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瑪為什麼要去甲過?賀長卿並不知道,但他清楚,必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丹瑪不會冒險涉足那個不存在的地方,而丹瑪讓鄰居多吉留下的訊息,也等於是向賀長卿求助。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丹瑪是個不輕易求人的傢伙,就算他求人,也會繞很大的圈子,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他讓多吉轉達的話,也沒那麼直接,只是說他如果沒回來,就讓多吉來這裏等賀長卿,並且告訴他去了什麼地方。
很明顯,丹瑪的意思是,如果他今天還沒回來,那就說明出事了,需要賀長卿的幫助。
賀長卿倒也願意幫助丹瑪,畢竟他之前還在琢磨,讓丹瑪給自己當嚮導去雲州寺,自己應該回報點什麼呢?丹瑪不需要錢,他對物質幾乎沒有什麼欲望,夠吃喝就行了,他最大的興趣就是尋找過去祖先走過的地方,因為他很想知道祖先最早居住在何地,又為何要從不丹來到這裏定居。
前往甲過還有接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尉遲然感嘆着祖國真的是地大物博,不過好在是,從地圖上看,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向甲過,不需要徒步。
賀長卿看着地圖道:「如果我們需要徒步,就無法攜帶太多的裝備,你可別小看這地方,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很多所謂的驢友,就算是有經驗,都有可能喪命於此。」
尉遲然開始還不了解賀長卿所說,直到他們接近甲過之後,他才深切體會到那句話的意思。甲過在地圖上看不出什麼,實際上藏在一些雪山之中,而要進入雪山還必須穿過一個叫古言的村落。
那個所謂的村落,也並不大,站在村口稍高的地方看去,整個村落中只有不到十座屋子,幾乎看不到人,不過當他們的汽車駛進村子之後,那些人就像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很快就圍攏了汽車,甚至有人直接擋在他們的車前阻止他們前進。
尉遲然問:「這什麼意思?」
「保持善意的微笑,不要下車,」賀長卿打開車門前叮囑道,「還有,把車熄火,我下去和他們交流。」
賀長卿下車後,來到阻擋汽車前進的那個男子跟前,行禮後道:「我們是丹瑪的朋友,丹瑪前幾天去了那個地方,讓他的鄰居多吉轉告我們,如果他今天沒回來,就讓我們去找他,他需要我們的幫助。」
男子聞言,先前冷漠的表情消失,也回禮道:「原來是丹瑪的朋友。」
賀長卿道:「我叫賀長卿。」
男子回道:「我叫鄧珠。」
鄧珠也不多言,只是示意人群散開,讓他們繼續前進。
就在賀長卿準備上車的時候,鄧珠卻問:「你們在出發的地方,留下東西了嗎?」
賀長卿微微點頭,表示留了,鄧珠也點頭,行禮目送汽車離開。
尉遲然開車前進的時候,從後視鏡中看到,村民們站在先前汽車的位置先是行禮,然後再目送他們。
尉遲然問:「這裏就是您之前所說的,輪流守護甲過,不讓外人涉足的那些人?」
賀長卿道:「應該是,我剛才也不知道怎麼辦,所以只能報出丹瑪的名字,沒想到真的管用,看樣子丹瑪在這裏有一定的名望。」
尉遲然卻疑惑的是,丹瑪為什麼要去甲過?又為什麼在去之前留下訊息,似乎他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而且需要賀長卿的幫助。
汽車駛進雪山之後,剛到峽谷口,就沒有辦法再前進了,因為前面的積雪太厚了,汽車根本走不動。
兩人只得將汽車暫時停靠在一個背風處,拿上必要的裝備開始徒步朝着峽谷中前進。
尉遲然邊走邊問:「師父,為什麼去雲州寺必須要嚮導?以你的本事自己肯定能找到,侯振邦都能找到,你怎麼會找不到?」
賀長卿解釋道:「去雲州寺都要嚮導,侯振邦也肯定是嚮導領着去的,因為雲州寺太神秘了,有一個準確的謠言說,只有有緣人才能找到雲州寺,實際上以前去雲州寺的異道人士,都是為了避難去的,有些是叛徒,有些是為了尋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很多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有些是為了尋找所謂心靈答案去的,這些人回來之後,跟其他人說了自己的經歷,歸納起來就是,雲州寺似乎知道會有什麼人去,所以,在你尋找雲州寺的過程中,就會遇到嚮導,這些嚮導應該就是雲州寺安排的人,雲州寺認為你有資格前往,嚮導自然就會出現在你眼前,如果你沒資格,嚮導不出現,你永遠都找不到雲州寺。」
尉遲然聽完後問:「師父,您的意思是,丹瑪就是雲州寺指派的嚮導?」
賀長卿道:「他是不是,以前我不知道,但這次我打電話給他,我說希望他能帶我去雲州寺,他答應了,由此,我才肯定他應該就是。」
尉遲然問:「如果他沒答應,他就不是?」
賀長卿道:「對,這很容易判斷。」
尉遲然問:「那如果丹瑪不是,我們該怎麼辦?」
賀長卿笑道:「那就看我們是不是和雲州寺有緣了,我去雲州寺,除了想得知小夜望的下落之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尋找答案。」
尉遲然問:「什麼答案?」
賀長卿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道:「有一件東西,在我們尋找丁甲壺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有特殊的用處,但實際上一直沒用上。」
尉遲然反應過來:「你是說第二個瓷盒?」
賀長卿道:「對。」
兩個瓷盒,一個瓷盒是從拍賣場中得到的,裏面藏着狐妖的精魄,而另外一個是從夏家找到的,但這個瓷盒裏面裝着的是什麼,賀長卿不知道。
尉遲然問:「那也是個機關瓷盒嗎?」
賀長卿搖頭:「表面上看是,但實際上不是,我想盡辦法也無法打開,我甚至冒險直接去砸,你猜猜怎麼着?砸都砸不壞,所以,我決定帶着瓷盒去雲州寺碰碰運氣。」
尉遲然問:「這種事不應該問冥耳,或者是鐵衣門嗎?」
賀長卿搖頭:「冥耳也不一定知道,與刑穴有關的事情,你無論出多少錢,冥耳都不敢賣給你情報,因為賣給你情報,等同於承認他們一直在研究刑穴,而鐵衣門原本就不願意讓人知道天人的事情,如果不是517的介入,他們肯定不願意泄露。」
尉遲然問:「師父,我不懂,當年藏匿天人的有鐵衣門、孤軍、斷金門、冥耳和畫屍匠五個門派,但為什麼後來鐵衣門又倒戈向517,與孤軍為敵呢?」
賀長卿駐足停下,看着前面峽谷的入口:「你不能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無論什麼時候,利益都是驅使着某個群體做某些事情的原因,雖說他們當年的確是合作,但天人分別對他們五個門派說了什麼,誰又知道呢?今天他們也許是朋友,表面上的朋友,但到了明天,可能就因為一個饅頭,甚至一句話就變成仇敵,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沒有真正的站在一起,對外人來說,十二個門派就是異道,而對異道本身來說,異道只是一個代名詞罷了。」
尉遲然似懂非懂,問:「那麼,異道的戰爭有可能爆發嗎?」
賀長卿笑道:「異道的戰爭從未停止過,過去如此,現在也一樣,將來也無法避免。」
「師父,如果有人統一了異道呢?」尉遲然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話,問完後他自己都有些詫異,因為這個念頭只是剎那間形成的。
賀長卿似乎很驚訝尉遲然提出的問題,他站在那看着尉遲然,就那麼看着。
尉遲然趕緊道:「我只是說說而已。」
賀長卿道:「很早以前就有人這麼做了,可沒人成功,也沒有任何意義。江湖異道是國家的一個部分,歷朝歷代各個部門之間都有矛盾,更何況是異道江湖呢?所以,只要內部的矛盾不上升到內亂的程度,異道的統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尉遲然問:「異道之上有517,517之上有國家,這就夠了,對嗎?」
賀長卿點頭道:「對,沒錯,走吧。」
兩人走進峽谷後,卻發現有一條只能讓一人通過的小路綿延向峽谷深處,而峽谷深處被雪霧籠罩着,能見度極低,根本不知道裏面有什麼。
小路四周都是積雪,唯獨小路上別說積雪,就連冰渣都看不到。
賀長卿踏上小路後道:「在原始黑教中,前往地獄的那條路是狹窄的,而且路上佈滿了煉獄的火焰,火焰用肉眼看不到,但那些有罪的人卻能感受到火焰帶來的高溫,當他們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也開始遭受懲罰。」
尉遲然問:「如果無罪的人呢?就感受不到嗎?」
賀長卿冷笑了一下:「那是一段矛盾的病句,因為無罪的人是不會去地獄的,所有踏上這條路的人,都是有罪之人。」
說着,賀長卿頂着寒風踏上那條小路,繼續前進。
尉遲然跟在他後面,沿途都低頭看着地上裸露出的泥土,尋思着人是不是死了之後,來到這裏才會看到火焰,感受到讓靈魂都痛不欲生的溫度?
終於,兩人走到了小路的盡頭,也進入了峽谷的腹地,腹地感覺上很寬闊,而且風開始變大了,並且在周遭旋轉,並不只是單一從正面吹來,而他們眼前的一切依然被雪霧籠罩。
「師父,有人。」尉遲然看到前面大概十來米的位置立着一個人,那人的身後似乎還牽着一頭牛,「這麼惡劣的天氣,怎麼還會有人呢?」
賀長卿沒說什麼,只是領着尉遲然上前,當兩人走近之後,才發現那的確是一個人,不過卻是一個早就被凍僵的男子,男子赤身裸體站在那,雙眼是閉上的,維持着一個行走的姿態,他的左手垂拉在旁邊,右手握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栓着一頭氂牛,當然那頭氂牛也早已被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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