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的臉色漸漸暗淡。一筆閣 www.yibige.com
「價錢有點高是吧。」墨非皮笑肉不笑,「睜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我是什麼人?」
試試老闆連忙點頭哈腰:「您是少城主,自然不會欠我們這些下人的錢。」
「那不廢話,老子雖然無賴……呸,那什麼了點兒,但是我什麼時候欠過別人的錢?敲詐你們這些窮鬼有我什麼好處,老子就算要訛錢,也是訛傲雪城首富的錢,跟你們有個屁相干。老子是有底線的人,底線懂嗎?底線!底線!底線!」他每說一個底線,就往老闆的額頭上拍一巴掌,臉上的表情甚是恨鐵不成鋼。
老闆只能點頭稱是,其他什麼話也不敢說。
其實他是真不願意接墨非這單生意。倒也不是因為錢,就像墨非說的,他從來沒欠過什麼人的錢,老闆在意的是墨非的眼光。
少城主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毒,還記得前些日子,他為了給妹妹打造一支髮簪,拉了兩個鑄器大師來打造。而少城主不容許任何的瑕疵,簡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髮簪被接二連三的被退回來,兩個鑄器大師硬是被折騰了六七天沒能合眼。
事後這兩位大師都紛紛離開了傲雪城,相傳兩人離開時連頭也不回一下,相互攙扶着健步如飛,好像展開一場盛大的逃亡。
這件事傳開以後,整個傲雪城的商鋪開展了一次空前盛大的會議,會議過後,大家連成一氣,接誰的生意都行,唯獨不能接少城主的生意。
特別是那些有鑄器師、煉丹師等支撐的商鋪,看見這個墨大少爺,那叫一個如避蛇蠍。
胖老闆這次是運氣不好,被這個「煞星」打了個措手不及。
「知道了就下去吧,儘快弄好,完事送到府上來。」墨非說完,挖了挖耳朵,也不給老闆反對的時間,拉着葉凌宇就往門外走。
老闆在後面臉都綠了,想拒絕吧,又沒這個膽,想和墨非商量吧,墨非都已經走遠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葉凌宇才掙脫了他的手:「無功不受祿,我沒理由接受你這份情恩情。」
「恩什麼情?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誰沒有一兩個靠得住的兄弟?你有困難的時候我幫你,等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幫我不就得了,你矯情個什麼勁兒?」墨非往葉凌宇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咧着嘴巴大笑:「走,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樓,一起喝酒去。」
葉凌宇猶豫了片刻,但還是跟了上去。雖然不想平白的欠人恩情,但墨非豪爽的性格倒是挺對葉凌宇的胃口,再看墨非的時候也不覺得反感了。
除此之外,葉凌宇也想從他那裏打聽點事情。丹田的問題還沒解決,他只有兩年的時間,兩年可不算長。墨非現在表現的這麼熱情,而他又是傲雪城的少城主,興許能從他的口中打聽點線索。
墨非帶着葉凌宇走在最前面,墨小羽也跟在他們兩人身後。一幫隨從則被墨非打發走了,理由是——自己想跟兄弟一起去喝酒吃肉,我這兄弟人狠話不多,看上去挺悶的,肯定不喜歡人多,閒雜人等少來湊熱鬧,省得擾了兄弟的雅興。
對此葉凌宇也沒什麼好說的,對於墨非這種人,反駁他也只是浪費口水,況且葉凌宇的確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
在墨非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繁華的街道,漸漸向着偏僻的地方行去。
「你別看那裏偏僻,可那家店還真的有好酒,我也是偶然之間才發現。」墨非得意洋洋的說着,像是在向人炫耀着自己的寶物。
不過葉凌宇也漸漸發覺了,隨着他們一路走來,酒的香味的確越來越濃。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講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葉凌宇之前就一直在酒館裏幫活,對酒也有相當程度的認知。光是聞到香味,他就敢肯定,這酒就算是放在整個城裏,那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酒。
又走了一陣,一座二層的小樓出現在兩人的視線里。
酒樓四周種着不知名的樹,樹上花團錦簇,正值秋季,微風拂過,花葉紛紛飄落。
酒樓前,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正百般聊賴地站在門口,看見有人過來,連忙起身迎上前來。
「客官喝酒?好酒好肉都有,快裏面請。」
「要是你們沒好酒,我還不樂意來呢,我們上二樓。」墨非指了指樓上:「喝美酒,怎麼能沒風景相伴呢?」
「好嘞,您三位樓上請。」小廝恭敬的將他們帶到了樓上。
二樓是樓台亭閣的模樣,四面沒有牆壁,只有圍起來的一圈木雕的護欄,端坐飲酒,四周景色能盡收眼底。
三人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落,墨非手指輕輕敲着桌邊:「五斤酒,再來幾碟小菜,什麼好吃就上什麼。」
他說着的時候突然用餘光瞄了瞄墨小羽,補充道:「再來壺香茶。」
墨小羽一聽,立馬不幹了:「為什麼我不能喝酒,老哥就是個小氣鬼。」
抗議歸抗議,但墨非根本不理她,在她腦門上輕輕拍了一巴掌,讓後沖小廝點點頭:「就這些。」
「馬上就來,客官稍坐。」小廝歡快地吆喝了一聲,連忙退了下去。
葉凌宇坐在墨非的對面,墨小羽則坐在旁邊。
在奉城的時候,葉凌宇就沒有吃東西,這趕路的兩天也忙着修煉,雖然一個武者幾天不吃東西也沒有大礙,但聞到酒香之後,他還是感到一陣飢餓。
而就在他尋思着怎麼好好吃一頓的時候,突然聞到了淡淡的蘭花的香味。
他順着這股味道的方向望去。突然看見在二樓的另外一個角落,靜靜的坐着一位身穿白色長衫少女。
少女輕握酒杯,身旁花瓣紛紛飄落,宛如一片片的雪花。
女子戴着白色的帷帽,竹編的帽頂,帽檐垂下白紗。白紗擋住了臉,看不清面容,能見的,只是素白的衣服,勾勒着渾身曼妙的曲線。白皙的脖頸,飽滿的胸脯,盈盈一握的細腰,伸出的縴手上膚如白脂。
而就在葉凌宇望向少女的這一刻,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帽檐的輕紗隨風飄動,微微浮起。就在那一瞬間,葉凌宇看清了那帷帽下的絕美姿色。
大約十六歲的樣子,這正是容貌由青澀轉為成熟的年紀。配合上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千縷青絲。美艷中透着清冷,雙眸好像不沾染絲毫的凡塵氣息。秋水為神玉為骨,或許只有冰清玉潔四個字能夠形容她的美。
葉凌宇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人,只是那如命運安排下的一眼,就讓他為這個女子深深的着迷了。
一時間,葉凌宇的眼睛竟有些挪不開,盯着女子的方向,愣了好一陣子。
「喂,怎麼了?」還是墨非的聲音讓他回過了神。
墨非也順着葉凌宇的目光看了過去,也頓時雙眼放光:「我就說上二樓來看風景,這風景還真是不一般啊。」
帷帽上的輕紗擋住了女子的臉。墨非自然是沒看見,不過光是那傲人的身材,就足夠讓男人血脈噴張。
墨非轉眼,瞄了瞄葉凌宇,聲音有些賤兮兮的:「難不成兄弟你心動了?」
「咳咳。」葉凌宇輕咳了兩聲,老臉一紅,「別亂說,人生在世,不過就一具臭皮囊而已。」
「你裝什麼清高?還一副悶騷的樣子。短短的一輩子,總不能把自己搞得像苦行僧一樣吧。坐在萬花叢中卻不心動,那樣的人生還有屁的意思。」墨非向葉凌宇努了努嘴,一臉的賊笑,「如果兄弟你有那意思的話,我可以幫你掠陣喲。」
「好意心領了。」葉凌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墨小羽坐在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冷着臉色,氣鼓鼓地道。
「你個小妮子,知道什麼?」墨非看也不看自己妹妹一眼,倒是目光緊盯着葉凌宇的臉:「話又說回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兄弟你叫什麼?」
「葉凌宇。」葉凌宇自報姓名。
「那我以後叫你老葉得了。」墨非哈哈大笑。
談笑間,小二已經端着一盤盤的菜,從樓下噔噔地跑了上來。
墨非說的是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小二也不含糊,除了幾大壺的美酒,各種菜餚擺了滿滿一桌子。如果桌子再大一些,沒準兒還能再上個十幾盤。
墨非倒是不在乎這些小事,端起酒壺,毫無形象的往嘴裏灌了幾口。
葉凌宇也陪着一起舉杯。
十幾杯酒下肚以後,兩人都有了幾分醉意。雖然酒醉人心,但是葉凌宇卻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這次隨墨非過來,主要是想向他打聽打聽有關天罰的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解決自己身上的隱患。
兩個人推杯換盞,談天說地,酒過半旬之後,葉凌宇終於抓住了時機。
「墨少,像你這種出身權貴的人,肯定也博覽群書吧。站的地方高了,接觸的東西也比普通人更多吧。」
「博覽群書,誰?我?你就別寒磣我了。對我這種人來說,學那些東西跟受罪沒什麼兩樣。」墨非的臉頰被酒脹得有些發紅,「還記得以前家裏的老頭子給我找教書匠,那些教書先生給我說什麼詩書禮儀,我就告訴他們,你們這些都是屁話,人在江湖,唯一個義字而已。他們教我道德倫理,我就跟他們沒說江湖恩仇。先生們給我說人情冷暖,我就對他們說兒女情長。他們教我奇經八卦,我就在下面研究經商賺錢。到頭來東西沒學到多少,氣走的教書匠倒是一批一批的。」
葉凌宇有些忍俊不禁,趕緊往嘴裏塞了兩口菜:「其實也和這些無關,我只是想 問問你,你對天罰有多少了解?」
葉凌宇說的時候,特地把語氣放得很隨意,就好像酒桌上隨意的聊天。他這是為了想要隱瞞自己打探的真正目的。而墨非和墨小羽也沒有對此在意。
可是他不曾發覺的是,當他說出「天罰」這兩個字的時候,一直坐在角落的白衣女子,端着酒杯的手,卻微不可查地輕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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