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逃跑的速度不慢,但那入魔者的追擊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那股魔氣以一個肆虐而狂放的姿態顯現在餘慶的感知之中,驚得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然火還沒有燒到自己身上,但他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幾乎令人窒息的「高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這個街區是近海市的老城區,那些狹窄小巷就如不規整的葉脈一樣相互勾連延伸,幽幽窄窄、亂而繁密,不熟悉的人在裏面繞着很容易迷路。
餘慶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又對地形和路線熟悉,還勉強能借着地利與之周旋片刻。
他一邊玩命逃跑,一邊迅速按下了智能手錶上的一鍵報警,又在第一時間撥通了李悟真的緊急通訊:
「李叔!」
「那個入魔者出現了!他現在正在追殺我!」
「什麼?」
李悟真略顯急促的聲音馬上就從那智能手錶中傳了出來:
「他為什麼會去追殺你?!」
明明林小晚才是那劉星宇的執念,而餘慶和劉星宇根本是素不相識,那入了魔的劉星宇為什麼為優先去追殺餘慶?
這大大地出乎了李悟真的預料,也打亂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部屬。
「是真的!」
餘慶全力疾馳,說話也喘着粗氣:
「別管為什麼了!」
「快過來救我啊,李叔!」
「好。」
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但情況十萬火急,李悟真那邊也半點都沒有拖沓:
「我們馬上跟着手錶的北斗定位趕過來,你一定要盡力撐下去!」
「恩。」
餘慶重重地應了一聲,就集中精神在這錯綜複雜的小巷中和那入魔者捉起了迷藏。
對方的速度雖快,但終究對地形還不夠熟悉。
他用秦王繞柱的辦法帶着那入魔者在這小巷和弄堂之間繞圈,倒是在這場短暫而激烈的追逐中暫時取得了領先。
然而就在這時,餘慶感知中的那個入魔者就像是猛踩了一記剎車,突然硬生生地在原地停下。
「怎麼?」
「他不追了?」
對方停下不追算是個好事,但餘慶卻本能地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果然
不過是一剎那光景,那入魔者的身體就再次飆射而出。
而這一次,他沒有再跟着餘慶走那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巷,而是很突兀地調轉了個方向,以一條筆直的直線向餘慶追殺而來。
「怎麼可能?!」
餘慶瞳孔一縮,不禁為之駭然:「那裏可沒路啊!」
他心中的疑問馬上就得到了解答:
只聽得天空中驟然響起一陣重物墜擊、磚瓦破碎的噪響,一個閃爍着兩點紅芒的人形黑影就從半空中飛出,又以一種沉重的姿態驟然落在不遠處的小樓瓦頂。
他一刻不停地自屋頂一躍而起,腳下的磚瓦屋樑便應聲碎裂凹陷。
借着這股剛猛至極的力道,他完全避開了地面上巷道的彎彎繞繞,直直地自半空中殺了過來。
「該死!」
餘慶暗罵一聲,慌忙掉頭逃竄。
但此時為時已晚,那入魔者已經如重錘一般自空中重重砸下,將餘慶面前的青石板路砸出了一片肉眼可見的皸裂。
「糟了」
餘慶去路被堵,心中不禁一陣慌亂。
借着小巷裏昏暗慘黃的燈光,餘慶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入魔者的模樣:
雙眸赤紅、肌肉膨脹、青筋暴突,面部肌肉扭曲得讓人都無法看清楚他原本的相貌。
他直立起來顯出的身形並不算矮,但是隨着體能魔氣的躁動,他的脊柱和軀幹卻逐漸呈現出了一種極為異樣的扭曲。
這種形體上的扭曲使得他整個人都保持着一種極為違和的佝僂姿態,看上去就像是無法直立行走的野獸。
再加上他身上那一塊塊膨脹得都有些變形的臃腫肌肉,隱隱暴露在外的兩顆長長犬齒,有如獸類利爪一般的彎曲長指甲,餘慶都很難把面前這個入魔者歸到人類的範疇。
「長得這麼奇形怪狀」
「怪不得會人被當成稀缺的科研素材。」
餘慶苦中作樂地暗暗吐槽了一句,臉上的表情卻是顯不出一絲一毫的輕鬆。
「你」
劉星宇用他那佈滿血絲的滲人瞳孔冷冷地掃了餘慶一眼,低啞的聲音中隱隱帶上了一絲好奇:
「你明明沒見到我,卻在我出現之前就逃跑了。」
「那些朝廷鷹犬都感知不到我,你是怎麼感知到我的?」
「恩?」
餘慶眼前一亮。
他現在的戰鬥力十分有限,唯一的活路就是儘量拖延時間、等待李悟真的救援。
如果敵人什麼都不說,上來就開殺,那他可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而現在敵人沒有直接動手,反而主動開腔搭話,餘慶豈能不抓住機會熱情回答?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
餘慶張嘴就接上了一堆廢話,心裏更是迅速組織着詞彙,準備好好跟對方講解一下自己的技能效果。
「算了。」
劉星宇卻是冷冷一哼,粗暴地打斷了餘慶的回答:
「這個問題不重要了。」
「反正,你馬上就會變成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恩?」
餘慶臉色一沉。
他只能試探着挑起個話頭,看看能不能引着對方往下接話:
「為什麼?」
「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麼要殺我?」
一聽到這個問題,劉星宇眼中馬上就湧起了濃濃的殺意:
「為什麼?」
「因為能站在小晚身邊的男人就只有我!」
「其他的男人其他任何敢靠近小晚的男人,都罪該萬死!」
「啥?」
餘慶微微一愣,勉強在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
「我和林小晚才剛剛認識兩天,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怎、怎麼就惹你不高興了呢?」
「呵呵」
劉星宇一陣冷笑:「別裝了,你就是餘慶吧?」
娘的!
他怎麼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餘慶臉色一沉,只能強裝鎮靜地回答道:
「大哥你認錯人了,其實我叫程星來着。」
「呵呵」
劉星宇又是一陣冷笑,笑得很是滲人:
「我可以確定你不是程星。」
「而且」
「和那個傢伙不一樣你你更該死!」
劉星宇的表情愈發扭曲,臉盤中間那隻大得有些畸形的鼻子也隨之劇烈聳動:
「你身上有小晚的味道而且很濃」
「這股味道我隔着幾條街都能聞到,所以你是逃不掉的。」
「」
餘慶一陣呆愣:
隔着幾條街都能聞得着味,這傢伙是長了個狗鼻子嗎?
再說
他連林小晚的手都沒牽過,身上怎麼會有林小晚的味道?
難道是因為剛剛聊天的時候兩個人坐得太近,身體挨在一起蹭着味了?
這仇恨來得也太冤了吧!
餘慶心中欲哭無淚,而劉星宇的情緒卻是在沉默的對峙中變得愈發激動:
「餘慶!」
「你這個不三不四的流氓無賴、醜陋無恥的社會渣滓,竟然、竟然敢脅迫小晚她做你的女朋友?!」
「不光是你該死」
「你那幫混社會的兄弟也都該死!」
「我會把你們一個個剝皮抽筋、開膛破肚,用你們的血來祭奠小晚她流的眼淚!」
入魔之人本就性情偏激,思想非常容易走上極端。
程星為了轉移矛盾而添油加醋編造的那個「黑幫小混混脅迫良家少女委身相許」的荒誕故事
不僅被劉星宇當成了鐵的事實,還被他腦補出了許多更為豐富、更為糟糕、更為令人痛心疾首的具體情節。
這讓他如何不恨?
不光是恨餘慶,他還恨餘慶那幫為虎作倀的「兄弟」。
而面對口口聲聲要為林小晚報仇雪恨的劉星宇,餘慶無奈得只能恨聲罵娘:
「這tm都是什麼劇情?」
「我什麼時候脅迫的林小晚?」
「我又哪來的一幫混社會的兄弟?!」
話音剛落,餘慶身後陡然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以面色極為不善的龍哥為首,十幾個紋身大漢氣勢洶洶地從後面堵了上來:
「跑?」
「你再給我跑個看看!」
因為被餘慶狠狠地戲弄了一番,龍哥自覺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現在已然是怒氣上頭。
龍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放在平時,他或許還是個稍有頭腦、知道輕重的社會人。
可要是真的怒氣上頭了,龍哥砍起人來也絕對不會手軟。
要知道,他那連坐五次大牢的「榮譽成就」,可都是靠那些倒霉鬼的鮮血換來的。
而現在,他已經有了「六進宮」的心理準備。
但是,面對如此凶相畢露的龍哥,餘慶卻只是微微一愣:
「這」
「我那一幫混社會的兄弟」.
「好像還真來了。」
餘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又激動無比地一把抱住了龍哥的胳膊:
「大哥!」
「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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