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部隊臨時駐地,某間單人病房。
白瑩瑩此刻就躺在這裏。
餘慶之前還沒來得及仔細聽李悟真講清楚白瑩瑩的情況,就因為自己女朋友被魔修綁架的事而急得不可開交。
事實上,白瑩瑩的狀況並沒有他一開始想像的那麼好:
白瑩瑩當時帶着另外幾個魔修一同撤出琅琊書院,又一路帶着他們闖進了獵魔部隊的埋伏圈。
一切都在順利地按計劃進行。
然而,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計劃。
即使事先準備得再充分,也不能完全避免意外情況的發生。
在那時的抓捕行動中,白瑩瑩就很不幸地被那幾個在圍攻中失控進入完全魔化的魔修當成了靶子,一不小心受了重傷。
傷雖然不輕,但對白瑩瑩這個「皮糙肉厚」的魔修來說也算不得上什麼。
而雪上加霜的是:
在羊教授死後,她腦中的精神禁制被自動解除了。
可這個解除過程並不像她之前想像中的那麼輕鬆自然,反而像是腦子裏有顆炸彈被人突然引爆,只覺得整個意識都在動盪。
所以,白瑩瑩當時只來得及吐出那「幕後黑手」林易的名字,就因為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損傷而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再然後,她就被送進了這間單人病房。
肉體上的傷勢好恢復,但這精神上的衝擊卻是難以修復。
所以,白瑩瑩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遲遲沒有醒來。
直到現在
有一個熟悉無比,而且還隱隱帶有一種特殊魔力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
「白老師?」
「白老師,醒醒!」
與此同時,白瑩瑩還能感受到有一股奇異的暖流從自己的心臟部位不斷匯入,緩緩地浸潤着她的血肉、充實着她的力量。
終於,她醒了。
她這迷迷糊糊地一醒,抬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餘慶?」
白瑩瑩微微一愣,表情馬上就變得舒緩起來。
「白老師,感覺怎麼樣?」
餘慶笑了一笑,十分關切地問道:
「我看你體內魔氣枯竭,傷勢沒恢復完全,就順手餵你『吃』了幾顆魔種。」
「現在,你的身體情況應該好多了吧?」
除了羊教授的那顆頂級魔種,餘慶之前還從那些受害者身上收集了整整二十顆魔種。
這二十顆魔種他並沒有留給自己,而是把它們全都分給了自己手下的兩個宿主:
一部分送給了橘貓胖虎,一部分「餵」給了傷勢未愈的白瑩瑩。
「原來如此」
感受着自己體內澎湃充盈的力量,還有那種修為飛速突破的感覺,白瑩瑩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從裏到外都精神了起來:
「謝謝了。」
「我感覺好多了。」
「精神狀況呢?」
餘慶體貼入微地繼續問道:
「精神禁制解除之後,你的個人意識應該已經自由了吧?」
「嗯」
白瑩瑩輕輕地哼了一聲,緊接着又幽怨地瞥了餘慶一眼:
羊教授給她施加的精神影響,的確是已經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不過,餘慶卻依舊是她不能違逆的「主人」。
白瑩瑩一陣心情複雜地胡思亂想,沉默良久才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之前『絕對不能說』的東西,現在似乎也能自由地說出來了。」
「很好!」
餘慶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白老師,我正好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你聽我」
「等等!」
他正想道明自己的來意,而白瑩瑩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突然猛地驚叫出聲來:
「餘慶!」
「我之前沒有堅持住就昏倒了,還有個很重要的情報沒來得及說出來!」
「什麼情報?」
餘慶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了過去。
「是關於柳菲菲的」
白瑩瑩咽了咽口水,仔細回憶後細細答道:
「柳菲菲死前給了我一個小冊子,上面記載了她調查她仇人得到的種種線索。」
「從那上面看,她一開始也是魔修犯罪的受害者。」
「而且,柳菲菲的仇人來頭不小,甚至還在社會上有着非常高的正面聲望。」
「那傢伙就是」
「等等。」
餘慶打斷了白瑩瑩的講述。
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柳菲菲仇人的身份,而是另一個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
「柳菲菲給你的情報,為什麼也在羊教授精神控制的限制範圍之類?」
「難道」
「柳菲菲的仇人,其實和羊教授、林易等人都有聯繫?」
「所以羊教授才把那個神秘魔修列為和他自己、林易並列的頂級機密,要用精神禁制來掩飾這個魔修的真實身份?」
「我覺得是。」
白瑩瑩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在進入琅琊書院的時候,接受過羊教授的全面『思想審查』。」
「所以,柳菲菲仇人的事情他也知道。」
「他肯定是有意在幫那個魔修遮掩。」
「這可就麻煩了!」
餘慶緊緊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
「我們現在除了林易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疑似和羊教授、林易兩人有所聯繫、實力可能也是平起平坐的強敵。」
「那麼」
他微微一頓,示意白瑩瑩繼續講完剛剛的話題:
「柳菲菲的仇人,那個神秘魔修是誰?」
「那傢伙可是很有名的。」
白瑩瑩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其實就是」
話還沒說完,病房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了開來。
而在那房門轟然打開的那一剎那,一道璀璨無比的金色光芒就如新升的太陽一般,在門口驟然綻放出萬丈光華。
那熾亮無比的金光四溢而出,瞬間籠罩了這個病房中的一切。
包括餘慶和白瑩瑩。
餘慶倒還好。
那隱隱帶着一股浩然正氣的金色光芒非但沒讓他感到灼燒刺目,反而還和他體內運轉的靈氣隱隱產生共鳴,使得他渾身上下都生出了一種清爽有力的奇異感覺。
然而,白瑩瑩的狀態可就不怎麼樣了:
那抹金光剛一灑落到她身上,她那雪白粉嫩的肌膚就像是被燒紅的木炭滾過一般,猛地泛起了一陣類似灼燒傷勢的駭人燙紅。
緊接着,白瑩瑩就像是整個人都掉進火團里一樣,痛不欲生地哀嚎了起來:
「啊!好、好痛!」
「感覺感覺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準確地說,燒起來的不是白瑩瑩,而是她體內的魔氣。
那金色的光芒就好似是魔氣的天然克星一般,只是稍稍照耀而過,就能將體內運轉着魔氣的白瑩瑩燙得掉一層皮。
「混賬!」
餘慶不由發出了一聲怒喝。
他一邊將白瑩瑩緊緊摟入懷中用隨身的青霜劍幫忙降溫,一邊神情嚴肅地循着那光芒望向門口站着的那個不速之客:
「江守一?!」
「你幹什麼,快給我住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獵魔部隊的高級顧問,餘慶前不久才打過交道的築基高手,江守一。
他手中仙劍辟邪金光大作,不斷地向外釋放着強大無比的祛魔劍光。
不過,在餘慶的憤怒質問之下,這股氣勢逼人的光芒竟是還真的停了下來:
「額?」
江守一微微一愣,望着餘慶說道:
「小余兄弟,又是你?」
「咳咳」
他稍稍收住了自己的燦金色劍刃,眼神變得極為微妙:
「抱歉。」
「剛剛路過這裏的時候,我的仙劍辟邪感知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魔氣。」
「所以,我忍不住就想來查探一下情況。」
「請問」
江守一仔細打量了一下渾身上下都完好無損的餘慶,意味深長地說道:
「剛剛那麼強的魔氣波動,難道也是你在用魔氣丹療傷?」
「不是!」
餘慶冷着臉應了一聲。
「哦?」
江守一稍稍將劍鋒往外挑了挑,語氣愈發不善:
「那?這魔氣從哪來的?」
「就是從這來的!」
餘慶知道,江守一感知到的肯定是那幾顆魔種發揮作用時散發出的強大波動。
但是,他既然敢在這到處都是獵魔戰士的臨時駐地使用魔種,那自然是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藉口:
「前輩,你不知道嗎?」
餘慶一邊小心翼翼地用青霜劍幫白瑩瑩鎮痛降溫,一邊面不改色地說道:
「這個病房裏住着的,本來就是一個『魔修』!」
「所以,有點魔氣不是很正常嗎?」
「哦?」
聽到這話,江守一的表情變得有些錯愕。
他的神色一陣陰晴不定,卻又很快化作了一番無害的好奇:
「這獵魔部隊的駐地病房裏,竟然還有魔修?」
「我記得獵魔部隊對魔修的政策,可一向是」
他一邊說,一邊好奇不已地想要觀察白瑩瑩這個魔修的相貌。
可惜白瑩瑩現在就像是條快要被曬乾了的鹹魚一樣,正拼了命地在餘慶這個「人形冰箱」懷裏尋找清涼。
她的腦袋一直埋在餘慶的臂彎之中,讓江守一無論如何都看不分明。
「好了!」
餘慶對江守一這種上門突擊的做法十分不滿,連晚輩的禮數都不顧,就冷着臉說道:
「江前輩,有什麼問題你去問獵魔部隊的領導就是了。」
「如果沒有事的話,就不要在干擾病人養傷!」
他的語氣十分不善,但江守一這個絕世高手卻是一點也不覺得惱怒:
「哈哈」
他好脾氣地笑了一笑,又溫和地連連道歉道:
「是我魯莽了。」
「抱歉啊」
江守一收劍入鞘,笑呵呵地撓頭說道:
「我這人殺魔物殺習慣了,一聞到魔氣就容易上頭。」
「如果有哪裏冒犯了,還請多多體諒。」
作為一個築基高手,他的態度實在是好得有些過分。
面對江守一這等不拘身份、誠懇認錯的良好表現,餘慶也很難再擺着那張冷臉。
再仔細回憶回憶
雖然不知怎的總是和對方搞出矛盾,但江守一的的確確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哪裏、哪裏」
「都是誤會。」
餘慶一番客套,便將江守一送出了門。
不知怎的
雖然表面上和氣起來了,但餘慶還是覺得,江守一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勁。
而在江守一走後,白瑩瑩又瑟瑟縮縮地在餘慶懷裏躲了很久很久,才終於像是受驚的小兔一般,臉色煞白地抬起了頭:
「這這個人是誰啊?」
「他剛剛只是拿劍晃了一晃,我、我就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別怕。」
「我看,他剛剛只是『職業病』發作而已。」
餘慶好聲安慰,又解釋道:
「這傢伙叫江守一,說起來也厲害得很:」
「他不僅是有名有姓的築基高手,是獵魔部隊的高級顧問,還是龍華集團的大少爺,實打實的富二代。」
「什麼?!」
聽到這番介紹,白瑩瑩的表情瞬間呆了:
「江守一龍華集團的大少爺?」
「嗯,怎麼了?」
餘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有什麼問題嗎?」
「唔」
白瑩瑩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才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個將柳菲菲害到那種地步的魔修,就是江建新!」
「江建新?」
餘慶微微一愣,不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誰?」
「這名字怎麼感覺在哪聽過?」
「當然聽過。」
「他可是經常上電視上新聞的」
白瑩瑩緊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說道:
「江建新,龍華集團的董事長。」
「也就是」
「剛剛那位築基高手的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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