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雪心有有些頗為得意,隱隱的還帶着一絲興奮來,禾曦無奈,只好由着巧兒換上了之前的那件衣服,巧兒想要幫着禾曦將中衣也褪下,禾曦卻道:「中衣便不必了,只是裙擺濕了而已。」
巧兒回首,見皇后對着自己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這才收回了手道:「那就全聽小主的吩咐。」
禾曦轉身謝過了皇后這才恭敬的坐下來陪着皇后聊天,趙如雪倒是沒有再找禾曦的麻煩,說說笑笑,倒也顯得和睦起來。
不多時巧兒就端上來兩碗薑茶,分別放到了趙如雪和的禾曦手邊的案几上,蘭若輕聲道:「用暖姜熬的,去濕氣和寒氣最好不過,一會你們還要回去,喝點薑茶吧。」
「臣妾謝娘娘恩典。」趙如雪歡天喜地的道,她剛一端起來手中的杯盞,便看見禾曦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秀眉微挑,道:「曦嬪怎麼不喝?難道是怕……」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卻讓人知道她案中所指,果然蘭若臉色一沉,緩聲道:「曦嬪妹妹可是不喜歡我這未央宮中的東西?」
「臣妾近日脾胃不適,要等溫涼才能入口,皇后娘娘和趙嬪誤會了。」禾曦語氣淡淡,巧兒忙在一旁到:「小主放心,這可是奴婢親自看顧的。」
禾曦端起了手上的薑茶,小口的抿了幾口,蘭若和趙如需對視一眼,這才轉移了話題,閒話其他。
一會兒的功夫。外面的雨勢似乎小了一點,皇后朝着外面看了看,才道:「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趁着小點,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本宮也乏了。」
禾曦和趙如雪連忙各自行禮,退了下去,巧兒把禾曦的衣物包好,交給了候在外面的如意,如意見到禾曦重新換了衣裙,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有些疑惑,想問禾曦,但見禾曦兩頰有些微紅。
她連忙將手敷在禾曦的頭上,只覺得頭上滾燙,她連忙將手裏東西交給了身邊的太監,急聲道:「快,小主好像是發了熱症,快回宮。」
趙如雪站在傘下,笑意愈發的濃了,狀似關心的道:「對啊,這熱症可不是什么小事,我看如意姑娘還是趕緊帶着曦嬪回宮吧。」
說完,便離開了。
禾曦只覺的身上一陣陣的熱浪襲來,傘外的雨滴,迸濺到手臂上,都能讓她感覺到片刻的舒適,雙腿的痛意也不停歇的涌了上來,她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放在了如意的身上,她朱唇輕啟:「如意,回宮。」
如意看着外面的大雨,讓小太監撐了傘,自己半是攙扶着架着禾曦往外走,幾人腳步並不慢。
雨水已經將如意半邊的身子都打濕了,正在這個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看衣着應該是禁衛軍,但是此處算是後宮了,就算是禁衛軍,也不能隨意在後宮走動。
見到如意一行人,他並沒有退至一旁,反正闊步朝着這個方向走來,他先是拱手行禮,才道:「請問有什麼需要屬下幫忙的麼?」
如意眼神忌憚,冷聲斥道:「你是何人?膽敢攔着我們,退開!「如意此時雨水將鬢髮都打濕了,貼在臉上,顯得十分的狼狽,語氣也因為冰冷顫抖起來。
卻不想那人並沒有因為如意的話而退開,而是往前走了兩步直逼上來,嘴裏說着:「屬下見娘娘似是身體不適,前來幫忙,如意姑娘不要如此戒備。」
「你怎麼知道我叫如意?你到底是什麼人,滾開,離我們小主遠點。」如意說着就對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連忙上前擋在禾曦身前。卻不想那人根本不理會自己面前的人,上來就想拉扯禾曦。
禾曦此時已經要完全失去意識了,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她指尖緊緊的扣進掌心,想接着疼痛喚醒一絲絲的理智。衣服上傳來陣陣的幽香,這香氣從鼻尖一路湧進五臟六武,似乎是要將她溺亡在熱浪中。
熱,好熱啊。覺得有人在拉扯自己,那人手心都是冰涼的雨水,熨帖着肌膚的紋路,她便想同那人走,尋找一絲清涼。
耳邊是如意的怒吼聲,如意再說什麼?什麼遠點?什麼放開?禾曦想要努力的睜大眼睛,卻覺得眼前依舊是霧蒙蒙的看不清來人。但是有一個人的身影她卻看清了,那人一襲紅衣,哪怕再連天的雨幕中都無法讓人忽略。
耳邊是人打鬥的聲音,如意緊緊的攔着禾曦,看着眼前的一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你們在做什麼!」隨着一道既有威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禾曦似乎回過神來,是拓跋琛的聲音,猶如地獄的惡魔,如意拉着禾曦跪在地上,冰冷的雨水再一次浸濕衣裙,禾曦似乎是有些回神,隨着如意的動作拜了下去。
拓跋琛站在傘下,福清親自打傘,他的臉色似是這陰沉的天際一般,他瞥了一眼如意手上的傷口,臉色越發的凝重了。
」參見陛下。」禾曦身上依舊軟的沒有力氣,好在膝蓋的疼痛喚起了她絲絲的理智。
「你們給朕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拓跋琛看着眼前的鬧劇,拓跋玥一身紅衣已然被雨水淋濕了,手上拿着一本竹簡。旁邊地上躺着一個身着禁衛軍侍衛服裝的男子,此時正捂着手腕,不住的哀嚎,手腕上的血水混合着雨水殷紅了一片地面。
顯得有些可怖。禾曦和如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只見到禾曦裙擺已經濕透了,水色湖縐的裙擺在雨水裏猶如浮萍般無依。
「啟稟陛下,臣今日奉詔入宮,路過此地的時候,正見到這名侍衛對曦嬪娘娘一行人圖謀不軌,臣雖是外臣,卻也有職責懲治這種賊人!」拓跋玥朗聲道。
語氣不屑中帶着一絲威儀,終究是大曆的皇子,雖然平日裏大家都以為是個清冷孤傲的性子,但是此時一番話說來竟然也有些不怒自威的氣勢在裏面。
拓跋琛卻冷冷的看向了禾曦道:「你來同朕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禾曦抬頭,見到拓跋琛一雙鷹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禾曦不顧冰冷的地面,俯下身去恭敬的道:「臣妾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耳邊傳來拓跋琛的冷笑。「不知道?朕看這其中最知道這事情起因經過的怕是只有愛妃了吧。」
愛妃兩個字咬的極重。似是想要把禾曦生吞活剝了一般,禾曦卻挺直着背脊,淡淡重複道:「臣妾今日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出來時便意識模糊,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拓跋琛眉頭緊鎖,看着禾曦,似乎是在斟酌她話中的對錯,卻不想,那伏在地上的侍衛突然跪在地上朗聲道:「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聯合起來殺人滅口,枉我對你這般好,你竟然是在利用我!」
他用未斷經脈的那隻手指着禾曦大聲地道。
此話一出,就連福清撐傘的手都抖了一下,如意等人更是怔在原地,禾曦則快速的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聯繫在了一起。
蘭若,趙如雪,巧兒,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一個局,她們設好了,等着自己入局。
「你胡說!陛下面前竟然敢污衊我們小主,陛下,您不能聽他胡言亂語,我們小主所言句句屬實。」如意不斷的叩首。
今日若不是她無能,也不能讓禾曦平白受了這人的拉扯,從來沒有一刻,她懊惱自己竟然不會武功。
拓跋琛看着如意手上的傷口,福清是服侍拓跋琛的老人,自然清楚拓跋琛的秉性,他輕聲道:「陛下,現在眾都各執一詞,難以分辨孰是孰非,天氣寒涼,老奴看還是別站在雨里了。」
福清的話不無道理,拓跋琛看了看未央宮的方向道:「正好此處離皇后的未央宮近,就去皇后的未央宮吧,曦嬪不是說從皇后的未央宮出來就失去意識麼?正好朕看看,這中間到底是誰在搗鬼!」
復又轉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拓跋玥道:「七弟未免太過衝動,未查清事情真相就挑斷了人家的手筋,平白又損了一本古簡,着實可惜呢。」
地上散落的那本古簡此時已經被雨水泡的有些漲開了,拓跋玥瞥了一眼,輕聲道:「臣弟的錯,日後,臣弟再尋一本給皇兄便是。」
「好了,你也隨着朕一同前去吧,畢竟你也看見了事情的經過。」說罷,拓跋琛率先轉身,朝着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路過禾曦身邊的時候,禾曦正由着如意攙扶着起身,身上滿是狼狽,如意眉宇間都蹙了愁思,她也覺得今日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她小聲道:「小主,我們應該怎麼辦?」禾曦只覺一個巨大的陰謀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慌亂,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想起了今日趙如雪的身邊並沒有跟着悅心,或許這便是事情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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