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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海也很納悶兒!
這麼多年來,他從沒看到莊勇在本該看書的時間裏,卻放下書本兒來院子裏閒逛,難道又有什麼事情了?
「唉……」
一聲悠長的嘆息傳來。
莊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去詢問。
他知道;如果莊勇想說話的話,他不需要問,如果莊勇不想說,他問了也是白問。
「我有多久沒在這裏看風景了?」
莊勇明知故問的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他不是想得到莊海的答案,他只是想找個說話的理由而已……
「很多年了,老爺。」
莊海小聲的回答。
「是啊,很多年了……時間過得真的太快了。」
莊勇再次感嘆。
「老爺,和夫人打個電話吧,難道真的這輩子就再也不聯繫了嗎?」
莊海已經在心裏反覆思考過了,他先後排除了種種可能性之後,終於做出了他認為應該是最準確的判斷;莊勇思念自己的妻子了。
這對兒夫妻曾經一直都是很相愛的!
只不過因為一次激烈的爭吵之後,就一別十年!這賭氣也賭得太極端了。
「我莊勇,可是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的!」
莊勇還在為自己的面子找理由,其實這理由在他自己的心裏早已經不再是理由了……
「老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示弱,那和面子沒有關係的。」
莊海苦笑着說。
他不需要說很多的話來勸說莊勇,他只需要在最關鍵的地方「替」莊勇說出他需要的理由就足夠了。
「真的沒關係嗎?」
這樣的談話,以前曾經進行過很多次,但每次莊勇都拒絕得很果斷,很乾脆,但是這一次,他真的猶豫了!
「當然沒關係,那不是認輸,那是遷就和忍讓,是疼愛和呵護,和面子半點兒關係都沒有。」
莊海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觀點。
「她為什麼就不能先給我打一個電話呢?」
莊海還在為自己的面子做最後的掙扎!
「老爺,那是因為她從來沒把您當成什麼莊家的掌門人,什麼德常黑道的領袖……她只把您當做了她的男人,當做了她女兒的父親。」
莊海謹慎的選擇着自己要說的話,他既要對莊勇動之以情,又要儘可能的維護他的面子和自尊心。
莊勇沒再說話,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老爺,人生可是沒有幾個十年啊。」
莊海最後又提醒了莊勇一句。
是啊……已經白白的浪費掉了十年的時間了,難道還要再浪費掉十年的時間嘛?
「好吧……你贏了。」
沉吟了良久,莊勇終於咬着牙,無可奈何的說。
「老爺,我沒贏,您也沒輸。這件事兒根本就和輸贏半點兒關係都沒有。」
莊海第三次暗示莊勇。
「把我的電話拿來……」
莊勇這次是真的打算妥協了!這是他這四十多年來的第一次妥協,當然,對小蝶妥協除外!
「我給您拿着呢。」
莊海暗暗的笑了一下,走上前伸手把莊勇的手機地了過去……
「老爺,我去那邊兒巡視一下,一會兒回來。」
莊海很聰明的找了個假的不能再假的藉口,迴避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其實莊海有一件事兒是瞞着莊勇的。
莊勇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有老婆在俄羅斯的聯絡方式,但事實上,莊海也有……那是莊夫人臨走的時候,特意悄悄給莊海留下的!
她可以賭氣不要老公,但是她不能不要自己的女兒!
所以這麼多年來,其實莊夫人和莊海是暗中有聯繫的,莊夫人會每個月打一次長途電話給莊海,詢問小蝶的情況。而莊海,則會把小蝶和莊勇的情況一總告訴給莊夫人。
不過這位莊夫人的脾氣也是和莊勇不遑多讓的……莊勇不肯向她低頭,她居然硬是堅持了十年不肯回來,而且也從不和莊勇聯繫!
至於小蝶……其實莊夫人偷偷回德常過很多次來看過她,只不過每次都是要靠莊海暗中安排,她沒有露面,小蝶同樣也毫不知情。
莊海信守了對莊夫人的承諾,他沒有泄露半點兒風聲,始終嚴守着這個秘密。
這也是他唯一一件對莊勇隱瞞的事情了。
和莊夫人想的一樣,莊海也在心裏認同;莊勇可以「不要」自己的老婆,但小蝶不能沒有自己的媽媽。而且他認為自己這麼做,並沒有背叛莊勇,更沒有背叛莊家……
電話號碼撥到第十次的時候,莊勇終於按了發射!此刻,他的心情是真的緊張而又期待的,還有些小害怕……自己的老婆會不會不接自己的電話?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這次她不接自己的電話,那他以後就再也不給她打電話了……
不過還好,他沒有失望,電話被接通了!
「時間不早了……你吃過飯了沒有?」
短暫的沉默後,莊勇神奇的問了一句!
雖然剛才電話里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直覺告訴他,他的老婆在聽……
「你是問今天晚上我吃了沒有,還是問我這十年來吃了沒有?」
莊夫人就是莊夫人!
雖然這是十年來莊勇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但她還是固守着自己的驕傲和尊嚴,她也同樣把自己的自尊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都一起問了……」
莊勇居然膽怯了!他有些慌亂的說。
「吃沒吃又能怎樣?」
莊夫人哀怨的說,但語氣可是半點兒沒有妥協的味道!
「如果沒吃的話,回家來吃吧……我會把你所有喜歡吃的菜,都給你準備好。」
莊勇鼓足了勇氣,故意漫不經心的說,但是這句話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已經堪稱是奇蹟了!
「你這算什麼?道歉?還是給我個台階下?要是道歉的話就有點兒誠意,要是不想的話,何必這樣?」
渣夫人又開始了!
但是她犀利的譏諷,並不能掩蓋電話里隱約可聞的哭泣聲!以莊勇的功夫修為,他怎麼可能聽不到……
「好吧……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莊勇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但奇怪的是;這句話一說完,他立刻就覺得自己心裏變得好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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