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霧,斗轉星移,當新的一天到來時,關於王家絕學在黑市里被拍賣的事兒已然傳的滿城風雨,人人皆知。
王虹日氣的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這絕學可是當年喚名王林的先祖踏入千仞境後領悟出的高深術法,是他王家最大的財富,最重要的傳承之術!
他七竅冒煙中,親自帶着一群手下去黑市質問,折騰許久,才隻言片語的了解到貌似是一位青年,幾乎是空手而歸。
王飛鴻傻傻的坐在正廳里,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一個青年模樣的人,居然將他家的震山拳練的爐火純青?
「不不不,這不是問題關鍵,關鍵是對方如何偷學的?」
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頭緒,這種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擺了一道的憋屈感,讓他很是抓狂。
正當王家上下一片死寂的時候,大管家裴離回來了,他的出現,讓王家父子愈加凝重。
「回稟老爺,距小道消息,買走震山拳秘籍的人……」裴離說到一半後,頓了頓,這才繼續開口:「來自飛雷城……」
「飛雷城?」王飛鴻忙不迭的輕咦了一聲,皺起眉頭。
「還有呢?」王虹日問道。
裴離抿了抿嘴,恭恭敬敬的開口:「他叫…他叫徐龍象……
說實話若非他袒露真容,還真的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呢。」
「徐龍象……」王虹日立馬跳了跳眼皮子,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陰了下來。
「父親,這誰啊?」
「徐龍象…飛雷城第一世家的棄子…沒想到還活着……」
「徐家的人?」王飛鴻有些納悶,飛雷城距離流芳城百里,作為北疆雙子城,千百年來一同鎮守萬妖山林,關係頗為密切。
而這赫赫有名的徐家,他倒是串過門,但對於這個徐龍象的名字,當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如今看着父親臉色越來越難看,甚是一頭霧水。
「少爺有所不知,這個徐龍象,幼年因其父親參與了分家之爭,最終鬧出了人命,被施以家法極刑連帶妻兒一同被流放。
在經歷層層封鎖之後,是飛雷城裏不能提起的隱密。」
「這樣麼…那又……」王飛鴻剛想說這又如何,就閉上了嘴。
如果按照大管家的說法,一個被家族流放的棄子,現今居然可以滿身傲然的回來。
並且在黑市里都不加遮掩……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有足夠的底氣,足夠的實力,甚至是足夠的靠山與背景!
「少爺想必是猜到了,沒錯,聽聞這徐龍象當年,在被流放的七日之後,就眼睜睜的看着遍體鱗傷的父親化膿而亡。
他懷恨爺爺的冷漠無情,痛恨嫡系與庶系的天壤之別,發誓有朝一日,定要整個徐家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那不是正好麼?就趁着他們內鬥的時候,咱們插手幫忙徐老爺子,逼出這廝手裏的震山拳秘籍。」王飛鴻說的滔滔不絕,自認為想到了不錯的主意。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只是……」裴離咽了咽口水,微微搖頭道:「徐龍象此番回來,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帶着兩位師兄弟。」
「師兄弟?什麼師兄弟?」
「來自飛天宗的師兄弟……」裴離越說越發現這事複雜的很,但不說又不行。
「飛天宗?」一直沉着氣的王虹日縮了縮瞳孔,就知道沒有好事。
「和落日宗齊名的三大仙宗之一的飛天宗?」王飛鴻也傻了眼,沒曾想對方來頭這麼大,怪不得連去黑市都不加遮掩的。
「對,他年方二十二,已然百川九層後期…說是飛天宗這一代的天驕也不為過……」裴離的聲音越說越小,幾乎是硬着頭皮說下去。
「二十二歲,比芸兒還要小……」王虹日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百川九層後期?」王飛鴻喉結滑動,眼睛睜大。
隨後跟着父親嘆了一口氣,他的姐姐雖然在十九歲之前邁入落日宗,但多年來,修為進寸緩慢,已然慢慢泯然眾人矣。
自己也十八了,才五層巔峰,再過一年就是成人禮,踏入仙門是沒有希望了,只能老老實實繼承家業待在流芳城裏了。
如此一來,想要拿回秘籍幾乎比登天還難……
「還有……」裴離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已經反反覆覆思考了很久,要不要把最後這個消息說出來。
他想來想去,眼看事已至此,還是一併說了吧。
「還有什麼?」王虹日氣的腦殼痛。
「還有這徐龍象…和…和……」裴離瞧着老爺那要吃人的目光,頓時後悔了。
「快說,和誰?」王虹日聲音如雷,震得茶几上的茶杯都微微抖動起來。
「和…和葉家有些來往……」裴離說完,立馬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很是狼狽。
「葉家?」王虹日喃喃中,再次陷入了沉思。
王飛鴻默默看着,默默聽着,在這一刻豁然起身,向着父親抱拳道:「父親,孩兒這就去葉家看看。」
說着,就要往外面走。
「別衝動,此事你管不了,為父會處理。」王虹日揉了揉太陽穴,心亂如麻。
…………
日上三竿,蒼寒還在酣睡,仿佛做了一個很香很甜的美夢,直到午後才心滿意足的醒來。
芯兒今日很開心,一直和他念叨着王家絕學被的事兒,好像吃了蜜一樣,像只喜鵲嘰嘰喳喳個不聽。
「王家就是活該,被老天懲罰遭報應了,少爺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不過我挺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偷學了震山拳,既然能寫下秘籍,自然是練的爐火純青吶……」蒼寒點了點頭,一臉好奇的說着。
「肯定是王家得罪過的仇家吧,哼,偷的好。」芯兒頗為篤定的下了結論,她撇了撇粉紅色的小嘴,笑着道:「少爺你知道嗎,聽說王家父子都被氣瘋了,忙的焦頭爛額。」
「氣瘋?氣死就好了。」蒼寒這話可是真心話。
「對了,他們還漸漸的懷疑起了葉家,聽說是那個買了秘籍的人和葉家有來往。」
「咦?」
對於這個消息,蒼寒倒是意外的很。
他原本的計劃,是分別拋售葉家和王家的絕學,讓彼此兩家互相猜忌,引發矛盾,大打出手最好不過。
可現今,居然陰差陽錯的獲得了意外之喜,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奴家也很好奇,少爺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蒼寒挑了挑眉毛,煞有其事的沉吟少許後緩緩開口:「看樣子,不簡單吶。」
「若真是葉家在幕後指示,那就有意思了哈哈哈。」
伴隨着芯兒的歡聲笑語,蒼府上下都很是開心。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新的一年裏每個人都有或大或小的目標,蒼寒亦是如此。
這不,在一個月後,三月初春之際的一個晴空下午,身處屋子裏的蒼寒緩緩睜開眼睛。
周身內外,每一寸血肉都在歡呼,體內四條靈河翻騰,正式邁入了百川第二層。
蒼寒颳了刮身上的污垢,洗了一個澡,很是舒服。
眼下距離第三層,需要達到九條靈河。難度倒是不太大,就是時間上頗為漫長。
尋常修士多半要十個多月,便是天才,也得四五個月。
所以若是追求速度,比方很多人竭盡全力趕在十九歲前拜入仙門的話,就得需要靈石相輔。但這些都要大把大把的銀子,尋常人家是承受不起的,便是小族也吃力的很。
蒼寒翻了翻儲物袋,看着還剩大半的金子倒是很安逸,其實當初賣震山拳二十五萬兩白銀很吃虧,終歸是有市無價的絕學。
但他很知足,太多了別人一時付不起他也帶不走很麻煩。
這些錢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顯露過,但為了不必要的疑惑他這些日子來購置了幾間賭坊和戲院。
用來錢生錢,給家人眼裏走個明路。
其餘的一萬五千兩黃金,都還留着。這些看起來很多,但礙於回春醫館的惡意抬價,實際上也只夠父親一年左右的藥錢。
這還是正常情況下,若是父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那花的會更快,或許連半年都扛不住……
如若再要購買靈石用來加快修煉速度的話……蒼寒想到這裏,微微蹙眉,有些鬧心。
賭坊戲院乃至酒樓雖然賺錢,但都是按照年算的,只是幾個月時間,不過是小錢而已。
蒼寒思索中,把純陽刀法的秘籍取了出來。
他一直沒有再去黑市,一方面是怕被人跟蹤,畢竟這麼大的事兒萬一給糾了出來,便是都督大人的兒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方面,是這純陽刀法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去錘鍊,為此他特意買了一柄上乘的銀鱗長刀,去日日吸取第一縷陽光,等以後給他們展示時才能更加讓人信服。
當然,他也是在練習着已然屬於自己的一招殺手鐧。
但隨着兼顧藥錢和靈石錢使得銀子吃緊的情況下,貌似不得不再度出手了。
蒼寒攥着秘籍有些迷茫,一時半會下不了決心。半晌之後,他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放鬆放鬆。
剛和芯兒出門,街市上逛了沒到一炷香,就碰到了大搖大擺的王飛鴻。
對方似乎看到他就一萬個不爽,那三巴掌的屈辱陰影歷歷在目,怎麼也揮之不去。
此刻上來就是陰陽怪氣的一句:「嘖,這不是寒公子嘛,修為又突破了?」
蒼寒翻了翻眼皮,懶得理睬。
「聽說,回春醫館的藥價漲的越來越厲害,還吃的起不?」王飛鴻在蒼寒的身上找不到破綻去譏諷,只能拿他老爹說事。
「一次不過千兩黃金,這點小錢,我蒼府還是能拿得出來的。」蒼寒微微揚起下巴,風輕雲淡。
「小錢?」
王飛鴻聽着一愣,他本是想話裏有話的打擊一下蒼寒,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無所謂?
他父親當時可是撮合其餘三家一起讓李大虎對於一些珍貴藥材提高了三倍藥價,如此高昂的壓力之下,還沒有打垮蒼府?
怪事啊,雖說早就聽聞葉辰那白痴輸給蒼寒不少銀子,如今又開了一些賭坊戲院賺錢,可也不至於這麼輕鬆吧……
難不成?
王飛鴻轉念一想,發覺對方或許只是打腫臉充胖子嘴上逞能罷了,登時冷笑起來道:「寒公子當真闊綽,想來以後藥價更高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你從容不迫的臉蛋。」
說着,嘿嘿兩聲後,帶着幾個手下揚長而去。
「呸,卑鄙小人!」芯兒當初不懂,時間長了也了解了來龍去脈。
「更高的藥價……」
蒼寒深吸一口氣,微微扭頭看向王飛鴻的背影,目露寒芒!
他明白了,面對惡狼,不能有任何退縮。
他決定了,要把手裏的葉家秘籍也給賣了,讓這本就沸騰的火焰燒的更猛烈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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