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軍 第四百一十七章:消失的方尋憶

    密諱堂的「不擇手段」四個字，等於是告訴侯振邦，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可以對尉遲然和賀長卿下殺手。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尉遲然聞言有些緊張了，他擔心此時賀長卿會如之前一樣，先下手為強，幹掉侯振邦，以絕後患。

    誰知道，賀長卿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只是坐在那喝着茶，一語不發。

    尉遲然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於是岔開問：「侯前輩，你以前見過銅皮屍這種殭屍嗎？」

    侯振邦搖頭：「殭屍、鬼怪我都沒見過，不要說我，好幾代的異道人都沒有見過這些東西，都只是傳說，我都沒想到能親眼目睹，沒想過這些玩意兒原來真的存在。」

    尉遲然道：「我們來這裏之前，在徽州鎮邪塔內，我親眼看到了狐妖。」

    侯振邦很吃驚：「狐妖？」

    侯振邦順勢看向賀長卿，賀長卿點頭道：「對，的確是狐妖，和記載中的一樣，就是這件事，我也很疑惑，按照過去異道的記載，所謂的鬼神妖怪的確是存在的，但不知道從哪個時代開始，這些東西就消失了。」

    尉遲然問：「難道是鐵衣門做的？」

    侯振邦道：「雖然降妖除魔的確是鐵衣門的宗旨，可單憑鐵衣門是做不到的。我記得很清楚，近代以來，鐵衣門就沒有降妖除魔的記載，一丁點都沒有，這些也就是後來，正常世界將異道的人視為另類的原因，都覺得，既然沒有那些東西，異道又為何會存在？」

    尉遲然道：「艾琪的話看樣子是真的。」

    侯振邦問：「艾琪？艾琪是誰？」

    賀長卿立即道：「你不認識，只是他的一個朋友，做了些所謂的推測。」

    尉遲然知道，賀長卿不願意這些事被侯振邦得知，於是也只是點頭承認，沒有往下再說。

    賀長卿道：「總之，如今這個世界已經變了，既然殭屍都出現了，那麼再出現其他的東西也不足為奇。」

    尉遲然又問：「是不是可以這麼推測，在修建這個刑穴的時候，那些東西還存在，所以縫千屍就在這裏埋下了銅皮屍，可以這麼理解吧？可是，我們也在徽州鎮邪塔內發現了狐妖，這麼說，明朝宣德年間的時候，也存在妖怪，異道中又是如何記載的呢？」

    侯振邦皺眉道：「很多記載其實大多沒有寫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從明末清初，就已經沒有這些東西出現了。」

    尉遲然問：「是沒出現，還是沒記載呢？」

    侯振邦聞言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是呀，是沒出現還是沒記載，如果沒記載，又為何不去記載呢？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尉遲然道：「我曾經就很疑惑，如果說這些東西不存在，那麼各門派的至寶又如何解釋？七魄膽可以讓人變得不生不死，密諱甲冑傳說可以穿越不同的時代，還有織夢可以創造幻境，同時自身還有思維，這麼來想，織夢是不是也算是妖怪的一種呢？」

    賀長卿沒有搭話，喝完茶之後，只是說了句「我要睡一會兒」然後就躺下來，背朝着兩人入睡了。

    尉遲然不知道為什麼賀長卿會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但他實在也累了，乾脆將身後的銅皮屍當枕頭閉眼就睡着了。

    侯振邦坐在那，摟着土行孫看着旁邊的兩人，臉上又出現了愧疚的神色，他低頭看着土行孫，仿佛在問：我該怎麼辦呢？

    侯振邦心裏愧疚，不僅僅是因為當初他發現了炸藥沒有告訴給賀長卿，而是因為另外一件事，一件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心安的事情。他的確欠賀長卿一條命，也就是因為他欠賀長卿一條命，在參與那件事之後才更加愧疚。

    ●

    五丈原，刑穴入口附近。

    入口已經完全坍塌，安裝炸藥的兩名孤軍門徒緩緩上前，用腳踩了踩泥土，又互相對視一眼。此時一個聲音從黑暗之中響起：「完成了嗎？」

    兩名孤軍一驚，轉身看着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男人，來者正是原本已經被河洛親手解決，卻又死而復生的侯萬。

    站在兩名門徒跟前的侯萬面若冰霜，冷漠之及，但兩名門徒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畢竟他們長期在國內潛伏。

    侯萬冷冷道：「我只是來問你們是不是完成任務了，僅此而已。」

    兩名門徒不敢動手，擔心是自己人，但侯萬也沒有明示自己的身份，這讓兩人覺得又疑惑又緊張。

    侯萬走到坍塌的入口跟前，也用腳踩了踩上面的泥土，隨後拿出電話撥出去：「統領，辦妥了，入口已經坍塌了，埋得很結實，要不要滅口？」

    侯萬說得無比輕鬆，而且還是當着兩名門徒的面。兩名門徒為之一愣，也顧不得眼前是不是上面派來的人，反正自己絕對不想死在這裏。

    兩名門徒一左一右，持刀朝着侯萬直接捅了過去，輕鬆得手。

    侯萬中刀，手機落地，落地的瞬間，手機中傳來河洛冷漠的聲音：「當然。」

    兩名門徒得手之後，看着地上侯萬的屍體，都鬆了一口氣，隨後摘下口罩，那竟是一男一女。

    男人看着地上侯萬的屍體問：「怎麼辦？」

    女人道：「逃。」

    男人問：「往哪兒逃？我們逃到任何地方，組織都會找到我們。」

    女人道：「先逃了再說，能逃多遠逃多遠，能活多久算多久，原本我就計劃執行完這次任務就逃走的。」

    男人沉默着，似乎在遲疑着什麼。

    女人見狀道：「葛成麗的視頻你也看過了對嗎？你相信那是517乾的嗎？我不相信，那只是組織想讓我們以為是517乾的，葛成麗是被滅口了！」

    男人終於點了點頭，露出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看到這個笑容的瞬間，剛準備做出反應，胸口就被插上了一柄匕首。

    女人緩緩後退，捏着胸口的匕首，很是後悔先前試圖說服男人。

    男人道：「人死了，是你殺的，我只是殺了你清理門戶，我不能背叛組織，背叛者只有一個下場——死。」

    女人倒地的瞬間，男人鬆了口氣，上前將匕首拔了出來，但還是低聲說了句：「抱歉。」

    這兩個字剛出口，原本他認為已經死掉的侯萬卻突然間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同時還聽到侯萬的聲音傳來：「不用抱歉，反正你也要死。」

    「啊——」男人悽慘的聲音迴蕩在五丈原之上。

    幾分鐘後，侯萬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慢吞吞地擦掉身上的血跡，撿起地上的電話：「統領，任務完成。」

    電話那頭的河洛道：「辛苦了，你可以去死了。」

    「明白。」侯萬聞言，掛斷電話，清除手機內所有資料之後，掏出一瓶藥，塞進口中拼命嚼着，同時嘴裏開始冒出白煙，緊接着他的下巴溶化脫落，伴隨着身體溶解的聲音，原本站立的人變成了一灘血水。

    ●

    尉遲然猛地從夢中醒來，下意識抓起旁邊的手槍，瞄準四周，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

    旁邊的賀長卿和侯振邦還在睡覺，畢竟七十來歲了，雖然年齡越大，睡眠越短，但劇烈的運動已經讓他們身體不堪重負。

    尉遲然決定進入腦內意識空間，可當他進去之後卻發現獵隼和司馬清兩人一臉的焦急。

    尉遲然問：「怎麼了？方尋憶呢？」

    獵隼搖頭：「不知道，他消失了，突然間就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我們眼前消失的，明明前一秒還站在這，後一秒就不見了。」

    尉遲然看向周圍，這個古怪的意識空間之內，怎麼可能藏得住人呢？除非是方尋憶自己想辦法消失了，也許他已經進入了屬於他自己的那個獨立空間，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不得而知。

    獵隼和司馬清顯得很焦躁，依然在四下不斷尋找着，而且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這一刻，尉遲然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尉遲然？尉遲然！」賀長卿的聲音將尉遲然拉回現實世界，他睜眼看到賀長卿和侯振邦站在眼前，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站着的，並不像自己進入意識空間前是躺着的。

    賀長卿問：「你怎麼了？之前看你雙眼無神的站在這裏？」

    尉遲然沒辦法跟賀長卿解釋所謂腦內意識空間的事情，只得搖頭道：「沒什麼，沒事。」

    賀長卿又問：「真的沒事？」

    尉遲然勉強笑了笑：「真的沒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尋憶為什麼會消失？尉遲然帶着這個疑問，與賀長卿、侯振邦以及土行孫繼續朝着未知的前方進發。

    三人走在淺水洞之中，走的十分緩慢，因為稍不注意就會掉進下面的深洞之內，土行孫也不斷在三人的肩頭上跳來跳去，觀察着四周。

    侯振邦埋怨道：「早知道，就把那些符咒法器之類的東西全部帶上了。」

    賀長卿一言不發，不時去看身邊的尉遲然。

    尉遲然依然在思考，為什麼方尋憶會消失？為什麼意識空間內那三個人近一段時間內，不怎麼願意和自己說話了？

    「停！」前方探路的侯振邦突然間停下，「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侯振邦說着，用強光手電照過去，直接照在一個黑影之上，說也奇怪，手電光明明是照到了那個黑影，按理說是可以看清楚那黑影的樣子，可依然是漆黑一團。

    「振邦。」賀長卿說完，做了一個包抄的手勢，與侯振邦一左一右迎着那黑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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