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然從峭壁上滑下後,穩穩落在地潭石台之上。墨子閣 m.mozige.com石台上的棺槨已經打開,棺材蓋則被翻了過來,棺材蓋內刻滿了文字,而棺材內那具李吟風的屍體則保持一個很奇怪的姿勢,雙手呈爪狀,雙膝彎曲,嘴巴張開,似乎死前受了什麼刺激一樣。
尉遲然仔細看着上面的文字,看完之後驚訝不已,原來刑穴根本不是為了關押李吟風,而是李吟風主持修建的,為了不讓外界知道這裏存放了什麼,所以,異道才往外釋放了假消息,讓李吟風背了這口黑鍋。
而修建刑穴的目的,則是關押被異道捕獲的「天人」。
「天人?」尉遲然看着這兩個字,完全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此時,賀長卿帶着孫浩陽也跳到了他的身旁,賀長卿沒有制止尉遲然,也不反對孫浩陽去看棺材蓋上的文字。
孫浩陽快速讀完之後,臉色大變:「原來是這樣,刑穴根本不是用來懲罰李吟風的,而是李吟風主持修建的,而且他還主動提出要求自己活人入葬。」
尉遲然道:「而且李吟風還將自己摯愛的妻子,讓異道的人做成了鬼束,這個人是瘋了嗎?」
孫浩陽問:「天人是什麼意思?」
尉遲然搖頭:「不知道。」
兩人只得看向賀長卿,賀長卿只是微微搖頭:「按照李吟風在棺材內刻下的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我們可以得知,他當年的確是發現了異道中的什麼秘密,也的確在收集異道其他門派的至寶,而且這兩點都沒有被異道各門各派反對,只是他沒有寫清楚,異道是如何捕捉到那個所謂的天人。」
李吟風為什麼要尋找異道中的秘密,收集各門派的至寶,這些如今都還是謎。他更沒有寫清楚所謂的天人是什麼,在什麼地方被捕獲,只寫了是他提議修建刑穴,將天人關押在此,嚴守秘密。而且,他也自願終身守護此處,也就是活人入葬,可在他活人入葬之後不久,便後悔了,因為棺材內實在太可怕,被封在其中等死的滋味並不好受,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難怪之前讖緯壁上那些密文內容都是在維護李吟風。
尉遲然納悶:「李吟風既然都要死了,為什麼還要刻下這段文字?沒有意義呀?」
孫浩陽則道:「這麼說,那副冰棺材內裝的就是那個所謂的天人,可我沒看清楚裏面人的模樣,也看不清楚。」
孫浩陽的確沒看清楚,但他得說出來,因為他真的很害怕賀長卿,也知道自己不是賀長卿和尉遲然的對手,不要說賀長卿了,就連尉遲然都可以輕鬆解決他。
如果之前侯振邦不是因為用計下毒,估計早就死在尉遲然手中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尉遲然看着賀長卿問:「師父,那個天人很重要,為什麼要炸了?」
賀長卿道:「你不懂,因為太危險了,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絕對不能外泄。」
賀長卿說着看向孫浩陽:「浩陽,我之前叮囑過你,見到517的人應該如何匯報這裏的事情。」
孫浩陽點頭,但又看向尉遲然,他可以撒謊,但尉遲然呢?
賀長卿道:「走吧,我們該離開這裏了。」
尉遲然沒有挪動步子:「師父,我必須得知道原因,那冰棺材上到底寫了什麼?」
賀長卿見尉遲然如此堅決,只得道:「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相信師父,好嗎?」
尉遲然見賀長卿算是做了讓步,自己也沒辦法再堅持了,他總不能待在墓室里阻止賀長卿起爆吧?
可是,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沒解決,也是他們來此處的根本目的——丁甲壺。
丁甲壺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賀長卿苦笑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丁甲壺根本就不是一個什麼壺,那只是一個稱呼,對容器的稱呼,而人也可以成為某種容器。」
孫浩陽不解:「您的意思是,丁甲壺是個人?是誰?」
尉遲然卻明白了:「師父的意思是,丁甲壺就是夏士,夏士就是丁甲壺,而丁甲壺一直都在夏家大院。」
賀長卿點頭道:「沒錯,一直都在夏家大院那個存放屍骨的地窖之中,鐵衣門故意設下了一個圈套。」
尉遲然立即道:「那我們現在馬上趕去夏家大院,不,馬上通知517。」
賀長卿卻不着急了:「來不及了,鐵衣門肯定早就把夏士的屍骸轉移走了。他們設計的線索就是為了調虎離山,當然,這只是第一個作用,第二個作用似乎就是想讓後人尋找丁甲壺的時候,找到五丈原刑穴,我不理解,鐵衣門為什麼要曝光這個地方?這不是違背了當年李吟風的初衷嗎?」
尉遲然問:「難道鐵衣門知道刑穴內天人的秘密?」
賀長卿道:「當年修建刑穴的工人,應該都被滅口了,而李吟風應該沒有告知所有的門派,只是通知了其中一部分,這個比較好推測,算算機關都是哪些門派設計的,也就知道有哪些門派參與了。」
尉遲然回憶着,方井和石屋吊橋的機關嚴格來講是鐵衣門和獵骨人設計的,而斜坡銅皮屍是縫千屍的手筆,冥婚鬼束是地相的傑作,那麼那個可以轉動的長廊圓筒又是何門何派製作的呢?
尉遲然剛想問,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師父,不對,不能以機關是誰設計的來推測都有哪些門派參與了。」
賀長卿奇怪的反問:「那怎麼算?」
尉遲然指着頭頂道:「按照上面的屍體算。」
賀長卿猛然明白了什麼,三人立即爬了回去,開始挨個檢查屍體,逐一確認他們的身份和門派。
因為賀長卿認識姬博容,所以知道他是畫屍匠的人,而吳蒼因為帶着碑鳴刀,姚鴻信戴着鳳面和下鳳槍,所以他們倆分別是斷金門和旄捕,方武則一開始就被尉遲然識破了身份,他是孤軍。
賀長卿蹲下來看着黃德運的屍體:「這人是何門何派?只知道他用的是鐵碎拳,戴着鐵拳套。」
孫浩陽上前辨認着:「他叫黃德運,是冥耳的人,我認識他。」
尉遲然道:「孤軍、斷金門、冥耳、旄捕、畫屍匠。」說完,他又看向墓室之中的侯振邦,「加上鐵衣門,一共是六個門派。」
賀長卿分析道:「也就是說,當年修建這處刑穴的就是這六個門派,但他們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故意將機關特性弄得像其他幾個無關的門派,而這次他們派城隍來此地,特地挑選了當年參與設計和製造刑穴的門派,就是怕走漏風聲。」
尉遲然道:「對,我分析應該是這樣,所以,要想知道天人是什麼,還是應該從鐵衣門入手,可是,如今鐵衣門和517的關係不一般,算是同盟,這就很麻煩了。」
孫浩陽插嘴道:「萬一,我是說萬一,這是鐵衣門和孤軍聯合起來在演戲呢?」
賀長卿看着孫浩陽:「繼續往下說。」
孫浩陽道:「葛成麗找上我的時候,我就很懷疑,她為什麼要去找丁甲壺?很明顯,那是上層給她的指示,但她卻在這當中起了私心,包括她會起私心如果都在上層的計劃之內呢。」
尉遲然道:「如果這麼說的話,你的反叛有可能也在計劃之內。」
孫浩陽聞言冒了一身冷汗:「也有這個可能。」
可是,孤軍無論怎樣,都沒想到,賀長卿會下令讓百里良去死吧?而且,孫浩陽也是個證人,如今賀長卿卻讓孫浩陽活着,這又算什麼呢?
尉遲然不由得懷疑起了賀長卿,傳言他在各門各派都有地位,那孤軍呢?加上他以前死裏逃生,會不會因此作出什麼激進的行為呢?目的就是為了挑起異道戰爭?
就算現在問,賀長卿也什麼都不會說,再者,尉遲然真的看不透這個老頭兒。
賀長卿道:「我們該走了。」
賀長卿讓孫浩陽設好時間,三人隨後快速逃離,等他們從密道之中走出的那一刻,墓穴中的炸藥起爆,但因為炸藥太少的關係,僅僅只是將墓穴炸塌,刑穴的其他部分並未受到損害。
賀長卿看着入口的位置,沉思片刻道:「通知517,讓他們來接管這裏。」
尉遲然巴不得這麼做,他倒想看看,見了517的人之後,賀長卿會如何來闡述在刑穴之中發生的事情,他是實話實說呢,還是有所隱瞞,特別是關於冰棺材上的那些字。
三人留守在入口附近等待517派人來的同時,河北夏家大院地窖墓室內,三名鐵衣門的門徒正手持鐵鏟,挖掘着地面,而他們挖掘的地方,正是發現第一個瓷盒的位置,而真正的夏士的骸骨就埋在下方。
這三人分別是元符堂尊者苗興文和孔高義,以及泰山堂十六子之一的雷恩年。
當那個檀木箱子挖出之後,三人小心翼翼將其抬出來,放置在地上。
苗興文指示道:「恩年,去門口看看。」
雷恩年道:「門口有人。」
苗興文指了指對講機道:「說了每分鐘都要匯報的,但過了一分半,守在外面的人還沒信兒,我擔心出事了。」
雷恩年也想看清楚檀木盒中到底裝着的是什麼,所以不願離開。
孔高義也下令道:「恩年,快去。」
元符堂的果然高人一等吶。雷恩年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裏還是極其不痛快,帶着自己的那柄長劍就往地窖外走去。
可就在雷恩年走出地窖的那一刻,就被一顆子彈直接命中頭顱,子彈則是由一支消聲手槍發射的,而持槍者竟是侯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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