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得有空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旁邊人靠在牆上,「咱們東家的脾氣今個也見識了,若是下次再這般不長眼不定別說咱們了,連這天都見不了了。」
「你!」葉玄一氣的要與她爭吵,卻被二翠給拉住了。
「莫要讓東家等急了。」情急的之下把她自己的褥子都壓在了葉玄一的身上。
葉玄一腿被壓的一彎,二翠趁機就把人給擋住了,「走,咱們走。」乾笑一聲往外擠她。
葉玄一本來是有脾氣的,結果被二翠這麼撞了幾下之後火氣也消個差不多了。
「你這般老好人將來必定會被欺負!」等出了院子,葉玄一忍不住念叨了句。
二翠憨笑了一聲,「即便是欺負她們能欺負俺啥,頂多是多做些活銅板也不會少拿一個。」
「再說了做活也就是費些力氣,又不少什麼東西。」二翠看葉玄一拿的東西有些吃力,直接上去幫着抗了一大半去。
「這,我自己能拿。」葉玄一自是不讓的,二翠本身就多拿了,剛才只把褥子往她肩膀上一放都那麼沉了,那二翠現在抗的更多。
二翠還能騰出一隻手來在那擺了擺,「你也莫與俺客氣了,看你說個話都這麼喘。」
葉玄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她自小沒做過什麼活,再加上今日跪了那麼長時間也確實沒那個力氣了。
「你說你人這麼漂亮還認識字出生也好,與東家說些個好聽的將來的不定也能做過掌柜的噹噹。」索性這一路也是無趣,二翠便尋個話題閒聊。
葉玄一認真的看二翠一眼,給人的印象她便是傻乎乎的沒想到還能想到這一層。
「若是旁人我自然願意,可那常氏,如此歹毒的人還是算了吧。」葉玄一可始終記得,喜弟是怎樣羞辱她的。
看二翠還要說話,葉玄一趕緊說了句,「你也不用勸我,咱倆着實也爭論不出什麼結果來。」
二翠想想也是,葉玄一對喜弟的誤會頗深自然不會因為她三言兩語而有所改觀。
「好不說東家,就說屋裏頭今日那些個冷言冷語的人你也莫要與她們計較,不過都是一些個可憐人。」說着已經到溫家門口。
這個時辰長工們已經散了,推門進去院子裏空蕩蕩的,二翠心裏還是有點慶幸,生怕喜弟忘了她們今日過來,再將大門落了鎖那她們今日可就真不得安寧了。
「這是為何?」將大門鎖好葉玄一追在二翠後頭。
二翠微微的勾了勾唇,「俺出生的莊子大都住着窮苦人家,大家吃糠野菜日子過的都差不多,可只有一家過的明顯比俺們的都要好,他家逢年過節的不是添新衣就是做好吃的,俺們一塊玩的好都不願意跟他家的孩子玩,你可知道為什麼?」
葉玄一微微的擰眉隨即又展開了,「是因為嫉妒!」
「是啊,是嫉妒!」二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是從前跟過蓮蓮的人,在溫家自然要比葉玄一熟悉,將蓮蓮的屋子一收拾倆人就住一起了。
葉玄一若有所思的看着二翠的忙碌的背影,也似乎明白了她為何說可憐了。
因為嫉妒本身就是因為內心覺得,比不上人家。
就像今日那些對她們冷嘲熱諷的人,尤其說葉玄一大小姐脾氣的那句,更是說明在她的心中葉玄一的出生就是比她強。
「可,可憐並不能作為被人容忍的理由。」事情是看透了可越是這樣,越覺得即便這些人可憐,卻也不能掩蓋他們的可恨。
二翠把床鋪收拾利索才回頭看着葉玄一,「是啊是可恨的,從前在鋪子裏有個叫春葉的姑娘,她處處的壓迫俺,後來背叛東家被攆出去了,俺當着東家的面是不敢恨的,可看她落魄了俺還特意的拿了十個銅板出來找人去羞辱她。」
想想那日卻覺得自己太瘋狂了,從前別說是十個就是一個銅板她都不捨得花。
也或許這便是自己會賺了也就沒那麼在乎了。
春葉算是白給到了青樓自然沒有好好待她,那日是青天白日的說將她叫出來便叫出來。
因為姑娘們都在歇息,就她一個自然也沒伺候的人,連大門都沒關在裏頭就被糟蹋了。
在外頭偷看的春葉看着男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打春葉她的心裏是真的快活的。
「其實等俺回來後俺就後悔了,不是不恨了而是她不值得那麼多銅板。」也就因為自己用了那些銅板,才使得哥哥成親差那麼多。
「所以,莫要用旁人的錯折磨自己。」二翠大膽的拉住了葉玄一的手,「知道她們過的不好,其實便就足以安心了。」
噗!
聽了二翠的話葉玄一突然輕笑一聲,活了這麼些年了竟還不如二翠過的通透。
就像現在她不過是喜弟跟前養的狗罷了,若真想打那些人的臉便是就好好的活下去,一直讓他們抬頭看着自己,總會有一日會到了連報復都覺得無趣的時候,那她便才真的對的起自己。
這個二翠果真是個驚喜。
「那你,那你被欺負的時候可有想過如何報復?」葉玄一突然想起來了,能將二翠這麼好的脾氣給惹成這樣,想來也是個能作的。
二翠並沒有回答,只是答非所問的說了旁的,「再後來那個人家的姑娘,找了個大戶人家做正頭娘子,去年清明祭祖她還拿了不少糧食回來,那時候俺娘再給俺四處尋換親的人家,那日俺羞的連門都不敢出,任憑俺娘怎麼打罵俺都沒去領她家的糧食。」
葉玄一聽這唏噓不已,確實這般遇到也着實難堪。
所以,二翠的意思便是怨恨是有的,但是不會再嫉妒。
因為她深切的知道,那種嫉妒的卑微可憐。
「俺還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話,你也餓了吧俺瞧着廚屋的門還沒關,去尋尋有什麼剩菜剩飯的。」等說完這些二翠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卷了袖子出門。
葉玄一緊緊的皺眉,「可憐?」
嘴裏反覆的呢喃着,她現在就很可憐,卻是因為嫉妒而可憐!
從一開始的時候她知道溫言煜是貴人,便就嫉妒常喜弟何德何等能尋到這麼好的夫君,她出生不比常喜弟差,有好的自然該先緊着她。
不得不說,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嫉妒,而仔細想想喜弟根本就沒做錯什麼。
就是後來的二翠的時候,她因為自己一無所有了也還是嫉妒。
等沉下心來竟然覺得喜弟做事乾脆利索。
抬頭看了一眼外頭喜弟的屋子,屋子的還點着燈,若真是有心折磨她們的東家估計早就來尋她們的晦氣。
葉玄一立馬搖了搖頭這麼想也是不對,喜弟若真的想要收拾她倆,現在都是死契了還動什麼嘴皮子,不聽話揍一動便是了。
這般一想,如今沒有臉面確實是她自找的。
也幸好廚屋裏面還剩着菜,不然今個晚上她們得餓肚子了。
吃飽喝足躺在床上葉玄一有些睡不着了,「不行,我要去尋東家,你可跟我一起?」
二翠臉上有些尷尬,「這,這俺,俺就不過去了。」
雖說看的是通透,可到底不如葉玄一放的開。
葉玄一也沒強求自個去尋喜弟。
過去的時候喜弟正穿着裏衣在看書,屋子裏頭燒的暖暖和和的。
讓葉玄一進來喜弟也沒把書放下,只是隨手一抬讓她先坐下便是。
本來都已經想好的話在這個時候反而不知說什麼好了,「若是沒什麼事,你告訴二翠讓她明日一早去尋招弟幫忙。」
「好。」葉玄一應了一聲之後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直到喜弟詫異的看了葉玄一一眼,葉玄一嘴唇才動了動,「那,那個你今天生氣了麼?」
葉玄一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說的什麼,沒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以後在鋪子裏做什麼,是跟尋常的人一樣嗎?」
說完葉玄一又覺得好像沒表達出自己想的來。
喜弟認真的盯着葉玄一看了一會兒,「你就跟着二翠做,她脾氣好你幫着她管管下頭的人。」
這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事可比男人們的多,總得有個人專門看着。
葉玄一驚訝的看着喜弟,「你是說讓我管人?」
「怎麼你做不了?」喜弟順嘴來了句。
「還沒我做不了的事情。」葉玄一立馬拍了拍胸脯。「不過,你不是該很厭煩我?」
喜弟突然笑了,「你既然今日能過來尋我,便是想明白了些,你既成了明白人我還厭煩你做什麼!」
這話說的似乎是無可辯駁。
本來以為有些話得聊上幾個時辰才能說清楚,沒想到竟只說了幾句話罷了。
「等等,你回來。」話既說完了葉玄一便起身要走,又被喜弟給叫回來了。
「那個,你們既推算出言煜未來可期,可,可真算出他,妻妾成群?」問完之後喜弟都覺得自己可笑,擺了擺手讓葉玄一出去,「罷了,且就當我沒問。」
葉玄一卻沒忍住笑了幾聲,「我父只提了句你們是命定的姻緣。」
說完本來想再提一提招弟的事,可又覺得喜弟這麼護着她,不定又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只見好就收便是。
臨出門的時候不小心瞥見喜弟手裏拿着的竟然是一本兵書。
一個婦人看這些東西總覺得好像有些違和,只在轉念之間明白,怕這不過是睹物思人。
只分開一日便這般牽腸掛肚果真是命定的姻緣,分不開麼。
葉玄一走後屋子裏頭就剩喜弟一人,本來溫言煜回來也沒幾日,可也不知怎的好像適應了他在,這會兒總覺得冷冷清清的。
忍不住在想,也不知道他在路上如何了,有沒有尋到客棧,傷口可又好些了?
越想腦子越清明根本就睡不着,反而將兩個人的一點一滴又重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越是這樣便越想知道溫言煜的處境。
這般輾轉反側一直到是臨明才睡着,等着第二日醒來屋子裏覺得格外冷,側頭一看原來是爐子裏的火已經燃完了。
喜弟縮在被窩裏不願意動彈,等着聽着外頭有動靜才喊個人進來給自己重新點上火。
很快二翠便進來了,她這裏三層外三層的將自己的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昨個下了薄雪,不想今日更冷了。」二翠將火點好,先暖和暖和手。
「這麼冷的天你去縣城的時候多帶點熱水。」喜弟一邊套外衣一邊囑咐。
馬車裏頭就頂多是擋風也不暖和,更何況一直在裏面坐一路只更覺得冷。
二翠輕笑一聲,「俺這都從招弟東家那回來了,感情東家這還覺着是清早呢。」
被二翠這麼一點,喜弟才注意日頭已經升的很高了。
許是今日天冷,也沒覺着這太陽的溫度。
「招弟東家說那滿院的奴才婢女都用不完直接將俺攆回來了,不過招弟東家是真神氣,出來的時候得讓人扶着,手裏捧着個熱乎的小爐子,走哪都不會凍着。」不等喜弟問二翠便將看到的告訴喜弟。
「俺過去的時候人家招弟東家剛逛了園子了,不過俺瞧着她的眼睛有些腫以為是想家哭過的,如今看了東家您的眼睛,這大約便是睡的時辰長了。」本來二翠還有點想的多以為是招弟受了欺負。
可轉念一想有李木子護着誰還敢欺負當家奶奶,尤其見那排場就算真要哭也只能是想家哭的。
如今一看喜弟這眼皮也腫了,便就更將心放下來了。
喜弟一聽也就放心了,本來這新婚燕爾正是纏綿的時候這睡不好也正常。
再來招弟也是與她說了,要自己學着做當家夫人也該是尊重她的意思,不留二翠便就不留。
再來明日便要回門了,有什麼事情姊妹倆也可以再說。
一想起這個喜弟穿衣服的速度就更快了,明日的回門宴也有不少要安頓的事情。
而招弟這邊等着二翠走了之後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這兩日她連屋子都鮮少回,生怕什麼時候二翠來了再聽了什麼不能聽的話平白的讓她們擔心。
眼瞅着明日要回門了,李木子卻連個人影都見不着招弟就愁的牙疼,也不知明日該怎麼與喜弟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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