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餘生便笑了起來,好像真的有一日會夢想成真了一般。
「那些個女人進來了嗎?」良久外面的風吹進來讓餘生打了個寒顫,這才緩過神來。
「回東家的話,都已經在夫人院子裏候着了。」小廝趕緊回了句。
今日這府里的氣氛不對,他是片刻也不敢走神。
從前都是李威在餘生跟前伺候着,他們都也不覺得餘生是個不好伺候的主。
如今沒了李威,他們才知道原來伺候東家並不容易。
餘生拽了拽衣服,「走,我們去瞧瞧咱們夫人要做什麼?」
今日有喜弟的大罵的大夫人,倒是誰贏誰輸府里人都說不準,是以下頭的人總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怠慢招弟。
更何況,二姨娘那邊也特意交代了,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以至於只是秋天的現在,招弟在院子裏坐着,兩邊都已經燒了爐子,整個院子都暖暖和和的。
「夫君來了。」招弟臉正對着大門,餘生一進來便被招弟瞧見了。
「見過余大東家。」這些女人們趕緊分到兩邊讓出條路來了。
雖說餘生知道這些女人的身份,可當親眼看到這些女人的衣着,也還是有些驚訝。
現在的人,都這般大膽了?
「都轉過來讓夫君瞧瞧,夫君喜歡哪一個咱們便收哪一個。」招弟的聲音本就生的溫柔,如今再刻意放低了,軟綿綿的像是帶了幾分蠱惑。
餘生的眉頭緊鎖,不發一言走了過去。
下頭的人趕緊在招弟的旁邊又添了一把椅子,餘生坐定視線卻始終在招弟的身上沒有耨開,「哦,那你喜歡哪個?」
「只要能伺候好夫君的,我都喜歡。」招弟抿嘴一笑,從容的回了句。
「夫君?」餘生默默的念着這兩個字,若是他沒記錯招弟一隻喚他東家的,這喜弟來一趟連招弟的性子都改變了,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
「那夫人覺的,哪個能伺候好我?」餘生順着招弟的話如是問道。
招弟卻沒回答,「還沒讓這些美人起來,倒是我的疏忽了。」說完便虛手一抬,都讓這些美人站直了。
「剛才夫君問話你們可聽懂了,誰能服侍好夫君誰便能留下來。」
「回夫人,奴婢一定盡心伺候東家。」這些女人爭先回答。
「看,這些美人都能伺候好夫君。」招弟笑的開懷,像是給餘生納妾是多麼榮耀的事一般。
餘生手微微的一動,「我聽說這些人原都該給姐夫的。」
「長姐說了,姐夫身子不好。」招弟連眼皮都沒帶眨一下的。
餘生的嘴角輕輕抽動,溫言煜的身子不好?這種瞎話她們也敢說,不過,「既然都會伺候人,那便都留下吧。」
左右,余家家大業大也過是這麼幾個嘴罷了,還能養不起了。
「多謝夫君。」這些人立馬改口了。
招弟的眉頭微微的動了動,想要餘生收下又害怕餘生將這些人收下,無奈的露出苦澀的笑容,「那便先下去歇息着,明日定定名分。」
「謝夫人。」二十多個姑娘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既然不願意還強留着這些人,也不知道你是折磨我還是在折磨你自己。」餘生拉起招弟的手,溫柔幫她黁和冰冷的指尖。
這般親昵這般專注,招弟想怕是哪個女人都拒絕不了的吧。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在折磨誰。」招弟猛的將手收了回來,「東家,我其實並不傻。」
難得招弟衝着餘生發脾氣,不過餘生卻連一個字都沒往心裏去,「哦,現在又成東家了?」
招弟猛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娶我是故意折磨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這麼眼巴巴的盼着你能想起我有一絲的好來。」
人都說委屈求全,可委屈卻求不得全的時候,何必要委屈自己。
「長姐說的對,我反抗不反抗都是一樣,既如此那我何不讓自己過的痛快點。」招弟發泄般的大喊。
可餘生卻依舊冷冷淡淡的表情,「你長姐,倒是看到通透。」
招弟突然笑起來起來,說不上為什麼,哭着哭着便笑了。
「可是你找了那麼多女人來府里,你真的痛快了嗎?」餘生難道認真的看招弟。
招弟擦了擦眼睛,「並不痛快,可是你既然說了要納妾就算我不找也會有別人找,我都註定了不會痛快,那乾脆大家都不必痛快了。」
招弟的話餘生算是聽明白了,「感情你這是報復。」
更準確的說,這是象徵性的表示她開始反抗了,可骨子裏。
餘生失望的搖頭,可是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失望。
大概是因為,她永遠不會變成喜弟。
看着餘生默然的走出去,招弟緩緩的閉上眼睛,輕輕的拍着心口的位置。
還是,很疼!
突然間被人打橫抱了起來,「東家你幹什麼?」招弟驚呼出聲。
「不然,我們再要個孩子。」
招弟的連通紅一片,昨日夜裏凍的受了風寒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我在想,你的孩子註定保不住,你又會如何報復我,讓別的女人也有身孕,然後打掉嗎?」
招弟的心猛然一驚,這樣的人冷血惡魔。
如願的看到招弟反抗,餘生終是笑了。
自然,招弟的反抗在他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
天亮的時候,餘生坐了起來,看着身邊滿臉的淚痕的招弟,餘生的耳邊突然想起他自己說的話來了,這般,竟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折磨誰。
李威是餘生一直拍着守護招弟的人,可是內院他總不方便進,每日混的就跟守門的一樣,只蹲在門口的地方。
本來就帶着刀疤一臉嚴肅,現在更是冷的嚇人,他所出現的地方,必然方圓三米之內連個路過的下人也不出現。
餘生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李威在發呆。
「去給我辦件事。」
大概是許久沒被餘生吩咐過了,李威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事,主子?」
「給溫家送份謝禮。」
餘生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李威在聽了謝禮之後,嘴角輕輕的抽動,只覺得真的挺陰的。
各府的探子在余府門外等了一夜,也沒得到什麼稀罕的消息,一直到天亮了才看見李威帶了三十來個家丁朝外走。
那些家丁統一都是彪形大漢,光看着都覺得戰鬥力應該十足。
難道餘生這是要打上門去了?
本來在余家門口的守着的探子,趕緊轉移到溫家門口。
這會兒溫家大門才打開,小廝們正撒水掃院子,看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一個個哐噹噹的把盆仍在地上,一眾人站成一排,警惕的看着李威的人。
「我們主子給溫將軍送謝禮來了。」站在門口,李威抱了抱拳頭,「我們主子聽聞溫將軍的身子不好,便趕緊挑了這些小廝,他們無論是鋪床溫被,伺候筆墨無不精通!」
餘生的交代的話,李威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這下在場的人全都聽明白了。
溫家以溫言煜身子不好,將送到門口的美人轉送給了余家,餘生順杆子爬,既然身子不好留女人伺候恐對病情無益,那還不如都換成男子來。
京城的人都聽說了,這溫家夫人是悍婦,不肯跟將軍分院子睡,要是將這麼多男人收進屋子,也不知道是給餘生用的,還是給喜弟用的。
要論陰招,這兩家一個賽過一個。
「真難為妹夫了。」
「將軍!」一看溫言煜出來了,守門的人也就有了主心骨了。
溫言煜掃了一眼這些人,「難為妹夫有心了。」
「那將軍的意思是收下?」李威追問了句。
「收,我為什麼要收?」溫言煜一挑眉,「昨夜我娘子給我尋了大夫來了,我的病已經好了,所以,只能辜負妹夫的好意了。」
溫言煜倒是擅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將軍的意思,昨夜那些女子可以歸還了?」李威下意識的便來了句。
溫言煜輕笑出聲,「這話可真有意思,晚上都伺候過你家東家的人,再送我算怎麼回事?怎麼我看起來是那種願意收破鞋的嗎?」
李威張嘴下意識的就想說,餘生沒睡。
不過話到嘴邊反應過來,又給咽了回去。
畢竟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
總不好再把那些女人拉出來驗身。
昨天李威遠遠的也看見了進來的都是些個什麼貨色,那樣的人都不定伺候過多少人,再怎麼驗也是不會是處子之身。
再說這種事,也不方便一直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
「你且回去吧,給你家東家回個信,明日辰時我親自向他道謝。」
如此一說,李威更不好再繼續糾纏了。
人浩浩蕩蕩的帶來,又浩浩蕩蕩的送回去。
只不過也說不上為什麼,心裏憋悶的很。
趁着沒人注意,便上了酒樓。
不過想想也是可笑,現在他想也不必再刻意的避開誰了,因為根本不會有人真的在乎。
「怎麼一個人喝酒?」抬頭卻看到宋嫣然坐在了對面。
「這地方不是你們女人該來的。」李威撇了一眼,繼續往自己酒杯里倒酒。
「出門做生意,少不得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比不得那些個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說這話倒也不是宋嫣然自我菲薄,只是單純闡述一件事罷了。「倒是你,總是這麼做事不覺的難看嗎?」
李威抬頭瞪了宋嫣然一眼,他知道在宋嫣然眼裏他就是餘生的幫凶,專門來折騰喜弟跟溫言煜的。
「罔你還自稱是東家的哥。」宋嫣然不屑的說倒!
啪!
李威惱的將筷子猛的一仍,「娘的,這是老子願意的嗎,老子能做到了東家的主嗎?」
相對於李威歇斯底里的吶喊,宋嫣然倒是雲淡風輕的坐着,「那你可以離開。」
宋嫣然覺得,在這個世上除了生死沒有什麼是無可奈何的。
「你說的簡單!」李威惱的跳了起來,回到京城跟宋嫣然碰了不少次面,每一次宋嫣然都用一種可憐或者是一種可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真是受夠了。
「我說小伙子,兩口子吵架別動這麼大的火氣!」
李威這邊動靜大,酒樓的人紛紛側目。
在他們看來,一男一女做在一起吃飯,不是夫妻還能是什麼關係。
「她!」不配兩個字李威還沒說,眼睛突然一閃。
砰的一下將銀子放在桌子上跳到了宋嫣然的對面,「是不需要發火!」拉起宋嫣然的胳膊,直接往外扯。
「你做什麼?」宋嫣然驚呼一聲。
還沒緩過勁來,人就已經被李威摁倒了胡同的牆上。
李威常年住在京城,自然清楚哪個胡同沒人。「我覺得你這張嘴,需要受點教訓了!」
李威說着整個身子壓了上面,鼻尖對着鼻尖。
這麼些年李威還從未有過女人,不過以前跟着餘生談生意,倒是見過不少男女親密的舉止來。
這般,他本意其實是想嚇唬嚇唬宋嫣然的。
可是清晰的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的時候,李威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動,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從未跟個女子這般親近,自然也不會有女子會這般親近的對他。
這張凶神惡煞的臉,也不知道嚇退過多少人。
而此刻,在宋嫣然直視自己的目光里,卻沒有一絲懼怕。
李威的心裏突然有一點期待,期待這次過後倆人之間會不會有點什麼不一樣的變化。
然後,閉上眼睛,猛地沖了過來!
「啊!」
只是身子一動,一股尖銳的刺痛感傳來,讓李威瞬間驚呼出聲。
就在閃神的空擋,宋嫣然直接抬腿狠狠地踹了上去。
毫不留情!
李威彎着腰臉色煞白,疼的是一個字說不出來。
宋嫣然整了整衣服,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李威,「膽子到不小。」
而後,扭頭離開。
咚!
等聽不見宋嫣然的腳步聲,李威直接坐在了地上,疼,真的是太疼了。
宋嫣然的頭上也不知道戴了什麼東西,他剛準備親上去,結果宋嫣然猛的低頭,髮鬢撞在他的臉上,然後是一股尖銳的刺痛感。
在李威放手的一瞬間,宋嫣然立馬進行第二輪攻擊。
一個大男人敗在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手上,真是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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