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臉色一沉,推了我一把,「咬破手指,在她的印堂處點一滴血。」
情況緊急,我本能的按照他說的,在曉梅的眉心點了一滴血。
曉梅深吸兩口氣,沖我們虛弱的笑笑,看樣子是緩過來了。
我這才疑惑的看向牛叔,他為啥用我的血?
牛叔燒了一張符紙,把符紙灰混着水喝掉,這才綁着繩子下井。
十來分鐘後,他一身濕泥的爬了上來,懷裏抱着外套。
從衣服縫隙中,我看見一小截沾着泥的骨頭。
他跟曉梅說:「孩子的屍骨我帶回去,做法事得用,這口井徹底填上,往後就不會有啥事了,你們放心住着。」
曉梅男人感激道:「多謝牛大師。」
說着,他嘆了口氣,「這事我沒跟曉梅說過,你懷裏的應該是我小妹,家裏的第三個孩子,當年懷上後,我爸媽本來想打掉,可最後實在是捨不得,想着就是罰錢也得生下來,誰知道在五個月的時候,我媽幹活摔了一跤,意外流產了。」
他越說越內疚:「正好那天有人來村子裏檢查,我媽本來是她藏在床下,半夜再出去好好埋了,我小時候混不吝,怕被發現就偷偷給扔到了井裏,挨了好一頓打,事後我爸也下井找過,不過沒找到,我爸媽逢年過節都在井邊燒紙。」
牛叔嗯了聲,「放心,我會好好將她送走的。」
從曉梅家出來,我小聲問他:「牛叔,剛才為什麼要用我的血?」
那會明明是他離曉梅更近。
「讓這嬰兒記住你的血味兒,好把她帶回店裏。」
他獻寶似的指着衣服兜着的嬰兒骨,說:「一般嬰兒流產或者死亡,都有怨氣,處理不好就成為惡靈,這孩子不單是流產的,還在陰氣極重的井底待了這麼多年,卻無絲毫怨氣,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用她來補陣正好。」
他頓了下,接着說:「我找到于洋父親的墳地了,只是位置偏遠,咱倆來回得花點時間,我怕這期間五嶽陣徹底失效,就想着先用嬰兒骨補上,雖然沒法徹底修復,但好歹能爭取些時間。」
我看着那截露出來的細骨頭,覺得這孩子要是能正常出生長大,肯定是個心眼很好的人。
回到店裏,牛叔又跟上次一樣,擺上供品,點上香,盤腿坐在地上,手上捏着符紙,閉眼吟誦:「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我默默的退到店門口,我爸也念過這個,當時他告訴我說,這是道家往生咒。
牛叔足足念了九遍,手上的黃符都沒有燒起來。
他皺眉看着嬰兒骨,好半天才說話:「從從,你去找個小罈子,她不願意走,你便把她養起來吧,多少能護着你。」
我扯扯嘴角,一點都不高興,「不用了吧。」
養鬼這件事本身就很嚇人,跟養的是好鬼還是壞鬼沒啥關係,我真的不想挑戰。
店裏塞着死人頭髮灰和骨頭就已經夠我抓狂的了。
「這事你聽我的,往後你的生活平靜不了,養着她對你有好處。」牛叔肯定的說。
牛叔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法再拒絕,只好把醃鹹菜的罈子洗涮乾淨,拿給他。
「牛叔,照你剛才說的,補上五嶽陣之後,還會有別的事?」我納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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