呢!他還以為家裏的那群僕從不要命了呢!
他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由一根粗壯的繩子掛着城牆上,是以即便他醒了,他自己也解不開繩子,還得這麼掛着,飄飄蕩蕩的好似釣魚一樣。
「你們都給我滾!」崔慍一臉勃然大怒,黑中透着紅,衝着下面的行人厲聲吼道。
粗糙的城牆磨得他渾身發疼,一嗓子喊出去後,他又接着喊道:「你們這些賤民都給爺閉上眼。」
「嗖……嗖……嗖……」可回應他的是越來越來的臭雞蛋。
黏黏膩膩的雞蛋順着他的臉,落到了他的身上,要知道他這個人可是有潔癖的,那瞬間他再也受不了了,雙目猩紅怒吼道:「我可是崔家六郎,你們不要命了嗎?」
果然,他這句話很是管用。
這個世道你可以不知道大王是誰,但沒有人是不知道王,崔,陳是何等門第!
在場所有人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變的無比蒼白,不由得朝後退了幾步,臉上皆是含着驚恐的,一人聲音小小的問道:「你當真是崔家六郎嗎?」
崔慍迎上那些人的視線,嘴角一抽,想都沒想張口說道:「不,不,不,我怎會是崔家六郎那個神仙一樣的人物呢!口誤,口誤,我斷然不是他。」
崔慍一口回絕。
若是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崔慍,那他以後還要不要活了,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他的身份。
「謝琅華……」崔慍一臉猙獰,飄飄蕩蕩的從牙縫中擠出一絲聲音:「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就說嘛!你怎會是崔家六郎呢!」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誰來救救我,賞金千兩!」崔慍的頭都被晃暈了,他衝着下面的人群大聲喊道。
所有人眼前一亮卻無一人上前。
崔慍仿佛一隻拔了毛的雞,再也高傲不起來,低低的的垂着頭,大聲哀求道:「不,誰來救救我,賞金萬兩。」
若是讓家中知道他這副摸樣,只怕要把他發配到什麼不毛之地,餐風露宿,吃糠咽菜,他才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切!真當自己是崔家六郎呢!開口就是千金萬金的,騙小孩也不帶這樣騙的。」一個中年大漢指着崔慍哈哈笑道。
崔慍嘴角一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時候已經不早了,行人漸漸散了去。
崔慍還被掛在城牆人,無人理會。
「陰溝裏翻船呀!」崔慍悲從心來,連嘆數聲,頭上頂着一片大白菜,身上被砸到青一塊,紫一塊,一副狼狽不堪的摸樣,連臉都被砸青了。
此刻,他就是說他是崔慍也無人相信了。
蒼蠅和蚊子咬的他滿身包,又痛又癢還抓不得,這種感覺很是酸爽,令得崔慍在心中將謝琅華罵了八百遍。
「阿嚏……」謝琅華才出了院子,準備去備老太太請安,不知怎的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春桃在一旁不由得笑道:「這大清早的怕是有人想大小姐了吧!」
謝琅華慢悠悠的掃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有沒有人想我,我不知道,恨我的人嘛!我倒是知道幾個。」
若不是她出門不方便,定要去看看崔慍掛在城牆上的那副盛況,想來定是熱鬧非凡。
從前高不可攀的崔家六郎,如今可供人人瞻仰,這是多少人的福音啊!
謝琅華抬眸看了一眼春桃,壓低聲音說道:「去告訴方姑姑,讓她給我找一個可靠的小廝來!」
春桃點頭就走。
謝琅華獨自一人去想老太太請安。
因着昨日的那一場,老太太氣病了,精神不濟的很,也不願意見人,唯有徐氏一人侍奉在左右,說是已經去請沈大夫了。
謝玉上學堂之前,想來見老太太一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要為趙氏與謝瑤華求情。
這樣的小事根本不用謝琅華出手,徐氏便料理了。
老太太如今正在病中,哪裏由得他這樣叨擾。
謝琅華只略略坐了片刻,便離開了。
趁着老太太病了,有些人是時候清理一下了。
「小人李顯見過大小姐。」謝琅華一進院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便跪在她跟前行禮。
謝琅華抬眼看去,只見這小廝眉清目秀的也頗為俊俏,不過眼生的很,她從未見過,不過既然是方幻雲指派過來的人,謝琅華也不多問。
春桃幾步走到謝琅華身旁,只見謝琅華揚眉一笑,對着那小廝微微招手示意他過去。
謝琅華附在李顯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讓他退下去了。
「大小姐,你派着李顯去幹嗎?」春頭伸着脖子看着李顯的背影,臉上滿是好奇。
謝琅華勾唇一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春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跟在謝琅華身旁,一起去給蕭氏請安。
才入了蕭氏的院子,謝琅華便聽到有人在她房中說話,那聲音謝琅華是認識的,正是蕭陌的母親呂氏,她眉頭一蹙,呂氏一向不喜歡她,如今蕭禾已飛上枝頭成了太子側妃,正是她得意的時候,也不知蕭陌用了什麼法子,能讓呂氏這樣歡歡喜喜的來提親。
白媽媽一見謝琅華,眉開眼笑的走了過來,對着謝琅華盈盈一福:「大小姐,大喜呀!舅夫人來與夫人商定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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