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雖然一直想不通,自己娘娘怎麼就那麼信禾曦那個狐媚子,不過這次的事情,或許以後許晴兒便不會再怪罪自己了。
綠蘿眼神裏面都是興奮,低聲說道:「奴婢知道娘娘心中有氣,不過娘娘聽奴婢把話說完了,屆時就是打罰奴婢,奴婢也絲毫沒有怨言。」
許晴兒自然是知曉綠蘿的性子的,聽她這麼說,便有些嗔怪的說到:「那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趕緊說。」
綠蘿見許晴兒並沒有怪罪自己,心中一喜,那喜色就一點一點的攀上了眉梢,連帶着眉眼都飛舞了起來:「今日這靈秀宮可是好生的奇怪,剛用過晚膳,就早早的關了宮門,謝絕了客人,早早的吹熄了燈歇下了。」
看她好像發現什麼新奇事情的樣子,許晴兒不免有些無奈的道:「今日連日大雨,陛下也不常在後宮走動,能有什麼事情。早些歇息,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綠蘿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道:「奴婢要說的可不是這個,而是後面的這個事情,晚間時,大皇子因着驚雷哭鬧不休,平日裏最是心疼大皇子的曦夫人卻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最後還是乳母嬤嬤將孩子抱到了她的寢宮,還是如意和丑奴出來把孩子抱進去的,從頭至尾,從來沒有見過曦夫人出面。」
這點倒是出乎了許晴兒的意料,禾曦對待拓跋麟可謂是要比親生的還親,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她身份不算尊貴,大皇子依舊在她的宮中好好的養着。
正在許晴兒沉思的時候,綠蘿緊接着道:「最奇怪的是,這大皇子哪怕是在曦夫人的寢宮也依舊哭鬧不休,現在看來,應該是哭了足足有兩三個時辰了。」綠蘿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饒是許晴兒都覺得這事情中的蹊蹺來,她蹙着好看的眉頭,柔聲道:「這也算是怪事了,這孩子我也見過,很是黏着禾曦姐姐的,這般一直哭鬧不休的情況倒真的是少見。」
綠蘿見她還是一口一個禾曦姐姐的叫着,心中不滿,她猜測道:「以奴婢看,或許這大皇子在曦夫人手中就是一個棋子,為了博取陛下的寵愛的,實則,並非有平日裏,表現出來的那般寵愛。」
許晴兒想要斥責綠蘿不要亂說話,但是這件事情着實有些奇怪,她也奇怪。
許是見許晴兒有些遲疑,綠蘿趁熱打鐵的說道:「娘娘,要不我們去看看,總不能讓那沒娘的孩子這般受人欺凌,大皇子說來也是可憐見的,親娘死了不說,惠妃娘娘,和曦夫人,哪一個不是心懷叵測。」綠蘿不免有些惋惜的嘆息。
許晴兒見她將拓跋麟說的這般可憐,也難免生出了一絲絲的惻隱之心,緩緩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便去看看,省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也好幫個忙。」
綠蘿見許晴兒同意了自己的建議,心中歡喜,連忙轉身從柜子中拿出了許晴兒經常穿的那件粉藍色的錦緞長裙,又配上了一件藕色的披風,都準備好了,這才撐了傘出了冰泉宮的宮門。
卻不想剛出了宮門,便見到前方也過來一行人,撐着紙傘,燈籠昏黃的光在雨幕中也泛着橙黃色的霧氣,許晴兒一把甩開了綠蘿攙扶着自己的手腕,綠蘿知曉她生氣了,只是垂着頭,小心服侍着並不敢多說一句話。
遠處的那行人漸漸的進了。許晴兒也見到來人,正是身着一身常服的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許晴兒款步上前,柔柔拜倒道:「妾身參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娘娘萬福。」
蘭馨站着不動,倒是皇后蘭若上前一步親熱的拉起了許晴兒的手腕道:「淑妃妹妹身子重,就別行禮了,不過,這夜深妹妹怎麼也出來了?」
許晴兒張了張嘴,還未等說話,便聽見蘭馨語氣涼涼的在後面說道:「想必淑妃也是想看看平日裏溫婉的人,暗地裏又是個什麼貨色吧。」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她若有所指,尤其是之前她因為照顧大皇子不利,這次讓禾曦得了機會,許晴兒不理會她,聲音柔婉的看向了蘭若道:「臣妾只是聽見了大皇子的哭聲,心理緊張,想着曦夫人許是需要幫忙,便起身過來看看。」
她進退有禮,蘭若面上帶着笑意,然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她點了點頭道:「本宮也是因為此事來的,曦夫人沒有生養過,大皇子又是這宮裏的寶,關心的人難免多了,既然如此,便隨着本宮進去吧。」
靈秀宮內,如意和丑兒早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大皇子的哭聲此時已經像是魔音一般,縈繞在幾人的心頭,如意不禁小聲的念道:「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要哭了。」
卻不想大皇子卻無動於衷,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便聽見了小太監的回稟聲:「皇后娘娘到——,惠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一聲接連一聲,太監專有的奸細的聲音,好像要將這靈秀宮的青磚碧瓦都要掀了開來。
如意和丑兒對視了一眼,趕緊將大皇子放在了榻上,一把塞進了蓮心的懷裏,快速的道:「無論發生了什麼問題,你都不要說話,聽見了麼?」
蓮心點了點頭,她眼中也有急色,她雖然易了容,平日裏也用心學過禾曦的習慣動作,但是這聲音卻還是有些差異的。
蓮心將大皇子攬在懷裏,小聲的哄着,丑兒放下了層層的幔帳,如意去開門,丑兒又眼疾手快的熄滅了一盞燭火,殿內恍然間便昏暗了下來。
吱呀一聲,有夜風夾雜着細雨飄灑了進來,如意和丑兒齊齊跪倒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蘭若站在門口朝着殿內看了看,只見到兩名婢女,大皇子和禾曦卻沒了身影,就連方才在門口聽見的孩子的哭聲,此時也已經聽不真切了。
她似有疑惑,沉聲道:「曦夫人當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宮和諸位妹妹來,也不見曦夫人出來請安?」
如意垂着頭,手指不住的輕顫道:「回稟皇后娘娘的話,我們小主腿疾復發,今日又染了風寒,說不出話來,只能臥床,還想着明日請陸太醫來看看。」
「哦?看來本宮今日來的當真是不巧,巧兒,拿了本宮的牌子,請了魏太醫來,給曦夫人瞧瞧,這到底是生了什麼病,連下床請安的力氣都沒有了。」巧兒應了聲是,便打了傘出去了,如意想攔,但是話已出口,若是此時再改口,怕是要引起懷疑,她心中早已經慌亂起來。
蘭馨環顧四周,只見到偌大的寢殿竟然只點了三四盞的紅燭,還都擺在殿內的角落中。
燭光昏暗,連對面的兩個宮女的神色都陰影綽綽的看不真切,蘭馨高聲道:「曦夫人,這靈秀宮倒是節省,竟然只點了這麼幾個紅燭,知道的是說曦夫人為了宮中的開支,不知道的還以為曦夫人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話中帶刺,恨不得給禾曦扣上一個禍亂宮闈的帽子。」
因着皇后並未叫起,如意和丑兒便都跪着,聽聞了蘭馨這麼說,丑兒膝行上前一步,語氣不卑不亢的道:「惠妃娘娘誤會了,我們小主只是休憩的時候不喜光亮,原本殿中只是點了一盞紅燭,今日是因着要哄大皇子才多點了兩盞。」蘭馨見到竟然有人敢反駁自己,面色難看的道:「玲瓏,本宮喜光,去把殿內所有的紅燭都點上,越亮越好。」
玲瓏特意提高了聲音,俏生生的答了一聲是,便趾高氣昂的從如意和丑兒的身邊走過。丑兒緊咬着下唇,一旁的如意對着丑兒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玲瓏拾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火摺子,逐個將室內的紅燭點亮,剎那間,室內就明亮了起來,甚至依稀能看見床幔後禾曦那單薄的身影。
幾人由着各自的婢女都攙扶着做了下來,蘭馨卻信步站在寢殿中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禾曦的身影,輕聲道:「本宮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個人人都稱讚的大皇子的好母親,到底是怎麼帶我們大曆的皇子的。」
說完,她便疾步逼近,眼看着就要到了床榻前了,丑兒猛地從地上起身,攔在了蘭馨的面前道:「惠妃娘娘,大皇子今日受了驚嚇,怕是不方便見各位娘娘,若是娘娘想看,明日再來也成。」
蘭馨心中更加的疑惑,她愈發覺得這其中是有蹊蹺的,她冷笑一聲:「若是本宮今日必須看見呢?你一個小小的賤婢又能奈我何?」
丑兒卻紋絲不動的道:「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只是若是今日真的驚嚇了大皇子,日後陛下面前想必娘娘也不好交代,所以,還請娘娘三思!」
啪的一聲,只聽見一聲響亮的耳光,還伴隨着金屬掉落地上的聲音。
丑兒臉上的面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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