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兵廚 第52章 歌妓龍平

    想起「九處煙花」，羅術氣就不打一處來，把自己穿越後，認識的第一個兄弟給害了，一個本可能會成為當朝大商人的好人，就這樣鐺啷入獄，想起就怒火衝天。

    原準備衝進去，找點理由，砸個稀巴爛，站到這條長巷，看到絡繹不絕人流，門前張牙舞爪的打手，他氣餒了。

    身後被小妮子推了一把，轉身見她又露出當年「呸」的那個勁兒頭，羅術只得又朝前走，這是要趕鴨子上架了。

    站在數十個打手前，聽到身後小妮子碰撞劍鞘聲，握緊拳頭準備硬頭皮找理由發火。

    聽到眼前一個打手高聲叫喊，「羅爺有請，難得見汝光臨，今兒是看哪位姑娘。」

    什麼？

    羅術詫異，身後的小妮子也張皇望着他，目光已露出怒火。

    不會吧，她以前自己是這裏常客。

    看那個朝他招呼的打手，搭訕的笑臉，他也不好意思打人家，沒理由啊！

    這回真是硬着頭皮，往裏面走。

    鴇母是一個脫了像的女婆子，招呼姑娘花枝招展過來，看到身後嬌艷的小妮子，不由得一愣。

    「羅爺，汝這是……？」

    也不知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姓氏，羅術咳嗽一聲，望着鴇母皮笑肉不笑。

    「吾找錢學游，汝這裏有婉兒姑娘嗎？」

    聽到婉兒，這群姑娘並沒人搭腔，估計沒在裏面，鴇母這回真是瞬息萬變，扭身朝一個丫頭遞眼色。

    「趕緊招呼爺上樓，翠微閣，九處煙花花魁，龍平姑娘。」

    聽到花魁，羅術沒敢挪動腳，聽這「九處煙花」的規矩，要斷手斷腳，留下身體一個部位，他可沒那心思，只想找錢學游。

    聽明羅術的來意，鴇母臉色馬上掉下來。

    「錢學游可以找，但爺既然來了，也得給他『九處煙花』一個面子，出去也好吹一吹，總不能空手就走吧。」

    很明顯，來了就要消費，不消費，那就是消遣人家，羅術聽明白了，就算他有點小名聲，在這件事上，天王老子也得按規矩走。

    現在，他進又不能進，退不能退，咬咬牙，瞥一眼身後的小妮子，抬腳往樓上就走。

    走上樓，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房間裏擺設考究，並不象大散關魯通弄得那麼花哨，房間看去，完全可以比擬畢清君的閨房，清新淡雅。

    連身後的小妮子也為之一愣，好半天，聽到外邊敲門聲，有人送茶進來。

    羅術注意到，閣樓朝外，里處一扇天窗，望向臨安府寧靜河流，望去，輕風襲盪，心情舒暢。

    自家閣樓就沒這好光景，四面天窗，看到外邊就是到處房子，除了人就是人。

    他禁不住盯着那天窗，發起呆。

    「汝不是想，今晚住在這，跟那龍平一床吧。」

    剛要回小妮子一句，聽到裏間房門打開，一個鳳眼含春，長眉入鬢，嘴角含着笑意，約莫二十二三歲年紀的女子走出來，手中持琴，躬身作揖，舉止儀態，落落大方。

    瞬間，令小妮子也有點黯然失色，聽到她握緊劍柄，也是意外。

    「妾乃龍平，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羅公子，這裏請安！」

    溫柔如水，果然與小妮子風格迥異，羅術也渾身麻酥酥的，這龍平細語腔調，盡顯江南女子魅力，與北方小妮子性格到是各有千秋，相貌也不差。

    看到站立的小妮子，龍平並不驚異，而是又躬身作揖，開始彈奏樂曲。

    一首辭賦，悠揚迴蕩，纏綿悱惻，聽得人瞬間頓入一片美景，如痴如醉。

    難怪宋人會如此享受，連這美艷的花巷，也自有一份高雅，羅術也有點動心，看那龍平相貌脫俗，想也是大家閨秀，怎麼會淪落如此。

    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簡潔，顯得清新優雅對鏡梳洗。

    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

    「九處煙花」，難怪被達官貴人喜好，不同凡響。

    一首樂曲奏完，聽那龍平開始細數臨安府的景象，娓娓道來，輕音慢語，羅術禁不住走上去，想把抱緊這個美艷的女子。

    最終，還是被身後的小妮子硬生生按下，沒了剛才的韻味。

    「趕緊把錢學游叫來，吾要殺了他。」

    這是小妮子突然打破這份纏綿，渾身身軀顫抖，龍平已花容失色，張皇望着她。

    女人懂女人，她看得出，小妮子並非要找什麼錢學游，而是在打破房間裏浮蕩的那股味道。

    龍平已撩身站起，躲閃走到羅術身邊，想是害怕苦惱小妮子。

    「姑娘放心，『九處煙花』應允的事，一定會辦到，只要安心聽完一曲，出了門，一定把人帶到。」

    原來如此，羅術才明白鴇母為何執意要消費，人家心裏有數。

    小妮子這才按下劍鞘，聽龍平又彈奏一曲，這次細雨流暢，又一番情境，讓羅術聽得欲罷不能，聲音竟能達到如此境界。

    聽到美妙，他禁不住長嘆一口氣。

    身後的小妮子輕哼一聲，邁步走上去，看那龍平驚詫，羅術已來不及救助，人已被抓到手中。

    不，是小妮子把龍平手中的琴，搶到手中。

    羅術就等着，聽到晃啷，小妮子性格直，別說一把琴，就是把龍平給手撕了，也敢。

    然而……然而，小妮子拿起琴，端詳片刻，坐到凳前，手撫琴瑟，一曲急促的清音，如在山谷里奔騰，瞬間吞雲吐霧，如波濤洶湧。

    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敞亮，山高水遠，每個琴音，激盪來自草原寬闊的豪邁，女兒情長的憂傷，催人淚下。

    等到高潮，小妮子「啪」的一把扔到桌上，拉起羅術，往外就走。

    龍平驚詫望着遠去的身影，看到琴下放了銀票，一時驚呆了。

    「九處煙花」門外，錢學游耷拉腦袋，被幾個打手架着，看到羅術，面色土灰，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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