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落下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瞬間就落到了眼前,齊霄看準了時機,長劍一掃,就擾亂了幾人在空中的陣型,只留下為首的那人閃過了齊霄的攻勢,他心中一驚,沒想到齊霄武功竟然如此高,心中便馬上想到了應對之策,高喝一聲散開,轉換了戰術。
他們也不戀戰,落下的一人,看準了空隙,一把長劍舞的風生水起,密不透風,能讓蕭天派出來的人,自然也並不是草莽之輩,禾曦也不慌,坐在馬車內聽着外面兵刃交接的聲音,而容媽媽早就已經嚇得面色蒼白,阿離已經交到了如意的手中。
忽然一陣勁風襲來,撕拉一聲,車簾竟然硬生生的被長劍割斷,原來是外面的人趁着空隙,衝上前,那人抬眸與禾曦的眼睛對視,先是怔了怔,這女子長發披散,遭此變故面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一雙眸子折射出的堅毅和寒霜甚至讓他有些恐懼。
在馬車上與齊霄纏鬥的人已然看見了自己的人已經得手了,狡猾的一笑,忽然手上招式變換,原本凌厲的攻勢瞬間變成了防守的姿勢,齊霄凝了氣息朝前一推,那人竟也接着齊霄的力道輕飄飄的從馬車頂上飄落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從懷中拿出了一個信號彈,剛想伸手去拉,便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信號彈竟然被不知從哪裏射出的箭狠狠的釘在了身後的樹上,凌厲的劍氣在他的面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是陸然等人到了。
那人看着四周樹上的侍衛,心中已然是一片死灰了,方才面對那幾人,尚且還能搏上一搏,但是此時,怕是寡不敵眾了,他凝了內力沉聲道:>
他們的目的已然達到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要保全自己,他手下的幾人也朝着他的方向退來,他們背靠背一直退到了一株粗壯的古樹旁,陸然看着地上已經被踐踏的不成樣子的馬車車簾,和空蕩蕩的窗戶,蹙了蹙眉。
遠處漸漸的傳來了馬蹄聲,由遠及近,朝着他們的方向來了。
眾人面色各異,陸然仔細的辨認,只聽得來人數量不多,只有一人,心中便有了猜測,果不其然,森林的入口有一名少年端坐在馬上,正是雨雪。
被圍困的幾人面色各異,為首的人見陸然和齊霄等人注意力此時都在騎馬而來的少年身上,便一把從同伴的懷裏掏出了一個信號彈,舉起拉下,一氣呵成。
做完這些,他才鬆了一口氣,不論今天他們結果如何,至少不負使命,那馬車內的女子,身份到底是如何的?
忽然他聽見耳邊已經低呼,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見到自己的同伴此時正睜大着眸子也看着入口的方向,那眼神中有說不出的驚恐和絕望,面上甚至還帶了死灰。
其他的幾人面色也都是如此,他感覺自己的脖子都是僵硬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轉過身子的,只見到那少年已然行至近前了,然後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他一拋,在空中呈現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落在了他們的腳下,那東西咕咚咚的滾了幾下,他才看清了,看清那張驚恐的臉,和一路淋漓的血跡。
那是一顆人頭,是自己留下的,回去通風報信的同伴的人頭。
他忽然明白了,為何方才自己的同伴是那樣的神色,就在他還在為了自己發出了信號沾沾自喜的時候,他們已經預見了結局,這也是為什麼,齊霄和陸然等人,分明知道自己可能要發射信號傳遞消息,卻並不阻止他,讓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時機,因為後路已經斷了。
他忽然腳下有些虛浮,覺得連提劍的手都有些瑟瑟發抖了。
馬車的方向動了動,一命鵝黃色素衣墨發的女子從車上由人攙扶着下來了。
她身姿輕盈,腳步雖然輕快,但是也能看出並非是習武之人,陸然走上前,拱手道:「屬下來晚了,還請小姐見諒。」
禾曦卻只是盯着遠處猶如困獸的幾個人,他們的命是她要留下來的,因為她有話想要問他們,忽然她的視線落在了地上的那顆人頭上,先是一怔,復又選擇了忽視。
只是這個小動作,被對面的幾人看在眼裏,早就膽戰心驚了。
這女子斷然不簡單,然而雨雪心中卻有些懊惱了,若說他大可以帶回一些別的東西,證明這人的身份,或者什麼都不帶,畢竟只要他們知道傳信人已死就好了,但是一見到那人的時候,雨雪心中便已經被怒火吞噬了,他一想起這些人竟然喪心病狂,對禾曦和一個小小的孩子動手,便割下了那人的頭顱帶了回來。
現在這骯髒的東西竟然又被禾曦看見了,他清咳一聲上前一步,擋在了禾曦的面前,垂着頭道:「此處混亂,小姐怎不候在車內,有什麼,我們來問便好了。」
他站的位置正好將那人頭擋住了,禾曦知道雨雪的心思,也止住了腳步,緩聲道:「也好,你們將人帶過來,我有話要問。」
雨雪面上有些喜悅,應了一聲看着禾曦走遠了。
那幾個人幾乎沒有怎麼反抗,便被陸然等人繳了兵器,五花大綁的壓到了禾曦的面前。
彼時,容媽媽和如意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因着車轅和車簾需要重新修理,且此處溫度適宜,正好抱着小阿離下來放鬆一下。
正見到幾人被押解着過來,容媽媽怕的微微側身,將小阿離朝着自己懷裏緊了緊。
為首的人一眼便瞧見了那個襁褓中的嬰兒,雖然只一眼,但是他總是覺得那孩子的面容有莫名的熟悉感,待到想再看的時候便被雨雪察覺了,他方才雖然在禾曦面前顯得友善,但是在這些人的面前,卻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般。
雨雪幽幽地道:「若是管不住你們自己的眼睛,我不介意替你們剜了去,畢竟小姐只是想問話而已。」
那人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少年是在恐嚇他們,都悻悻的轉過頭,只看着自己的鞋尖。
禾曦在一處山石上等着他們,她身子其實並沒有完全的痊癒,又經過了方才的顛簸,面色便有些蒼白,梁啟取了披風系在她身上,見到幾人前來,禾曦緩緩起身走到幾人面前,沉聲道:「你們是蕭天的人?」
那人見禾曦不提玳瑁,不提蕭奈竟然直接提蕭天,可見是真的認識這些人的。
見那人梗着脖子不說話,禾曦也知道,他們身為死士,自然不會輕易的招供,不過都說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緊緊地盯着那幾人問出了第二句話:「他們知道我沒死?」
這一句,語焉不詳,他們是誰?玳瑁?蕭奈?蕭天?還是拓跋玥?
果然,此話一出,那人便滿臉的疑惑的道:「你是誰?」
禾曦心中一松,看來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拓跋玥知道自己沒死,想來依照他手下月衛的能力,很快便能查到自己身處西涼的可能性最大,相對應的,這些人得到的命令便不會是試探,而是當場斬殺。
目前的情況是,玳瑁起了疑心,且毫無準備,只能派人來試探自己的身份,轉而才會像蕭奈匯報。
他或許還不知道,這個結論,讓禾曦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直起身子,淡漠的道:「處置了吧,我該問的也問完了?」
那幾人面露驚恐,他們分明什麼都沒說,這女子到底是知道了什麼,那人看着禾曦冰冷個容貌,和眉間的一點硃砂,恍然道:「你是——你是——」
他好像終於想起了什麼,和那人一樣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有眉間的硃砂,死過卻並沒有死,讓他們背後的人忌憚,忽然他又想起了驚鴻一瞥的孩子,是了,他終於明白,在他看見那孩子的第一眼,到底是什麼,讓他那般熟悉,那孩子的眉眼,幾乎和那人一模一樣,他忽然覺得自己窺見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但是這秘密他也只能帶到九泉之下了。
陸然將人帶到了一旁的樹林中,處決了。
而容媽媽和如意也回來了,容媽媽面色也好了些,見到場中已經肅清了人,心中便鬆了一口氣,笑着道:「阿離小姐真是乖巧,老奴以為會嚇到呢,小姐您看——」
說着掀開了被子給禾曦看,只見到小阿離正胡亂的抓着被角,嘻嘻的笑着,禾曦伸手拿下了身上之前江憐兒給自己的護身符,伸手系在了小阿離的柔嫩的脖頸上。
小阿離摸索着抓着那護身符笑道更開心了,禾曦心中一酸,其實她不是不害怕,是因為她看不見,所以即便外界在如何,她都不知道危險。
禾曦將臉和阿離的小臉貼了貼,輕聲道:「阿離放心,阿娘會治好你的眼睛,讓你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容媽媽心中一酸,忙別過了眼睛,如意滿心心疼,她見到身後的梁啟,開口道:「梁伯,您回來可是找到了辦法入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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