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還在生氣麼?」門口傳來黃三的敲門聲。
池方還在屋裏扼腕嘆息,稍微一驚,連忙整頓臉色,隔着門板叫道:「無事,你不用管我。」
&叔,不是我說你,你何必為這種事費神。那小子就是自作自受,你我都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他自己找死,還能怪得了你我?」外面傳來輕輕的嗤笑。
&兒,話雖如此>
&了,池叔你也不用多說了,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回來,完全看他自己的運氣,你我操這心幹什麼?」外面的聲音頓了頓,「池叔你肯定也累了,今天你休息吧,不用出來了,我去指導新人,活兒交給我了。」
池方微微一愣。也許是有了心事,也許是被黃三突然提及,倦意突然襲上心頭,對每天重複的活路也頓時沒了衝動,覺得手腳都無力,不再多說,權當默認了。
在絕劍山莊安享晚年,也不知是對是錯,說不定……真得考慮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另一邊,黃三在門口勸說了池方休息,見屋內沒有動靜,臉上露出一抹奸笑。
小步小步跑到夢雪屋門口,一把將大門推開。
夢雪正端坐屋內,見黃三來,也沒驚訝。
她一人坐於桌前,雖說改變了容貌,但依舊第一時間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新人,看不出來,你還挺逍遙快活的嘛。」黃三一進來,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往桌邊一坐。
夢雪好像根本就沒看他:「你來做什麼?」
&呵,我做什麼?我是你的師兄,過來指導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黃三翹着腿,往夢雪身上打量了兩圈,嘴角微微上翹。
突然伸手一拂,掀起一陣風,將房門關攏了過去,屋裏頓時變得有些昏冥。
黃三徐徐起身,在屋裏踱着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那相好的被抓走,你在擔心對不對?」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夢雪輕聲說。
擔心,她為葉凌宇擔心?她憑什麼擔心那個色心不改的混蛋。
&你口頭這麼說,心裏還是擔心的吧。」黃三不依不饒,好像認準了這個話題,「但我奉勸你一句,把心態放平了,像他那樣的人,不值得你這麼用心。」
夢雪語氣開始有些冷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想說……」黃三的聲音漸漸嘶啞輕佻,仿若毒蛇吐信,「戒律堂,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杜丹那個女人從來都是記仇的人,以前我就不小心碰了她手指一下,她就把我打得死去活來,你的那個相好啊……沒救了。」
黃三可不是危言聳聽,對杜丹的脾氣,他比旁人更清楚,深知道葉凌宇這次出去,多半是有去無回。
而與之相對的,眼下的女子,剛剛失偶,心境正是脆弱的時候,如果稍加勸說,搞不好能夠撬開她的心房。
&其實那小子也不賴,可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有你這麼個美人在身邊,他還沾花惹草,這種人,真不值得你這麼關心。」黃三一邊踱着步,似無心地漸漸和夢雪越靠越近,房間本就不大,兩人相距已經不過一步,「我說,那種男人真不值得你關心。我有個提議……我這人雖然也不怎麼樣,但肯定比那小子更會疼人。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然……你就跟了我吧。」
他的來意,是徹底展露無遺。
從夢雪等人剛到的時候起,從見到夢雪第一眼起,他心中就有了這個想法。如此佳人,豈是那種修為低下的臭小子能配得上的。
女人要選男人,怎麼也得選自己這樣的才對啊。
眼下,那小子十有**已經回不來了,豈不是正好便宜了自己。
眼看就要湊上去,夢雪突然起身抽袖,幾步走遠。
&能不能回得來,又豈是你說了算的。」
距離重新被拉開,聽這冰冷的語氣,分明是對黃三不屑一顧。
可是黃三不急,突然伸手打出一道靈力,頓時將整個屋子包裹在內。
都已經是到嘴邊的肉了,他豈肯這麼輕易放過。
他知道,很多時候言語上總是欠缺些力道,更多時候,還是得手底下見真章。
眼下那小子不在,池叔又在屋子裏惆悵,這麼好的機會,以後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他的修為是玄階三層,而眼前女子修為不過玄階一層。相差這麼巨大,他只要稍微動點粗暴的手段,還怕她不乖乖束手就擒嗎?
&做什麼?」夢雪冷眉橫對。
&哈,別掙扎了,其實我知道,你口頭說不願意,心裏其實又是另一種想法對吧。別擔心,我會慢慢讓你敞開心扉的。」黃三搓着兩隻大手,獰笑着大步走上前去。
如果這女子真的不願意,現在一定急得大喊大叫,甚至求饒。但是眼前的女子,分明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那豈不就是說,她心裏早就已經接受了。
看見夢雪這麼淡然,黃三心裏反而安定下來了。
大笑着,張開雙臂狠狠朝夢雪抱了過去。
直到此刻,夢雪依舊一點驚慌都看不出來。
本以為能夠就這麼得逞,結果黃三卻一頭撞在一堵看不見的牆上。一時間,鼻血橫飛,撞得頭昏眼花,狼狽地連退好幾步。
&什麼?」他捂着淌血的鼻子,腦中熱血在逐漸消散,神智也恢復了些,不可置信地張望。
剛剛他確實是撞在什麼東西上了,但這屋子裏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還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突然有咔嚓聲傳進了耳朵。那響動清脆嘹亮,可在他耳中卻猶如死神之聲。
他愣愣地扭頭,發現在自己的雙臂上,竟有冰晶在不斷蔓延。那咔嚓的聲音,分明是自己的血肉被凍結的聲音。
&不會,這怎麼會。」
能夠凍結他的身體,這份寒氣有多可怖,已經不言而喻。
是誰?這股寒氣是誰的?他是玄階三層,能夠凍結他的身體,出手的人必然修為高出他很多。
然而就在驚惶的同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頭,視線前方,依舊是那張淡漠的容顏。
&你……是你做的!」黃三歇斯底里。
到了現在,他哪能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手段。
難怪她毫不慌張,她分明就是在隱藏實力。她不慌張,是因為根本不需要畏懼。
&是誰?你到底是誰?」黃三一次次出聲喊叫,夢雪卻只是看着他。之前只是覺得她冷淡,而現在,這份冷淡卻有着刺骨般的寒冷。
她居然隱藏修為,那她到底是為何到這裏來的?剛剛加入絕劍山莊?難不成她是另有所圖。她到底是誰?她到底是什麼人?
冰晶還在蔓延,凍結了他的雙手,然後凍結他的雙腿。黃三吼叫,嘶鳴,但是通通沒用。夢雪似乎根本沒有收手的打算,整個房間被靈力包裹,黃三的叫聲甚至傳不出屋子。
&俠……女俠我錯了,放過我……求你放過我,你要我做牛做馬我都聽你的,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咔嚓的聲音從未斷過,覆蓋上他的下半身,然後是上半身,直到將他的頭也給凍結之後,黃三的聲音才終於消失了,連帶着消失的,還有他的氣息。
房間中重歸寧靜,唯獨在那角落處,多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冰雕。
夢雪盈盈走到窗邊,伸手推開了木窗:「我雖然不喜他的多情,但他又豈是你能比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縱然他再不堪,那也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窗外投進光束,重新照亮了昏暗的木屋。光亮投灑在冰雕上,冰雕應聲而碎,化作無數的冰晶飛出窗外,隨風而散。
……
寶庫里,葉凌宇盤膝打坐,杜丹蜷縮在他旁邊,臉上一片淚痕。
也許是被葉凌宇的話徹底傷了自尊心,對葉凌宇是又抓又咬,折騰到現在才消停下來。
葉凌宇直打心眼裏覺得這些女人不可理喻,同時也覺得自己簡直嘴欠。自己吃飽了撐的,非要去逗那女人兩句,惹得那女人跟只炸毛的貓似的。
照那女人所說,晚上子時是守備交換的時候,也就是說,最好的動身時機是在晚上。現在出去指不定會被什麼人撞上,索性就乾脆在寶庫等到天黑。
至於杜丹嘛,葉凌宇最初的打算是沒準備留活口的,但被這女人狠狠咬了一口之後,殺心也漸漸淡下來了。
此刻他肩頭上還是個深深的牙印,也不知道那女人用了多大力氣在咬。
&過了許久,葉凌宇突然叫到。
杜丹在他旁邊縮了縮身子,背對着他,閉口不答。
&我叫你。」
&不叫餵。」杜丹咆哮,聲作河東獅吼。
葉凌宇捂了捂耳朵:「我又不要你命,你吼這麼大聲做什麼?」
&哦。」杜丹惡狠狠扭頭,「你綁我到這裏,搶我宗門財寶,然後又不殺我,我是不是還該感謝你?對你感恩戴德?」
&我感恩戴德就算了,我消福不起,你只要別給我找麻煩就行了。」葉凌宇平靜地說,「除此之外,問你個問題。」
&不要問,我不會回答。」杜丹扭過頭,用力捂住耳朵
葉凌宇才不在意她的意見,自顧自地說道:「我就想問你,紅塵刀是你們絕劍山莊抓來的?還是無盡之地抓來的?」
從最開始起,葉凌宇也懷疑過紅塵刀被抓的真假,不過絕劍山莊既然把消息傳揚出去,那必然不可能是無中生有,換而言之紅塵刀肯定是落到他們手上了。
既然如此,那紅塵刀又是被誰抓來的?絕劍山莊?不,絕劍山莊應該沒這個本事。那難不成是無盡之地?可是無盡之地要趕到這裏,花的時間肯定不短,如果是他們動的手,未免下手太快了些。
&不知道。」杜丹沒好氣的道,「反正不是我絕劍山莊,等有一天那魔族被送來了之後,兩位老祖才出的關。」
葉凌宇有些不悅地咋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是魔族沒錯,但你們抓的那個人,是人族。不要一口一個魔族。」
杜丹不說話,只是不屑冷斥。
在寶庫中又待了不知道多久,小黑從虛空中鑽了出來。
&上,時間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葉凌宇起身。同時把杜丹也拖了起來。
對這個女人,他也有些手足無措。本該一巴掌拍下去,一了百了,但是看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心腸居然又有些不自覺軟下來了。
想了想,轉手把她塞進了鴻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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