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跟檳兒的感情越來越深厚。筆神閣 bishenge.com
檳兒搖搖頭,臉上的笑彎成了月牙兒:「奴婢不累,能陪伴着小姐,奴婢覺得是很快樂的事。」
「還疼嗎?」蘇文媚心疼地問。她看見檳兒包紮好紗布的手臂依舊隱隱沁出血來,染紅了胳膊上的衣料。
檳兒依舊傻傻搖頭:「不疼了,上藥包紮後就不那麼疼了。」
檳兒紅着眼看着蘇文媚,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來。曾經,自己的父母親是最疼愛自己的人。可是後來父親出了意外,母親病故,自己也顛沛流離地前來京都投靠表哥。
可誰知道,表哥濫賭,幾日不見蹤跡後,還將她賣給了滿月樓的人。若不是碰上了蘇小姐,自己此刻,恐怕已經淪為滿月樓的賺錢工具了。
門外的趙尋之看見了這一幕,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他帶着兩個顧府資歷較老的嬤嬤去了柴房,開始審問着抓回來的刺客。
那刺客此時已經醒了,聽到開門聲便警惕地看着進來的人。
趙尋之依舊面無表情,悶聲地拿着匕首朝着刺客走來,手裏的匕首抵上他的胳膊,慢而狠地划過:「這是你劃在蘇小姐和檳兒身上的,疼不疼啊?」
那刺客臉上出現了極痛苦的表情,然而即使胳膊上的血瞬間染紅了一大片,也不吭一聲。
趙尋之不着急,他將匕首舉起,又狠狠一刀刺下來,快而准地扎進了他的大腿中央,手裏掄着轉了個圈,又迅速地將匕首抽離出來。那刺客腿上瞬間血流如注,他終於忍不住,大腿顫抖着,嘴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響。
「這還只是開始!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招供!」他說着轉身,將手中嗜血的匕首放在了孫嬤嬤端着刑具的托盤裏,又拿過托盤裏的帕子擦了擦手,顧府的兩個嬤嬤便端着刑具走上前來。
趙尋之穿着一身赤色錦衣,指節乾淨修長,此刻也一副不染纖塵的模樣。他現在的模樣,哪裏能讓人聯想到剛剛那副嗜血的場景?
他走出柴房,順帶關上了柴房的門,柴房瞬間再次一片灰暗。
那兩個嬤嬤便朝着刺客走去。現在刺客的雙手被反綁着,腿和胳膊都受了嚴重的傷,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你不用害怕,你流了這麼多血,不止血怎麼行呢?」孫嬤嬤笑着,從托盤裏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這可是從淮南運來的精鹽,價錢不比金創藥便宜,所以也不算委屈了你。」
「這鹽都有了,辣椒可不能少。咱們府里,用的可都是極好的東西,辣椒也是湘南的朝天辣!」另一個嬤嬤也拿了一個紅色的小瓷瓶來,笑着一步步朝着刺客逼近。
那刺客只覺得這兩個嬤嬤陰損磨人的功夫,比趙尋之還狠!他面露驚恐,朝後挪動着,卻退無可退,終是一屁股坐在一堆稻草上,兩個嬤嬤將他按住,鹽和辣椒一點點撒在了刺客的傷口上。
他雙腿哆嗦着,難受得眼眶通紅,嘴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極點,如今倒真希望人家給他一個痛快。
本以為殺一個蘇文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誰知道半路上會跳出一個趙尋之!他還期望着,逃跑的春水會帶人來救自己,殊不知趙尋之此刻已經調遣了人,將顧府嚴防死守。
趙尋之有些內疚,皇上命自己保護蘇文媚,如今蘇文媚受了傷,就是他的失職。
次日,忠武侯家的顧老夫人聽聞蘇文媚受傷,也特地帶了些吃食過來看她。在蘇老夫人的眼裏,蘇文媚溫順懂事,性情也與自己故去的兒媳十分相似,也就和她很投緣。
而蘇文媚,在蘇老夫人身邊,也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於是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親密得就像是祖孫關係了。
蘇老夫人前來,問了蘇文媚的傷勢,又與蘇文媚說了會兒話,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臨走前邀約蘇文媚到蘇家去住,卻被她拒絕了。
蘇老夫人只當蘇文媚以為自己唐突,然而蘇文媚自己知道,如今自己和皇上的事情,已經把自己推到了刀尖兒上。保不齊哪天就會有刺客前來,取她的性命,就像昨天在回顧府的路上一樣。
蘇文媚不是個愛惹禍的人,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給蘇家帶來麻煩。
蘇文媚正送走了顧老夫人,一個顧府的家丁前來:「蘇小姐,昨天抓到的狗東西熬不住刑,已經招了。」
「何人指使?」她表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卻微微顫抖着。
「是蘭妃娘娘。」
「蘭妃?」蘇文媚有些意外,她腦子迅速思索,還是找不到關於蘭妃娘娘的半點蛛絲馬跡。
自己與蘭妃素不相識,她卻派人來刺殺自己,刀刀要命。昨天若不是趙尋之動作夠快,只怕自己和檳兒早已經是刀下亡魂了。她想起檳兒胳膊上流血潺潺的模樣,便覺得一陣心疼。
「那個刺客,暫且關押在柴房,一定要看緊。」
「蘇小姐!」孫嬤嬤神色驚慌地走過來:「那個刺客,被......被趙大人......了結了!」
她朝孫嬤嬤身後看過去,卻見趙尋之也走了過來,雙手作揖:「蘇小姐。」
「你!」她看向趙尋之,皺起眉頭,臉上有些慍怒。
「蘇小姐。」他抬起頭來,看向了她身後的一眾丫鬟。檳兒知趣,帶着丫鬟們和孫姑姑離開了。
「尋之昨天留着那刺客,是想給蘇小姐一個交代,不想讓蘇小姐連幕後黑手是誰,都不知道。」
蘇文媚垂眸思索一番,又抬起頭來看着趙尋之:「那你今天殺了那刺客,是為了皇上着想?!」
「是。」如今新皇登基、納妃不久。蘭妃娘娘犯了這樣的事,若皇上不罰,難平人心;若皇上罰了,難免落得個君臣失和,朝綱不穩,並非社稷之福。
所以與其讓皇上到時候左右為難,不如趙尋之一刀了結了刺客。說到底,趙尋之終究還是效忠皇上的。
「文媚!」門外響起男子喊她的聲音來,是程乾。趙尋之和蘇文媚忙跪下行禮。
程乾一身紫衣,滿臉焦急。他上前扶起了蘇文媚:「朕今日聽聞你受傷,下了朝便趕過來了。怎麼樣,胳膊傷得重不重?」他自顧自地抬起她的胳膊來,就要查看她的傷勢。
蘇文媚將衣袖抓緊,不讓他看,又衝程乾搖搖頭:「不礙事。好在昨天趙大人及時趕到。否則,文媚此刻恐怕已經喝了孟婆湯了。」
趙尋之聽她這樣說,感到有些意外,卻也鎮定。
程乾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趙尋之:「你也起來。」
「是。」
「聽說刺客抓住了?可說了是何人指使?」他問蘇文媚。
蘇文媚抬頭,對上了程乾焦急的眼。她想着昨天檳兒和顧府家丁們受傷的場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生生將自己的委屈壓了下去。趙尋之看着蘇文媚不說話,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沒有,那刺客不願意供出幕後主使,畏罪自殺了。」她對着程乾的眼睛,鎮定地說道。
「如此,倒真是便宜他了。」程乾的手撫上蘇文媚的發:「你在宮外,朕真是不放心你,現在想起來都是一陣後怕。」
「文媚。」他眼睛認真地望着她,拉過她的手來:「隨朕進宮吧,我保護着你,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蘇文媚想着,自己在宮外已經遭到了接二連三的暗算,若不是皇上派來的趙尋之,自己此刻已經命喪黃泉。
即使入了宮,也至少能保自己和檳兒一時平安,不會比此刻更慘的了。更何況,如今自己身份尷尬,住在顧府遭人非議,而程乾,也算是如今她喜歡的人吧。她看着程乾認真的眼,低下了頭。
「一見鍾情,心念卿卿。」她微笑着,羞赧地點了點頭。
程乾卻激動壞了,臉上瞬間笑得跟一朵花兒一樣,恨不得立馬抱起蘇文媚來轉圈兒。
程乾留在顧府用晚膳,全程陪着蘇文媚,他如今看着她便覺得賞心悅目。
而趙尋之,此刻已經扛起一個麻袋,在皇宮內遊刃有餘地穿梭着。
蘇文媚白天沒有揭穿蘭妃娘娘,便是賣了個面子給趙尋之,所以他決定送一份小禮給蘭妃娘娘,也算是對蘇文媚的一點彌補。
夜晚。
「嘭!」淑蘭宮裏,響起了異樣的聲響。
蘭妃此刻在自己的宮殿品茶,聽到院內突然的聲響,讓她沒來由地心驚。她手裏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紛紜上前去準備收拾,卻被蘭妃娘娘叫住了:「紛紜,出去看看,外面是什麼動靜?」
「是。」那宮女聽了吩咐,走了出去,看見了地上的袋。那麻袋看着像是裝了個人,袋子表面沁出了絲絲血跡,顯得有些髒。紛紜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戳了戳那袋子,袋子裏卻沒有任何響動。
蘭妃也出門了,身後跟着幾個宮女。她見了眼前這幅樣子,便命令道:「除了春水和紛紜,你們都退下。」
「是。」宮女們聽了命令,便整齊地出了淑蘭宮。
春水按捺住內心強烈的不安,等着宮女們一撤退,便立馬上前去,解開了麻繩的袋子,將袋口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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