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牧寒沒理她,一言不發。
許庭堯算計他的這一步棋,可謂心思縝密,連董卿卿也不放過。
其實他大可下殺手,但這個機率不算高,興許是許庭堯知道自己沒辦法弄死靳牧寒,所以才出此下策。
董卿卿眼睫垂落,好會兒又掀起來,眼神溫柔的看着他,「學長,身體還難受嗎?」她這幅樣子,深情款款。
不過靳牧寒並不領情,連多餘的情緒都不曾有。
在他眼裏,董卿卿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偏偏,這個陌生人三翻四次的踩他的禁區,動了不該動的念頭。而她的感情,他亦不會有任何回應。
上輩子不會。
這輩子更不會。
緩緩,靳牧寒開口:「董小姐,你這是在非法拘禁。」他的嗓音有剛睡醒的沙啞,卻冷冰冰的,不聞喜怒,毫無波動。
董卿卿想過,靳牧寒醒來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她想過許多種可能,好比憤怒,但靳牧寒沒有,而是很平靜的在敘述她現在的所作所為。
是啊。
她是在非法拘禁。
是犯法的。
但為什麼不能表現的憤怒一點。
為什麼說話的時候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董小姐,她真不喜歡靳牧寒這麼稱呼自己。
如此冷漠。
其實董卿卿設想過這種可能,但在發現的時候,心情仍是很失落。她不止一次深思過,沈千尋真有那麼好嗎,他如此喜歡她,喜歡的眼裏再看不到別人。
她多想靳牧寒能看她一眼。
自己沒有哪裏比不過沈千尋。
董卿卿說出自己的目的,「是,我想把學長留在我的身邊。」
我想,你是屬於我的。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痴心妄想。
靳牧寒:「你留不住。」
董卿卿不信邪:「是嗎?」她既然有了這麼心思,那麼便會不折手段的的去做這件事,直到成功為止。
「你大可試試。」
「我會的。」董卿卿笑了下,「學長,你能失算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靳牧寒不置可否。
跟許庭堯那場博弈,分明是他更勝一籌,他在雲城培養了七年多的根,被他連根拔起,他的阿尋,他更沒有得逞,當然了,這次他的失算,可能會成為許庭堯拿捏他阿尋寶寶的籌碼。
事實上,若許庭堯沒能讓他吃點虧,那根本不配當他的對手。
所以,靳牧寒必須儘快從這裏離開,回到沈千尋的身邊。
董卿卿對他眼下的處境來說還是比較麻煩的,他能察覺得到,她等會肯定會對他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趁着沈千尋還沒找到這裏,她得加快腳步。董卿卿扭頭,喊了一聲外面守着的人。
「去把博士請過來。」
「是,大小姐。」
半小時後,一個穿着黑色燕尾服,穿戴一絲不苟的中南男人走了進來。
是一個外國人。
董卿卿微微一笑,「伊森博士。」
「你好,董小姐。」
董卿卿又跟靳牧寒介紹,「伊森博士是海外著名的心理醫生。」
靳牧寒稍稍看了一眼,無視了過去,但眼底寒涼。
伊森博士同樣在打量着靳牧寒,還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縱然有傷在身,氣勢依然不減一分,一看便知並非池中物。
這種人的心理防線一般很難攻克,挑戰難度很高,不過他有法寶,心理防線再難攻破,再他的法寶的幫助下,一切只會簡單的迎刃而解。
因為他的目標是這個男人的腦子。
伊森博士不免有些雀雀欲試了。
伊森博士,「董小姐,可以開始了嗎?」
董卿卿只是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伊森博士打了個響指,外面他的助理便搬了一台機器進來。
董卿卿,「伊森博士,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放心吧。」
不過董卿卿仍然有些不放心,「他的身體會出問題嗎?」
伊森博士不大高興了,「放心吧,我只是要清除他腦子裏的一些記憶,他不會變白痴,身體更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他眯着眸,「既然董小姐花重金請我來,便要相信我的發明,我的能力。」
「拜託你了,伊森博士。」董卿卿一字一頓。
「出去吧。」
董卿卿走了。
靳牧寒看着那台機器一眼,眼底晦暗不清。
那頭,再次徹夜未眠的沈千尋在丹丹的逼迫下吞了安眠藥陷入了淺眠,房間燈光晦暗,而沈千尋,似乎又做了夢,不是太好的夢。
她的眉頭擰的緊緊的,手也緊緊的攥着被子。
夢裏,下雪了。
雪花紛飛。
煙火燦爛。
靳牧寒帶着她的骨灰飛去了莫斯科。
他對着自己的骨灰溫柔地說了聖誕快樂。
很快,他又遇到了一個攝影師。
那個攝影師熱情邀請他去酒吧喝酒,靳牧寒答應了。
攝影師在安慰他。
「醉了好,這樣活着就不用太清醒,不會痛苦,不會煩惱,能暫時忘記一切,所以說啊,酒精其實是個好東西。」
「而且,我看你好像很難受,因為她。」攝影師指向盒子。
靳牧寒只是沉默,表情很冷靜,但那雙眼眸,沈千尋看見了,正一點一點的發紅。
攝影師繼續勸說,「讓自己放鬆點吧。」
緩緩地,靳牧寒道:「你錯了,醉了我只會更想她。」
那一瞬間,作為這場夢境的旁觀者,沈千尋心臟很痛很痛,仿佛無法呼吸。
他對她的感情是那麼的濃烈,跟現在如出一轍,只是,夢裏的結局跟現實的結局恰恰相反。
夢裏的自己死了,而靳牧寒,孤孤單單,跟這個冬天,融為一體。
「我從沒想過失去她,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從一開始我就該把她綁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守着,哪也不許她去。」
扔嚇這句話,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便埋單走了。
帶着她的骨灰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圈,靳牧寒回了酒店。
興許是發泄了一通,孤枕難眠的男人在異國他鄉抱着她的骨灰在床上睡着了。
冷冽的寒天,外面寒風呼嘯,但是酒店卻因為恐怖分子而起了暴亂。
人們逃竄的腳步聲,恐懼的尖叫聲,混着槍聲凌亂的響起。
但房間裏,靳牧寒絲毫沒有察覺。
下一秒,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迴蕩在耳邊——
沈千尋睜開了眼,臉色蒼白,眼睛很紅,渾身在顫抖。
她驚醒之後,筱丹跟着醒了,發現沈千尋的神色不對,「怎麼了?」
沈千尋似乎沒從那場可怕的夢境回過神來,眼睛越來越紅。
很快,筱丹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沈千尋是在做噩夢,就好像她夢見蜘蛛,夢見自己被她的母親拋棄時會有的神情,她抱住她,「大寶貝,夢都是假的,你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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