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過來尋我,是怕追過去?」
溫言煜點頭,「抬余家大姑娘的時候,大夫給把了脈,她肚子不舒服怕是因為中毒?」
「什麼?」喜弟驚訝的抬起頭來。
「郡主已經安排人去了余家,府里現在估計也在徹查。」溫言煜的臉色變的有些凝重。
怎麼會這樣?
余汝也算是個人物了,哪那麼容易被下毒,而且還是在郡主府內。
看着郡主說什麼乏了,怕也只是找的藉口,趕緊查這院子才是正事。
看來也虧得葛如是提醒,若是她這麼貿貿然過去,余汝化險為夷還好,若是沒有自己這麼老是管妹妹家的事,定會讓大夫人不滿。
畢竟傷害了她的女兒,不定會作出什麼事來,更甚至不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反而會讓招弟的日子難過。
「別想那麼多了,咱們靜觀其變。」溫言煜揉了揉喜弟的眉心,「晨曉的生辰就快到了,惦記這麼多事莫要累壞了。」
「你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喜弟狐疑的看着溫言煜。
「沒有。」
「不對,肯定有。」
平日裏溫言煜都是沒個正行,現在這般嚴肅,除了有事想不出旁的緣由來。
「哎!」
喜弟真湊過來專心的問着,誰知道溫言煜突然打橫把她抱起來,驚的喜弟緊緊的抱着溫言煜的脖子,「你做什麼?」喜弟不滿的拍了一下溫言煜的肩膀,這院子裏那麼多人盯着,她總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讓她們都嫉妒去吧。」溫言煜將頭埋在喜弟的身上。
卻又在猛然間抬了起來,「我今日花了好多銀錢。」
「哦?」喜弟微微挑眉,表情也是變的嚴肅,以為溫言煜這是說的什么正事。
「買了很多女人,今日但凡是擠兌你的人,我都給她們相公送去個美人。」溫言煜臉不紅心不跳,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噗!
喜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付女人這個辦法足夠狠。
「那提督府可送了?」
「送了,還送了兩個,老子一個兒子一個。」
可以想像,當他們到家之後,突然間冒出個女人在門口盯着,那王氏的臉不知道會臭到什麼樣。
自然,提督府完全可以將這女人退回去,可他們的本意不過就是噁心人,噁心到了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也讓京城的那些貴婦們知道,喜弟並不好惹。
另一邊,余汝的情況的越發的不好,即便路上有大夫跟着,可卻也沒起到多大的作用,到了余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昏迷的狀態。
大夫人這邊已經得了消息,安排了接生婆子大夫,也燒好了屋子。
等人進去之後,直接讓含上了薑片。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大夫人雙手合實口中不停的念着。
這般一緊張竟也感覺不到出來進去的人,招弟着急的張望着,余汝這個人雖說是有些傲氣,可卻也未做過什麼對不起誰的事。
落的這般下場總讓人覺得唏噓不已。
尤其是招弟也感受到,孩子離開自己的無可奈何。
如果可以,這個時候他們情願孩子離開余汝,而不希望大人出事。
在場的人只有餘生是坐着的,只是面無表情的他讓人想不出此刻的心思。
「大夫人,大夫人。」大夫焦急的從裏頭出來。
「怎樣了大夫?」大夫人猛地睜開眼,趕緊小跑着圍了過去。
「毒已經進了五臟六腑,這個時候只能催產,也請大夫人早些做準備,要麼只能救一條命,要麼,兩人都。」剩下的話大夫沒說明,大家也都明白。
大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響沒緩過神來。
大夫搖搖頭此刻也只能無聲的嘆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把要說的交代完了,大夫又掀了帘子進到屋裏頭。
尋常的婦人生孩子,大夫都只是在門外聽着,什麼事都交代給產婆,可現在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比起命來名節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招弟,招弟!」大夫人緩過神來,卻突然雙手並用的爬到招弟的跟前。
「娘,您這是做什麼折煞我了。」招弟一驚,拽了大夫人幾下可大夫人死活不起來,情急之下也只能自己跪在大夫人的對面了。
「招弟啊,娘知道娘對不住你,娘錯了,娘真的知道錯了!」此刻,驕傲如大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娘,我都理解都理解,也從未怪過您!」看到一個老太太這般求饒,心裏面的那點怨恨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好,你是娘的好兒媳,娘知道你娘家姐有本事,你能不能求求她,讓她費點心將天下的好大夫召來,你看,你長姐,長姐她。」大夫人往屋裏瞧了一眼,便泣不成聲了。
「娘放心,我這就讓人給我長姐送信,我有本大本事一定使多大本事!」
得了招弟的許諾,大夫人才算起來。
趕緊吩咐人給招弟的人備馬,且也給了余家主子的腰牌,得了這東西但凡是余家的鋪子都得聽吩咐。
這還是招弟第一次有了,余家當家的主母的風範。
不過招弟也學聰明了,借着自己人嘴皮子不靈便,讓大夫人也派了她信任的人同去。
這般大夫人也放心了,喜弟是做藥材的生意的,跟大周的所有醫館的打交道。
很多時候真正的高人是隱於世的,除了知根底的人可能都沒人知道他的實力,所以也只能求到喜弟跟前。
「不若,不若將我長姐也請來吧。」看着從屋裏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招弟瞧的心驚,明知道這般是個喜弟惹麻煩,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這,這合適嗎?」大夫人一臉欣喜的看着招弟,其實余汝能有身孕都是喜弟的功勞,她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是因為不滿意餘生的婚事,故意無視罷了,「那,那就得讓你多費心了。」
問完又怕招弟後悔,趕緊先堵住招弟的嘴再說。
畢竟生孩子這事是及其污穢的,就算在情急之下,大夫人也沒敢直接說讓喜弟過來。
哇哇!
裏頭終於傳來了嬰兒洪亮的聲音。
「生了,生了。」餘生終於站了起來。
大夫人也顧不得什麼吉利不吉利的,直接沖了進去,「讓我瞧瞧,讓我瞧瞧。」
「是個小小姐呢,瞧着孩子聲音洪亮臉色正常,看來毒還沒有滲進小小姐的體內。」產婆趕緊抱着孩子過來。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好,好。」大夫人抹着眼淚,「汝姐兒你瞧瞧,這姑娘長得多像你。」
大夫人坐在床邊,心疼的順着已經被汗打濕的頭髮。
此刻,余汝臉色已經發青了,若不是起伏的胸膛,卻就跟死人無恙了。
「夫人請退後,我要施針了。」
大夫人的心情大夫也是理解的,不然便讓她離開了。
余汝今日生產也不知是不是好事,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此刻只能將毒血逼出來了,如今剛生產完逼血也快如果順利也會有一線生機,可也真因為這樣,若是把握不好卻容易出現血崩。
就算知道前頭兇險,他們此刻也別無選擇。
「東家。」
聽見下頭人見禮的聲音,大夫人回頭瞧了一眼。
嘴動了動想訓斥餘生一個大男人進來做什麼,沒得添些個霉運,可轉念一想這有可能是他見余汝的最後一面了,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給憋了回去。
「大夫人姑爺求見。」
「他來做什麼,讓他滾!」大夫人沒好氣的來了句,若不是梁從高她的汝姐兒也不會受這麼大的罪。
「娘!」
「娘!」
閉着眼睛的余汝一聲聲的呼喚。
「娘在,娘在這!」大夫人趕緊趴到余汝的跟前,想聽清楚她說的什麼。
「讓,讓他進來。」
「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大夫人心疼的捶打着床邊。
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她沒有看一眼,血緣至親的兄弟進來她沒睜眼,包括自己這個傷心欲絕的老母親在她的床邊哀痛,她都不在乎,只有聽見梁從高她才開始有反應。
梁從高他何德何能?
可縱然心裏再不痛快,此刻也只能是順了她的心意,讓人將梁從高的叫進來。
在軍營里大約是受了不少罪,梁從高此刻可以用瘦弱骨柴來形容,旁邊忙活的下人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都繞着走路,總覺得路過的帶起來的風都能將梁從高吹到了。
可就算如此,余汝好像從梁從高一進門便能感覺出屬於他的腳步聲,當梁從高站在床邊的時候,余汝的眼費力的睜開,「你來了?」
「是啊,我來看看你。」梁從高點頭坐在余汝的跟前,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卻是佈滿了柔情。
余汝的心一動,無論在外人眼裏梁從高是多麼的不堪,可只消梁從高一個眼神,她便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沖了過來。
也不枉她費盡心思將梁從高從軍營里救出來。
「你怎麼瘦了」余汝探出胳膊緊緊的握住梁從高的手,怎麼這辦咯人
「不要緊,有大好的以後,我總會在吃胖了。」梁從高輕輕的幫着余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以後?以後?」
余汝輕輕的念着,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以後。
抬頭,梁從高還是那般溫柔的看着自己,忘了有多久沒有見他這般對自己。
「你是愛的對不對?」余汝急切的想要得到梁從高的許諾。
「是啊,我當然愛的你,而且是深愛!」梁從高始終是笑着,「愛到恨不得你趕緊去死!」
「你說什麼!」大夫人本來將臉別到一邊,不想去看自己女兒這種卑微的樣子,可卻沒想到好端端的梁從高竟然這麼說。
「你不知道吧,今天早晨的那杯水裏被我放了砒霜,不過你的命也真大,竟然沒有當場發作!」梁從高仰頭笑了起來,笑的仿佛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讓余汝死在他的手上。
「把他拽出去,把他給我拽出去!」大夫人恨不得吃了梁從高的肉喝了他的血。
「為,為什麼?」余汝伸着手,總還想拉住梁從高,她着實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梁從高這麼恨自己!
「為什麼,你這個賤人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梁從高現在幾近一種癲狂的狀態,「從跟你成親之後我就沒有一日是快樂的,你就是又倆臭銀子,便一直是擺着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余大姑娘,聽聽,大周所有的人都只認你是余家的大姑娘,誰知道你的男人姓梁?」
「每一日,我都想着怎麼擺脫你,你就是我的噩夢,一輩子逃不脫的噩夢。」
「這些年你看我愈發的不受你的控制,便相盡辦法來折磨我,讓溫家那個賤人,還有軍營的人都是你的幫凶,每一日我都過的生不如死,可是我不能死啊。」
梁從高抬着頭,「我怎麼能死的,我要親手殺了你,讓你們全家得到報應,終於我做到了,你死了,很悽慘的死了!」
突然視線放在小姑娘的身上,「看看她還這么小便沒了娘,你有沒有很心痛,痛吧,我就是讓你痛,讓你比我痛上千倍萬倍!」
「讓他去死,讓他去死!」大夫人尖叫起來,剛才就將人拽出去,可余汝一直伸着手,她這般不舍她一時心軟讓梁從高在這屋裏多待了會兒。
可她真的後悔,後悔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余汝的胡鬧,梁從高吃着余家喝着余家的,就是一個餵不熟的白眼狼!
「為什麼,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余汝喃喃自語,她已經盡最大努力讓梁從高過的好。
他說想搬離余家自己住,自己不顧母親的反對全然聽了他的,他說男人就該三妻四妾走出去才能腰杆硬,自己也聽了他的。
余汝愛梁從高,且一直是深愛,就連那個死去的馬姨娘都知道,可梁從高為何還不滿足,他到底要什麼?
至於余大姑娘,不過是個稱呼,余汝想不明白莫不是一定要她將尊嚴放在梁從高的腳下,他才會滿意嗎?
可明明又不是這樣的,看看那馬姨娘她從前過的不也是很瀟灑,不是也讓梁從高讓着嗎?l0n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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