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偕王譚體元勸說汪海洋:「康王,敵人退兵,旗幟不亂,陣法不紊,恐其有詐。」
汪海洋不以為然,撫掌大笑:「龔繼昌乃一莽夫,有勇無謀,必為我等所擒。」
譚體元看了看逐漸遠走的精毅營士兵,發現一個頭如斗大、騎着白馬的統領,他認出來此人正是荊南軍的游擊將軍榮維善,不由一怔:「不好,榮瘋子在軍中,石嶺估計是守不住了。」
汪海洋舉着單孔望遠鏡,榮維善出現在了視野之中,而後放下望遠鏡:「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不過數千人,我們有數萬之眾,這次我一定要親手把這個小乞丐打殘!」
「嗚嗚嗚——」
號兵的號角聲越來越激越,幾十座土樓裏面的蒼狼軍都做好了出戰的準備,只等汪海洋發反攻的號令槍了。
由於譚體元的勸告,汪海洋最終沒有開槍,眼睜睜的看着荊南軍撤走了,直至消失不見。其實此時是蒼狼軍對荊南軍發起反攻的好時機,卻因為汪海洋過于謹慎小心,坐失良機。
另一邊,龔繼昌帶着精毅營將士後撤到了數里外的丘陵地帶的樹林裏,隱蔽起來。只要汪海洋等人衝出土樓,他們就會用最先進的火炮,從各個方向瞄準土樓的大門轟擊。龔繼昌見「引蛇出洞」的計策沒有奏效,並不心急,他對汪海洋的戰法了如指掌,汪海洋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而今以土樓為依託,與圍攻的荊南軍對峙,他在等待侍王李石賢的部隊前來匯合。
精毅營將士在山林中待了三天,風餐露宿的,也不見汪海洋開門出來應戰。看來,他是打算耗盡龔繼昌一部糧草,以逸待勞,再發起突然襲擊,反殺精毅營。
五天之後,龔繼昌有點不耐煩了,下令對土樓發起一次猛烈的進攻,哪知被蒼狼軍打得落花流水,損失了數百精銳。
為此,龔繼昌召開了臨時緊急軍事會議,把總以上的將領匯集營帳,商討如何攻打土樓的事情。大家都低頭不語,攻打土樓受挫,心裏很不好受。
祝榮楚環視了四周,這些將領一個個都身經百戰,不能信口開河,他很謹慎的道:「大家不必沮喪。炮中之利器,攻守師行皆用。守宜重,行宜輕。敵人沒有火炮,敵無我有,這是我軍的優勢所在。殺傷敵人指揮將帥,必須用遠炮。」
龔繼昌不太明白祝榮楚所說的話:「老弟,通俗一點好不?我聽不懂。」
祝榮楚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土樓的防禦工事極為堅固,糧食儲存充足,但土樓大多是木質建構,易燃。我們炮彈有限,不能再隨意浪費了,可以充分發揮火器的作用,把火箭和**箭投放到城內,燒毀他們的糧草和武器......」
龔繼昌不以為然,問道:「土樓那麼高,火器根本進不去啊。你有何良策?」
祝榮楚繼續說道:「圍而不打,切斷石嶺和外圍的一切聯繫。」
龔繼昌不解:「我們糧食不夠啊,不久冬天就要來臨了,經不起消耗戰啊。」
榮維善說:「席啟田將軍不是說過嗎,沒有就去打劫,以戰養戰。」
「不可。石嶺的老百姓也是我清和國的子民,怎麼可以去打劫他們呢?」龔繼昌否決了榮維善的提議,又對祝榮楚說,「老弟,你就別繞彎子了,快說怎麼個圍法?」
祝榮楚說:「我軍預備隊打分成兩拔,一撥做好反突圍的準備,一撥加入我的工兵營,砍樹、挖土、搬石頭築造土樓,等土樓造好了,我軍在瞭望塔上可以一清二楚的監視敵軍的動向,步步推進......」
龔繼昌在行軍案幾一拍:「好主意!還是老弟你有辦法,就按照你的辦吧!」
於是,四千騎兵加入了工兵營隊伍。不到半個月,十幾座就拔地而起,大大超過了客家人的最高土樓。
「席家軍」將士居高臨下,全天候監視土樓內守軍動靜,給汪海洋造成了極大的心裏恐懼。與此同時,一千精毅營騎兵在外圍的小城鎮實行清野,趕走了所有的居民,製造大面積的無人區。
白天,精毅營「特種部隊」呼呼大睡,一到晚上就活躍起來了。弓箭手、弓弩手將經過改良的***成批射向客家人的土樓,風很大,不少帶着易燃物的火箭和帶着**包的**箭沒有到擊中目標就熄滅了。不過還是有一些**箭命中了土樓內的糧草倉庫,火苗借着風勢,越燒越旺,迅速蔓延,不多久一座座土樓就成了火海。
汪海洋命令救火隊企圖撲滅大火,在火光的照耀下,蒼狼軍一個個成了席家軍的箭靶子,被射殺的蒼狼軍士兵和客家人不計其數。
許多熱鬧的土樓一夜之間被燒成了瓦礫,此後只要起火,汪海洋不敢帶人出來救火了。
「席家軍」包圍了石嶺兩個月之後,土樓內糧盡援絕,部分敵軍想乘借夜色突圍出走,結果被全部圍殲。
一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土樓內號角聲四起,蒼狼軍傾巢而出,對精毅營發起了反衝鋒,精毅營一陣火炮過後,雙方進入白刃戰的階段。
汪海洋、譚體元等人騎着戰馬,沖在最前頭,向龔繼昌、榮維善直撲過來。
「大哥,你是主帥,還是讓我來對付汪海洋吧。」榮維善拔出了戰刀。
「昨晚你忙碌了大半個晚上,怎麼行呢?」龔繼昌抽出了鎖龍神劍。
「沒事,我身體棒棒的,打敗逆賊汪海洋是我的終極目標!」榮維善拍馬就衝出了戰陣。
於是,榮維善與汪海洋搏鬥,在陣前單挑,雙方打鬥了一刻鐘。汪海洋逐漸體力不支,榮維善一刀劈到了汪海洋的背上,骨頭都露出來了,汪海洋跌落馬下。數百蒼狼軍圍了上來,拼死保護汪海洋,與榮維善絞殺在了一塊,在混亂之機,汪海洋才得以逃脫。榮維善生擒汪海洋的計劃就此落空。
等到龔繼昌率預備隊衝過來的時候,榮維善身上已經被砍了十數刀流血不止,仍在與斷後的蒼狼軍廝殺。石嶺的數萬蒼狼軍只剩不到一萬人突圍而去……
小乞丐榮維善因戰功卓越,被提拔為「精毅營」右營主將,超立為分統,居諸將之上。龔繼昌則是左營主將,兩個難兄難弟,從荊南一直打到了南粵郡的西部,仍然沒有停住腳步。
在京都的拉拉氏得到席啟田為龔繼昌、榮維善等人請功的奏摺大喜,毫不猶豫就准奏了。
十天後,朝廷派來的太監小桂子帶着一拔人到了石嶺,向龔繼昌宣讀了聖旨——
制曰:閫外疏功,特重丈人之任,師中樹績,爰標大將之名望,起干城恩頒綸綍。爾提督銜記名總兵果勇巴圖魯龔繼昌,謀猷克壯,材藝兼優,執銳以披堅,久司軍旅,遂總戎麾裘帶,從容功信。成於樽俎,車徒整練,勢從來儼,並於金湯。爰賁寵綸俾應嘉將,茲以爾攔剿竄賊獲勝出力,賞爾為振威將軍。錫之誥命於戲,式頒殊寵用酬,閥閱之勞,祗服徽章,益展韜鈴之略,尚勤後效,勿輦前勞。
制曰:推恩錫爵王臣,奏秉鋮之勛,履順思莊女士,著宜家之美,良型既播,茂獎宜嘉。尓提督銜記名總兵果勇巴圖魯龔繼昌之妻冉氏,毓質名閨,作嬪右族,恪恭當室,率禮法於珩璜,黽勉相夫。樹勛名於帷幄,特頒茂典闡徽音。茲以爾夫攔剿竄賊,出力獲勝,賞封為一品夫人於戲,七章之絲,翟象服攸,宜被五色立絲綸,鸞書有耀,祗承顯命,彌劭休聲。
同慶四年十月初一日(敕命 之寶)
……
一共三道聖旨,三代誥封(祖父母、父母、龔繼昌本人)。
跪在地上聽旨的龔繼昌不知道宣旨太監說的是什麼,等他讀完之後,一個勁地喊道:「臣龔繼昌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桂子笑眯眯地對眾人說:「諸位,都起來吧。」
龔繼昌興高采烈地接過了聖旨,卻沒有見到銀子,乃問:「桂公公,太后給卑職封了個記名總兵,是啥意思啊?」
小桂子笑道:「朝廷因為損耗巨大,國庫空虛,給不起賞賜,發明了記名提督和記名總兵官職,只是虛職,並非可以馬上上任,只是記個名……記名總兵兩萬多與記名提督五千多,泛濫成災了哦……不過精神鼓勵為主,物質獎勵為輔,以後等國庫充盈了,太后會給你們補上封賞的。」
龔繼昌點點頭,微微一笑:「哦,末將明白了。」心裏罵道,拉拉氏,你個小氣鬼,老子浴血奮戰,一個子都不給,老子還打個毛的仗啊!我呸,保家衛國,冠冕堂皇!
小桂子問道:「龔將軍,你的夫人呢?」
龔繼昌說:「回桂公公,內人在老家呢。」
「聽說你的夫人是偽蒼狼國的大公主,可有此事?」小桂子突然問道。
「空穴來風,沒影的事兒。」龔繼昌連連搖頭。
「不是就好,否則你會人頭落地的。」小桂子拍了拍龔繼昌的肩膀,然後上了馬,帶着隨從離開了。
等小桂子一行遠走之後,龔繼昌破口大罵:「我艹,蒼狼國早就完了,哪來的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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