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晚,那些把自己當鬼的人都遊蕩在陰宅村中,似乎只有這種漫無目的小範圍遊蕩才可以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其實還活着。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清晨,太陽出現在遠處山脊之前,這些人又返回了自己所住的墓穴之中,陰宅村也瞬間恢復了死寂。
當尉遲然和豐瑞從墓穴中鑽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空無一人,又變成了一片空蕩蕩的墳地,只不過墓碑跟前還殘留着燒剩下的香燭和紙錢的灰燼。
尉遲然打着哈欠道:「頭一次見自己給自己上墳的。」
&是他們唯一的寄託。」關鴻儒突然間出現在兩人的身後,「沒有人來找他們,就像人死後,沒有人來祭拜自己一樣。」
豐瑞道:「我們該出發了。」
關鴻儒走進墓穴,重新背上了妻子的屍體,解釋說要將妻子葬在哭村。
而當關鴻儒出來的時候,象沙也跟隨在了他的身後,可象沙的目光呆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跟隨着關鴻儒,始終與他保持着大概一米的距離。
看到象沙出來的那瞬間,尉遲然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總覺得象沙不再是象沙了,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人屍?
如果象沙變成人屍,那肯定是關鴻儒所為,關鴻儒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又是什麼?
尉遲然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也知道此刻無法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豐瑞已經迫切地想去聖地見到那個瞎牢頭,所以,對周遭發生的一切事物都不感興趣。
陰宅村距離啞村也不過半里的路程,進入那片叢林後就看到了啞村。
啞村的屋子全都修建在樹上,距離地面至少有三米的距離,而且沒有繩子或者梯子,只能靠人徒手爬上去。
當四人出現在啞村的那一刻,那些個穿着打扮怪異的村民們都向他們投來好奇又警惕的目光。
村民的穿着很奇怪,屬於混搭,裏面都穿着皮衣草裙之類的,而外面卻套着現代人的衣服,這些衣服應該是他們撿來的,亦或者是陰宅村的人留下來的。
與關鴻儒之前所說的完全不同的是,這些人對他們似乎沒有惡意,只是遠遠地看着,也不靠近。
尉遲然思索了下,徑直朝着樹下的一個男子走去。
男子很警惕,轉身要上樹,卻被尉遲然叫住:「你好,請問這裏是啞村嗎?」
那人不回答,只是飛快上樹,隨後蹲在樹上看着尉遲然,不過也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關鴻儒。
關鴻儒上前對尉遲然說:「他們都是啞巴,這就是為什麼叫啞村的原因。」
尉遲然納悶:「啞巴?那1944年的故事中,瞎老頭並不是啞巴啊。」
關鴻儒道:「這裏的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服下一種藥物變成啞巴,目的就是為了保守這裏的秘密,瞎老頭是個另類,他服毒後只是變成了瞎子,具體的事情不如等你們見到他,自己問吧。」
說完,關鴻儒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可以見到的話。」
尉遲然並未放棄,在途經啞村的過程中,他一直試圖找啞村的村民交流,可村民都躲着他,臉上都帶着一種恐懼,始終與他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村民的表現與之前關鴻儒所說的完全是兩回事,這讓尉遲然覺得很是奇怪。
這些原本應該凶神惡煞的村民,怎麼會這樣?
穿過啞村之後,關鴻儒帶着他們來到了一條小溪跟前,自己俯身下去喝水,同時也裝滿了水壺:「這是唯一乾淨的水源,過了這條小溪就是哭村了,那裏什麼都沒有。」
尉遲然想起了1944年故事中瞎老頭兒帶山振平和豐瑞來小溪的事情,下意識看向豐瑞。
看着那條小溪,豐瑞的回憶並沒有徹底浮現,就算結合1944年那個哭村的故事,他能想起來的也只是支離破碎的片段,無法將其整合在一起。
許久,豐瑞抬眼看着前方:「走吧。」
邁過小溪,穿過那片黑暗的灌木,四人來到了哭村。
哭村和那個故事中所描述的完全一樣,圍繞着大樹所修建的木屋,四下都立着的被黑泥包裹的屍體,以及那些潮濕陰暗的詭異角落。
尉遲然看着站在那似乎在發呆的豐瑞,低聲問:「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豐瑞搖頭:「沒有。」
因為故事中的描述太過於模糊,他們根本不知道具體事件發生的那間小屋在何處,只知道曾經發生了一場大火,好像只需要找到有焚燒痕跡的屋子便可以了。
可是,他們在哭村尋找了一番,並沒有發現被焚燒過的屋子,所有的屋子都完好無損。
難道那個故事是假的?還是說這裏被重新修復過?
豐瑞走到其中一間木屋前,伸手撫摸着,想要通過觸摸現場的東西來喚醒腦子中深藏的回憶,可惜他還是想不起來,腦子中一片混沌。
關鴻儒則背着妻子的屍體走到那口井前,拿起旁邊的水桶扔進井內,再將水桶拖拽回來的時候,水桶中裝滿了黑泥。
關鴻儒開始將黑泥慢慢地塗抹在妻子的身體表面。
尉遲然上前問:「這就是所謂是肉身棺?」
關鴻儒道:「對,這種黑泥可以保持肉身不腐壞,啞村的人認為這樣封住死去人的靈魂,不讓死神帶走,假以時日,死人就可以復活。」
尉遲然道:「這不是扯淡嗎?」
關鴻儒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環視周圍許久的豐瑞上前問:「聖地怎麼走?我要去找瞎老頭。」
關鴻儒道:「你已經站在聖地之上了。」
&麼?」豐瑞很詫異,「哭村就是聖地?」
關鴻儒搖頭:「不,聖地的入口就是這口井,從井中下去就是聖地,當然,這是據我所知,實際上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豐瑞站在井口朝着下方望去,說着就要抓着繩子往下滑,被尉遲然一把抓住。
尉遲然看向關鴻儒道:「你先下。」
關鴻儒塗抹黑泥的手停住了:「你們真的要下去?」
豐瑞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必須要去聖地!」
關鴻儒遲疑了一會兒道:「那麼,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尉遲然問:「現在提出條件,你是早有預謀吧?」
關鴻儒看着妻子的屍體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在聖地里真的發現了死而復生的秘密,你們得幫助我復活我妻子,可以嗎?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尉遲然還沒說什麼的時候,豐瑞立即道:「可以!」
豐瑞的不假思索和這一路上表現出的迫切,還有關鴻儒的一系列表現,以及現在似乎已經變成行屍走肉的象沙,都讓尉遲然覺得很不對勁。
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深陷某種陰謀之中,但又說不出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其他三人似乎都各懷鬼胎。
關鴻儒在象沙的幫助下,將妻子的屍體綁在背上,然後抓着井邊的繩索慢慢滑了下去。
關鴻儒下滑了一陣之後,仰頭對着上面說:「下面除了黑泥,好像什麼都沒有,沒有入口。」
豐瑞焦急道:「你是不是搞錯了?」
下方的關鴻儒道:「我說了,據我所知是這樣,我試試再往下。」
說着,關鴻儒直接順着繩子滑到了井底,但井底全都是那些黑泥,根本站不住人。
井口邊上的尉遲然和豐瑞用手電照着下方,看到關鴻儒試探着往黑泥中沉去。
尉遲然忙問:「你在做什麼?」
身體大半已經淹沒在黑泥中的關鴻儒仰頭道:「如果入口真的在井底,也許就藏在黑泥之中,我下去試試。」
關鴻儒說着就完全浸入了黑泥之中,豐瑞站在那俯身看着。
不久,關鴻儒又從黑泥中順着繩子爬上來,伸手抹去臉上的黑泥道:「下面!就在下面!直接下去就可以了!」
關鴻儒也不多解釋,手一松就消失在了黑泥之中。
緊接着,象沙直接跳進井中,豐瑞也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尉遲然攔住他問:「你真的相信關鴻儒?」
豐瑞皺眉道:「我必須去聖地!找到那個瞎老頭問個清楚!」
尉遲然又問:「你將回憶找回來又怎樣?你到底想要什麼?是找回憶?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豐瑞將尉遲然的手甩到一旁:「我必須找回自己!」
找回自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現在不是自己嗎?尉遲然看着豐瑞直接跳入井中,他遲疑了許久,閉眼咬牙也跳了下去。
尉遲然落入井中之後,整個人直接陷入了黑泥之中,但被黑泥包裹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十來秒的樣子,很快他就從黑泥之中脫身,直接落到了下方的軟土之上。
落地之後,尉遲然立即伸手將臉上的黑泥剝落,但那些黑泥像是有生命的一樣,根本沒有粘在他的臉上和衣服上,而是直接脫落,落在地上之後,又變成了一顆顆黑色的泥球。
站在一旁的豐瑞、關鴻儒和象沙則是看着深處的這個不規則的洞穴。
尉遲然則抬頭看着上方的井,用手電照去,可以清楚看到懸在空中還在蠕動的黑泥。
這些黑泥好像真的是活的一樣,只是堵在井中,並不會掉落下來,簡直太神奇了。
尉遲然蹲下來看着腳下那些黑球,光是用肉眼都可以看到黑球表面好像有類似蚯蚓一樣的小蟲子在蠕動。
&里就是聖地?」豐瑞朝着前方走去,聞着空氣中瀰漫着的那股潮濕的味道。
這是個被人為整修過的鐘乳洞,從他們的位置開始就有一條小路綿延向洞穴的深處,每隔幾米路旁就有一個燈盞,燈盞中的火焰卻是玫紅色的。
關鴻儒仿佛不確定的樣子:「傳說是這樣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402s 3.88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