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醫女:將軍是妻奴 第九十四章 祝你早死早超生

    將先生送走,喜弟反而更擔憂,也不知道縣太爺手上到底有什麼證據。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回到屋裏喜弟坐立難安,溫言煜是個性子急的,要是真有什麼事不知道得闖出什麼樣的禍事來。

    「不行,我得去縣城一趟。」喜弟一拍桌子起身,說着就要往外走。

    招弟趕緊把人拽着,「姐,溫家上下還得姐來壓陣,可莫要出更大的亂子來。」

    這話喜弟是懂得,可是總是忍不住掛心。

    重新坐下的時候,心裏卻一點頭緒都沒有,越是這樣心裏反而越亂。

    這麼大的事招弟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只能陪着喜弟干着急。

    這一夜幾乎是坐到天明,天剛一亮喜弟便守在門外,一看見賬房先生也不用他管醫館了,趕緊帶着一個長工再去趟鎮上。

    傍晚的時候賬房先生與李威一同回來的,賬房先生一見到喜弟撲通一聲跪在喜弟跟前,「少夫人,求你快救救東家吧,東家他,他。」

    賬房先生幾度哽咽,愣是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還是李威在那補充說道,「這事上頭是這裏的父母官安排的,聽說請的訟師連夫人的面都沒見着就被趕了出去。東家,東家情急之下登鼓鳴冤,那縣太爺不開堂問話反而將人關押入獄。」

    轟的一聲,喜弟覺得眼前一黑,便朝後倒去。

    「姐,姐。」嚇的招弟都破了聲,趕緊將人扶回裏屋歇着。

    喜弟緩過這個勁來,雙眼呆滯的看着頭頂,就是旁邊招弟與她說話,她都沒有應聲。

    招弟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淚,喜弟這麼好的人,好不容易熬到有好日子過了,卻遇到這樣的滅頂之災,老天爺這是不長眼了嗎?

    「先生,先生。」突然喜弟出了聲,賬房先生趕緊趴過來。

    「溫家經此大難,如今,如今我怕養不活這麼多人了,勞煩您盤盤看看鋪子裏還有多少銀子,讓大家領了工錢都散了吧。」一口氣說完,喜弟立馬將臉別過去。

    溫家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如今做這個決定,也是沒辦法的事。

    「少夫人可要請示,請示老東家?」賬房先生有些猶豫,畢竟這麼大的事由着一個外嫁婦決定,略顯唐突。

    即便現在,溫家別無選擇。

    李威是余記的人,他打聽的事自然不會有假。

    若真是上頭的人參與設計了,必然與溫言許脫不了干係,那麼多銀子,都以為是娶妻用的,可現在來看,八成就是為了要害死溫家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他們要是想要打通關係,至少不能少於這個數的銀子。

    可偏偏要是死的是別人也就算了,溫家說不定還能有翻身的餘地,可偏偏是郭氏,愣是說破天任誰也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麼毒的人。

    棋子落下,這一局註定是死局。

    如今就盼着溫言煜在裏頭能忍些,莫要再出什麼亂子。

    「不必!」喜弟擺了擺手,這事就是因溫父而起,她現在不想與這樣的人說半個字。

    只是臨出門的時候,喜弟又吩咐賬房先生,外頭收藥材的人先留着用,日後溫家能不能翻身,只能靠這些了。

    等着跟前沒有外人,招弟蹲在喜弟的床邊,「姐,我,我一定要讓你好好的。」幾度哽咽,似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喜弟反手拉住招弟,「你想做什麼?」

    「以民告官的傻事,切莫要做。」自古以民告官是大忌,想要上頭的人重新審理,告官的人得要滾釘床走火海,以示有天大的冤屈。

    可經歷過這樣的刑罰,這人的命估計也折騰的差不多了,這一命換一命的傻事,喜弟絕對不允許招弟做,

    更何況,就算是同意重新審理了,審理結果也不一定是心裏想要的。

    李威推了一下招弟,「官官相護。」

    看招弟臉色灰白,李威不忍心,「這事我已經飛鴿傳書給東家,若是東家願意出頭,各地官員定會給他這個面子。」

    他這一說,好像心裏又燃氣了希望。

    招弟破涕為笑,拉着喜弟的手不停的點頭,「余東家那麼好的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現在只要咱們能沉得住氣,一定還有盼頭。」

    喜弟衝着招弟扯了扯嘴角,只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不一會兒聽着外頭有動靜了,是長工們過來拜別東家。

    雖說這些個人與喜弟並不熟悉,可分別總是給人惆悵,就是那些大男人都偷偷的抹眼淚。

    溫家一家都是寬厚的,能找到這麼好的東家也是及其不容易。

    與眾人分離,喜弟讓招弟扶着,要親手去關上醫館的門。

    從前不覺得什麼,今日一進去好像再亮的光線都照不進這屋子,總還是覺得冷冷清清,有很多地方都發暗的看不清楚。

    從前最喜歡的藥草的香味,如今好像只剩下一些個發霉的味道。

    含着眼淚將醫館關上,手順着醫館的門一點點往下,心裏總是捨不得!

    想起那時候她進了鎮子,羨慕的站在醫館門外,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靠近,卻好像比原來還要遠。

    喜弟坐在醫館的門台上,抬頭看了看太陽,越看越覺得它像是變的很高。

    莫不是,秋要來了?

    在那門台上坐着腿都麻了,喜弟才扶着醫館的門起來,只是先邁不開步子,只能靠着門台站着。

    來往的人看見喜弟,都在那念叨,「沒想到溫家夫人那麼好的人,竟然是個殺人犯。」

    喜弟越聽臉色越白,招弟本來進院子給喜弟端水去了,一出來就看喜弟歪着身子慘白的臉,像是隨時會倒下一般。

    「姐!」招弟的手一松,趕緊去扶着喜弟。

    喜弟看似乎把招弟給嚇到了,緩緩的搖了搖頭,「走吧,進去吧。」艱難的抬起腳,忍着刺痛的感覺,儘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進了門招弟要將大門關上,喜弟搖了搖頭,「開着吧,一會兒估計有客人來。」

    溫家如今蒙冤,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不嫌棄她們。

    不過既然喜弟說有客人來,招弟自然忙活着燒上足夠的水,只是出門的時候又看到了蓮蓮,她跪在地上一點點的擦着堂屋的地。

    「怎麼不歇息歇息?」如今溫家出事,好像再打掃的乾淨,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蓮蓮下意識的抬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低了下去,「俺,俺也沒什麼事做。」

    可這一眼讓招弟發現了不妥,「你的臉怎麼了?」

    一看被招弟發現,蓮蓮趕緊用胳膊把臉擋上,「俺,俺沒事。」

    只不過她是挽着袖子幹活,這麼一用力袖子被撐到胳膊肘後面,露出了裏面一道道血印子。

    「誰打你了?」招弟一驚趕緊拽住蓮蓮,上頭的一道道傷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也不知道那下手的人得有多狠。

    蓮蓮一看被發現了,也就不再躲避,招弟才看清楚蓮蓮的臉遠比她看到的要驚人,半邊臉都腫起來不說,有一個眼睛還青的。

    蓮蓮好賴不說也算是東家的人,溫家的長工肯定不敢對她動手,而家裏家外都是喜弟說了算,她的性子招弟更是清楚,絕對不會這麼折騰人。

    「溫言許,是溫言許是不是?」招弟突然想起來,昨日夜裏她見着的蓮蓮還不是這樣,就去了一趟那邊這就不敢見人了。

    「不,不是他是俺不小心碰的。」蓮蓮趕緊為溫言許開脫。

    她這話倒是把招弟給氣笑了,「那你說說,你這是碰到什麼地方了,才能讓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

    「俺,俺?」蓮蓮溫溫吞吞的念叨,卻是也想不出來能編個什麼理由,「俺,俺不怪他,他的生母剛去世了,正是傷心的時候,俺過去給他當娘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傷心?」招弟陡然抬高了聲音,「他那麼毒的人還會傷心?」招弟都懷疑他沒有心,不然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蓮蓮不知道這裏面的情由,一聽招弟說溫言許不好的話立馬氣呼呼的掐着腰,「俺,俺不讓你這麼說他!」

    看蓮蓮都樣了還不忘護着溫言許,招弟都懷疑溫言許是給她吃了什麼迷人的湯藥。

    不過挨打的人都不生氣,她在這擔憂個什麼勁,懶懶的擺了擺手,「隨你吧,以後不想挨打就少去他跟前湊。」

    「俺,俺。」

    蓮蓮還說的什麼招弟就不往耳朵收了,省的聽了白白的自己讓自己生氣。

    屋子裏面就剩下喜弟自己,將李威從外頭叫進來,「如今溫家有大難,也不知能不能熬過去,我,我如今掛念的只有妹妹一人,若是,若是李威哥不嫌棄,就讓招弟服侍左右。」

    「我都是下人,哪有下人再收丫頭的,再說你也別擔心,東家不是那麼刻薄的人,這個月情況特殊,下個月將銀錢補上,你們也還是余記下面的鋪子。」李威還以為喜弟是擔心,以後沒余記的名號撐着,更熬不下去,難得說了幾句安慰人的話。

    喜弟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若是李威哥不嫌棄,就娶了她!」

    「不行!」李威想也不想便拒絕。

    也不知道為何心口堵的厲害,「你的妹妹你自己照顧。」接着奪門而出,根本不給喜弟轉圜的餘地。

    喜弟在後面輕輕嘆息,只是她始終沒有想到,今日的一席話,李威已經刻在心裏,才能做到以後的那一日,不管不顧。

    看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李威就跑的沒影子了,喜弟也只能作罷,只當是她們有緣無分。

    「侄媳婦在嗎?」果不其然,快到晌午的時候安家夫人從外頭進來,第一次見這麼空蕩蕩的溫家,感覺還有點滲人,一邊走一邊喊。

    喜弟站到門邊候着,「是嬸嬸來了,快進屋說說話吧。」

    聽見有人應和,安家夫人才敢走的快些。「才聽得溫家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那嫂嫂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作出這種心狠的事來。」安家夫人一過來就握住了喜弟的手,「可憐見地的,以後你一個人還怎麼撐起溫家來。」

    喜弟苦笑一聲,「哪還想着撐起來,今一早就散了眾人,只想着活一日少一日便罷。」

    安家夫人看着是心疼喜弟,跟着落淚。

    招弟的茶水已經煮好,聽着人來了趕緊端進去。

    「年輕輕輕的說這麼喪氣話,聽着就讓人揪心。」安家夫人按着心口的位置,「若是以後有什麼能幫的上的,你只管開口,嬸子能做到的,一定幫你的忙。」

    喜弟只露出悲戚的表情,只偶爾用帕子抹抹眼角,便也沒再說什麼。

    安夫人尷尬的輕咳一聲,雙眼環顧四周,「聽說大侄子也被關起來了,進那裏頭定會受不少的罪,少不得要花銀子打點打點,如今溫家沒有收入,我於你叔父商量將醫館盤下來,也能解解你們的燃眉之急。」

    看安家夫人終於說到正事,喜弟也將身子坐正了,卻並沒有答這話,「聽說,嬸嬸家的兄弟是個了得當家的,是不是?」

    雖說喜弟的回答不是安家夫人想要的,可提起自己的兒子,安家夫人的臉上不自覺的帶着微笑,「雖說不及溫家孩子有出息,可卻也是個孝順有心的。」

    旁的喜弟不想聽,既然是孝順的那就好辦了。

    從旁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讓那茶香在齒間環繞,「聽說,二弟的院子是買的嬸嬸家的?」

    如今溫言許與溫言煜已經算是仇敵了,喜弟突然提起溫言許來,讓安家夫人的臉上有點不得勁,「是,是有個空院子,正好閒着無用不如換點銀子讓手頭充裕點。」

    說完趕緊用帕子掩嘴,喝上點茶水,壓壓驚。

    突然喜弟站起來朝她走了過來,嚇的安家夫人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那滾燙的茶水全都撒在自己的腳上。

    安家夫人痛的驚呼出聲,剛低頭的時候突然被喜弟拽了簪子,頭髮散了一縷下來。

    「確實是手頭充裕了,瞧這做工確實是精細的很。」喜弟在手裏轉着,瞧的仔細。

    看喜弟的神色不對,安家夫人還以為喜弟這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了,忍着腳上的疼趕緊說句,「要是,要是侄媳婦喜歡拿去便是。」

    「攔住她!」看安家夫人要走,喜弟突然喝了一聲。

    招弟渾身一個激靈,趕緊過去拽安家夫人。


    招弟也是做過粗活的,手上的力氣大,安家夫人竟然一時逃脫不了。

    撲哧!

    糾纏的時候,就聽着是有什麼東西刺入肉體的聲音。

    「姐!」招弟驚的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喜弟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瘋了,這是瘋了!」安家夫人嚇的抱着頭,想要跑出去腿嚇的都麻了,邁不動步子。

    聽見動靜的李威趕緊沖了過來,一看見喜弟渾身是血,心突然就跟着疼。

    看見李威一進來了,喜弟終於放心了,她朝安家夫人伸出了沾滿血的手,「我不就知道你跟溫言許的勾當,你就下這麼毒的手,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不,不是我!」安家夫人看見這麼都血,嚇的跌坐在地上,眼淚更是流個不停。

    喜弟卻是輕笑一聲,「可是,誰信啊?」

    苦肉計這東西,又不是只有溫言許會用。

    「不要說話了,不要說話了。」招弟拿着乾淨的帕子,想要將喜弟的傷口堵住,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血越來越多,多的好像將她所有能看見的地方都染成了紅色。

    「趕緊去找大夫!」李威將喜弟打橫抱了起來,原本溫家就有大夫,可就溫父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誰敢用。

    招弟跟在李威後頭跑,喜弟原本還沒覺得什麼,這一被抱起來,才覺得頭暈的厲害。

    看着喜弟一身是血的出來,路過的人都在那指指點點。

    「去劉大夫家!」撐着一口氣,喜弟抬着聲音說了句。

    李威對這鎮上也不熟,原本就有點懵了,這一聽什麼劉大夫,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抱着喜弟見門就推,開口便問,「劉大夫家嗎,劉大夫家嗎?」

    被李威這麼一鬧,整個鎮子都知道溫家兒媳婦受傷了。

    李威的腿腳利索,招弟在後面緊趕慢趕的追不上,等到到了劉大夫家,招弟撲通一聲直接跪在院子裏,嘴裏無意識的念着,「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

    這一幕,引的在場的人紛紛落淚。

    就是硬漢李威,也都別過臉去。

    鬧的這些事,到後頭喜弟自然都不記得,等着再睜眼的時候,傷口已經處理好人也回到溫家了。

    手輕輕的一動覺得被人握着,喜弟一看招弟趴在床上睡着了。

    這會兒醒來嘴裏渴的冒火,喜弟怕吵醒招弟便想自己撐着身子起身,可一動彈扯到傷口疼的她趕緊倒了下來。

    「姐!」招弟渾身打了個激靈,一看喜弟睜着眼睛,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以後我不許你這樣了,再也不許了。」

    砰!

    喜弟還沒來得及安慰招弟,突然聽門一響,李威顛顛撞撞的闖進來,「醒了,醒了?」

    突然想到什麼,「你,你以後再這樣我替你出手,絕,絕不讓你覺出疼來。」

    接着哐當一聲,把劍柄一扔,拿着劍在喜弟面前晃蕩。

    把招弟嚇的趕緊擋住喜弟,「李威哥,可開不得這樣的玩笑。」

    李威這才反應過來,哐當直接把劍仍在地上。

    招弟怕不小心碰着再,用腳尖踢了一下,李威這才覺得好像仍地上也不是個事,趕緊拎着起來,拿到外頭放去。

    喜弟在這一個字說不出來憋的干着急,到底咳嗽一聲招弟才反應過來給喜弟點水喝。

    到底也年輕,雖說多少還是有些頭暈的,可神志是清楚的。「安家夫人呢?」

    「被裏正帶走了,走的時候又哭鬧的,街上的人說八成是瘋了。」招弟看喜弟還掛念這些事,伸手直接放在喜弟傷口上,問問她還知不知道疼,可到了跟前又下不去手。

    「我不會想死的,你就放寬心吧。」喜弟看出招弟的擔心,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這一動又牽動了傷口,咧着嘴在那吸溜了一聲。

    招弟白了她一眼,可看着這個樣子忍不住又落了眼淚,「姐你日後可莫要再這麼傻了。」

    「我這心裏有數,定不會傷及性命的。」喜弟自個是學醫的,這什麼地方兇險什麼地方不兇險她自然比誰都清楚。

    或許要是李威同意娶了招弟,喜弟說不定還會跟她博了性命,現如今她還不敢出事,只是表面鬧的兇險,嚇唬人罷了。

    既然知道郭氏的事與溫言許有關係,她想不出辦法那就讓別人想辦法,安家人也不是傻子,既然與溫言許合作,定然有能拿捏的住溫言許的把柄。

    再加上安家長子是個孝順的,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安家夫人受罪。

    里正這個人看似強硬,但實際上卻並不擔事,有個什麼問題總是害怕鬧大了。若是她猜的不錯,這兩日裏正是不會將這件事報到上面。

    正好給了安家與溫言許周旋的時間。

    而偏偏喜弟要去李大夫家看病,他的性子直,本來三家大夫聯手,如今安家卻搶先一步,心裏面有氣,一定會給安家添堵。

    這樣一來安家的壓力就更大了。

    聽着喜弟分析的頭頭是道,也或許現如今只剩下這一個法子,可是喜弟是她唯一的親人,姐夫如何,縱是天下人都死光了,她也只願意喜弟一人安好。

    倆人又說了幾句話,明明喜弟都有些撐不住了,可看着天邊發亮愣是要撐着身子坐起來。

    「你這,你這又要做什麼?」招弟着急的跺腳。

    尤其是看到喜弟這一動彈,又滲出的血來。

    喜弟笑了一聲,「現在是真的做不了什麼了。」只能認命的重新躺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良久這骨子疼勁過去之後,喜弟才討好的衝着招弟一笑,「我既起不來,不然,不然你幫將公爹請來。」

    「你這真是不要命了麼?」招弟都想敲喜弟的腦子一下,看看她到底想的什麼,自己的身子都已經這樣,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

    喜弟拉着招弟的袖子陪着一臉的笑容,「我都已經受了這麼大的罪了,難道你要讓我白受嗎?」

    「好妹妹,我只是說上幾句話不會太長時間的。」看招弟還不點頭,喜弟只能撒起嬌來了。

    招弟也是沒法,都已經到了這步了,只能由着喜弟。

    臨出門的時候,把水往喜弟跟前挪了挪。

    不過天色還早,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到底並不太好意思叫人家的床,尋思先拿了掃把到那院子裏掃掃將溫父驚醒再說。

    路過廚屋的時候,卻看見那個蓮蓮已經在忙活着燒水了。

    如今一個長工沒了,喜弟又倒下了,家裏家外竟要靠新姨娘撐起來。

    不過讓招弟沒想到的是,這個時辰溫父已經起來了,手裏拄着給拐杖,在門框上靠着。

    「我姐有話要與你說。」對於溫父這個男人,招弟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溫父也是個有脾氣的,招弟這麼說話,立馬扭頭回自己屋子。

    「站住,我姐姐為了你麼溫家,差點連命搭上,你若還有一點人性,你就過去,你若沒有,我祝你早死早超生!」招弟鮮少對人這麼沖,這次是被溫父真的氣狠了。

    溫父被一個小姑娘指着鼻子罵,臉上自然無光,手哆嗦着指着招弟,「你,你沒教養,你知道什麼。」

    本想念叨念叨溫家這些往事,可招弟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把該說說完扭頭就走。

    溫父冷哼一聲回屋裏坐着去,心想她能主動過來定是有事求自己,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架勢。

    心想着要給常家倆姑娘一點顏色,可左等右等的不見人來,後來沉不住氣,自己慢騰騰的往喜弟屋子那邊挪。

    喜弟看招弟自個進來以為溫父又拎不清了,便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心裏有事一直撐着不敢閉眼睛。

    溫父到了門外氣喘的不行,趕緊扶着門框坐下。

    「老爺您怎麼過來了?」正好蓮蓮端了早飯過來,根本不管溫父還在那使眼色,直接大嗓門喊了出去。

    溫父惱的拍了一下額頭,不過也不給他緩口氣的時間,蓮蓮直接騰出一隻手來,一把把溫父拽了起來,「你腿腳不方便,就別老來轉悠!」蓮蓮一隻胳膊撐着費力,忍不住念叨句。

    溫父氣的又哼了一聲,不過這才注意蓮蓮不對勁,「你的臉怎麼了?」

    「還不是被你最喜歡的兒子打的?」招弟聽見聲音,出了堂屋等着。

    「這,這不怪言許,不怪。」蓮蓮就跟被踩了尾巴是的,立馬又扎刺了。

    溫父看蓮蓮上的不清,心裏總是有那麼點彆扭,不過卻嘴硬的很,「活該。」

    已經到這了要是再賭氣回去,未免矯情,只能硬着頭皮往裏走。

    咳咳咳,只是被蓮蓮拽着走快了幾步,又咳嗽起來。

    用袖子一接,吐出一口血痰來,溫父嚇的趕緊藏起來,左右看一眼,看見招弟跟蓮蓮都沒注意,這才悄悄的將手背在後面。

    總算是進了裏屋,在看見喜弟第一眼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行醫這麼多年,自然能看出輕重來,他在床榻上躺着還是昨個下午出門,聽說了喜弟被安家夫人刺傷的事,他原想着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誇大其詞罷了。

    「爹來了?」喜弟這次不敢動身子,只是挪了挪頭,看着溫父與溫父打上聲招呼。

    「我當然要來看看你活沒活着。」溫父說着又咳嗽起來,這一陣比剛才的還要猛烈,溫父根本坐不住,也不管什麼身份不身份的,直接趴在窗邊的躺椅上。

    好半響咳嗽的出了一聲汗,才算是緩過這個勁來了,只不過溫父的袖子,就一直沒離開過他的嘴。

    「你都能做主把溫家的人都散了,還會被人傷到了,要我說,就是報應報應啊!」嘴上卻是一點德都不留。

    招弟聽不下去了,想上前辨上兩句,喜弟卻先她一步懟回去,「我有報應,那弒母的人也不知道會被會被劈死!」

    聽喜弟這是話裏有話,溫父不敢往那方面想,立馬回了句,「你就不盼別人好!」

    喜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心平氣和的能與溫父說話,可這一吸氣又扯的傷口疼。

    「又流血了,姐莫要再跟他說了。」招弟趴在喜弟床前,哭着搖頭。

    心裏更是狠透了溫父,「你的溫言許兇狠惡毒,溫家的現在都是他害的,如今溫家四個人已經被他害了三個了,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麼對付你這個生父?」

    說完招弟還不解恨,直接朝溫父呸了一口,「不過怎麼對你也是應該的,都是你眼瞎!」

    喜弟右手動了動點了點床,還勸招弟,「莫要動氣。」

    「你胡說,你胡說!」溫父使勁的搖着頭,在他的印象中,郭氏是有些跋扈張揚,可是溫言許是個好孩子,他心地善良,是個天生的醫者。

    「胡不胡說的,你去問問不就行了?」喜弟現在反而平靜了,左右也不會比現在過的更差了。

    溫父定定的看着喜弟,看着她堅定地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溫父差點相信了,「不,你是在騙我,在挑撥我們父子。」這話,好像也是在說服他自己。

    喜弟冷哼一聲,「若你想這樣,那便這樣,我只是可憐母親跟了你半輩子,如今落得這麼悽慘的下場,我更是可憐言煜有你這樣的父親,我想,言煜該是願意去死的,這樣也好投個好胎。」

    喜弟眯着眼睛突然輕笑一聲,「哦,不,就算投不了好胎,也定然不會在投到你的跟前。」

    「言煜,言煜他?」溫父總算有了反應。

    可喜弟卻再不願意搭理他,閉上眼睛當做聽不見。

    招弟擦了一把眼淚,「我姐夫請了訟師結果那訟師都不敢問,姐夫無奈敲鼓鳴冤,結果又被關到大獄,說的什麼妨礙公務咆哮公堂對上不敬,天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開堂。」

    既然不按常理,必然有鬼!

    溫母再怎麼樣也不能得罪到縣太爺那,說來說去溫言許還是脫不了關係。

    「我,我只問你一句,若是言許要醫館,你可願意親自與里正說明,拱手相讓?」終於,溫父有些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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