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時間的一個月後……
此時,洛倫正引動着天地間的元素,他的手指在虛空中飛快的划動,指尖閃耀出綠與黃相互輝映的光芒,各種元素在不斷交融,再錯開,又重新交融,再錯開,其中以木系元素與水元素的元素團最為活躍,不斷變幻出各種形狀。
洛倫略有點漫不經心,當一項工作不斷重複,就會變得枯燥乏味。
他再一次確定大地基礎構圖的空間結構,然後是土壤結構,計算這一帶土壤的含水量和含水率,各種元素的平衡比……
這是一個嚴謹的流程,每個架構師都必須習慣,在造物過程里嚴格核對一遍相關數據。
確定一切元素比例都在合理範圍內,洛倫進入融合階段,他的指尖飛速朝着元素團點擊,所有元素圖轟然匯聚成一大團,繼而爆裂分開,如煙花驟然綻放,一棵棵拇指大小的銀杏樹迅速成形於虛空之中。
洛倫目光在這片銀杏林飛快掃視一遍,確認並無疏漏後,便抽取出一絲精神力,進入最終的造物階段。
好比畫龍,最後需要點睛。
這一瞬間,他終於變得無比認真。
那是剎那的光輝,那是一絲精神力的注入,那是造物主的眷顧……
對於它們,這一瞬間即永恆!
這點精神力對於洛倫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於這片銀杏樹,卻是全部!
它們將從此不同,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成為這個世界生態圈中的一員,成為這片土地的新生代!
同時,它們已經烙印上洛倫的精神印記,洛倫賜予了它們生命,將來它們開枝散葉,繁殖出後代,後代也將有洛倫的精神印記。
洛倫手一揮,新生的銀杏樹群便朝着前方大地落去,如流螢化雨,傾灑大地,於此落地生根。
望着眼前這一大片金黃翠綠,洛倫知道仍是美中不足,它們太統一了,從高度到年輪到外觀輪廓,都一模一樣,這也是他偷懶的原因,這樣最節省精神力,可最大程度控制精神衰竭的風險。
他從銀杏林上空徐徐飛過,探指朝下一通亂點,隨意改變着它們的心材、髓心,髓線、樹皮、枝幹等等,再引來混沌元素,大手一晃,隨機嵌入它們的葉子裏,以保證不會出現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
完成這一系列工作,他便落在一頂樹冠上坐下,點亮腕錶的一個窗口,在彈出的工作報告裏明確指出,水元素已經出現提取困難的情況。
洛倫習慣藏拙,他只負責提出問題。
至於是讓氣候架構師規劃一場颱風,將海洋的水元素帶到內陸,還是從主位面注入水元素到這個位面里,再或是別的取巧方案,那就由上面的人去解決了。
這時,太陽忽然變得無比猛烈,氣溫也猛地提升了幾度!
洛倫不由得皺起眉,抬眼望向光芒刺目的天空,上面的天空架構師,肯定又犯了什麼低級錯誤。
幸而,這種反常轉眼即逝,陽光又恢復了正常,世界又回復風和日麗。
洛倫暗暗嘆了口氣,初來乍到時,他還認為這個世界的底層架構很牢固……
但現在看來,那應該是初代架構師的功勞,像如今的天空架構師,有這麼牢靠的基礎,他還時不時搞出一堆岔子來。
跟着,洛倫的腕錶也閃爍了起來,他掠了一眼,那是內部聊天群里,各個架構師又開始日常開噴這位天空架構師了。
讓洛倫意外的是,另有一條私聊信息彈了出來,來自他的鄰居,一位代號為海鷗的土系架構師。
「過來聊兩句?」
「好!」
洛倫馬上出發前往,名義上,他還有輔助人家完成山脈構建的任務,只是人家從不要求,所以他也不必履行。
其實雙方一直很有默契,洛倫的工作效率很高,往往一個小時,就能完成普通木系架構師的全天工作,而這位鄰居也不差,洛倫根據元素流動的頻率去猜測,對方也是一個頗為高效的架構師。
鑑於要平衡整個位面世界的生態圈,每個架構師的每天工作量是固定的,不會有多勞多得的獎勵機制,那麼,多出來的時間,自然是自由活動了,洛倫或者選擇閱讀,或者乾脆利用四周的位面元素,公費私用,去做一些自己猜想中的小實驗。
在他認為,對方大概也是如此,所以過去一個月里,互不打擾,歲月靜好。
可如今,默契打破了。
洛倫帶着納悶,趕到了約定坐標。
一座山峰之上,一位少女正蹲在懸崖邊緣,饒有興趣的低頭看向峰下,那裏是一處土著原始人的營地。
少女感覺到洛倫的到來,也不轉頭,只招手:「獵鷹嗎?快過來!」
洛倫只好來到對方身邊,想了想,也老老實實的蹲下:「嘿,你好啊,海鷗,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少女笑道:「獵鷹和海鷗都是在天上飛的呢,真是緣分!」
這位代號海鷗的少女,外貌不是那種耀眼奪目的美麗,更像是鄰家女孩的親切俏麗,帶着可愛和蠢萌,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望向洛倫,問:「對了,獵鷹這麼兇殘,會吃海鷗嗎?」
「呃……這得看設定。」洛倫斟酌着回答,「不過常規設定下,海鷗比較兇殘,它會吃鴿子。」
海鷗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很喜歡這個無厘頭的回答,她笑着笑着,發現洛倫沒笑,馬上皺眉問:「你的眼神帶着審視,你是不是懷疑我是童工?」
「……」
「告訴你,我已經十六了,有自己正規的造物主編號,可以去開房的!」海鷗擲地有聲的宣佈。
洛倫努力賠笑,腳下很自覺的挪開一些距離。
他覺得需要馬上轉移話題:「呃,對了,記得下面那些土著,一個月前還沒有發現火種啊。」
下方土著原始人,正圍繞一團篝火,載歌載舞。
「哈,是的!」海鷗被成功轉移,得意的重新看向下方,「我偷偷帶給他們的!」
洛倫馬上皺起了眉,低聲說:「這好像違反協議啊。」
「切,這種偷偷構建起來的地下位面,他們還敢告我不成?」海鷗不屑回應。
「那些動物架構師、人類架構師沒有意見嗎?」
「當然是看到他們走了,才做這樣的事啊……」海鷗表現得理所當然,「至於他們重新回來,不知道多少年以後了;如果有新的相關架構師入職,我到時就推說不知道;而巡察使一般也不會留意這些細節,他們更不會關心一個小族群的進化歷程。」
洛倫覺得自己只能選擇讚美了:「好慎密的心思啊!」
「那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洛倫已經想離開這處是非之地,免得被歸類於同謀。
「喂,別急着走!」海鷗拉了拉洛倫的衣角,「我邀請你來,是觀禮的!」
「什麼意思?」
「喏,來了!」海鷗指向下方。
一個掛着多串骨頭鏈子的原始人,正從山洞裏走出,洛倫猜,他應該是這個小部落里的祭司。
其餘土著們漸漸安靜下來,虔誠的望向祭司。
祭司雙手捧着一尊剛剛雕刻好的木雕,高舉到山洞旁的石柱上,安穩放好後,他徐徐後退,領着一眾原始人,齊整的跪倒,開始極為狂熱的膜拜起來,在那一片越來越響亮的呼嚕嚕叫聲中,他們的雙手有節奏的上下顫動,越來越狂熱,越來越虔誠……
洛倫只盯着那尊木雕的臉,依稀正是少女海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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