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奈近似蠱惑的道:「玳瑁,你今年十八了吧。筆神閣 bishenge.com」
玳瑁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被水汽熏得還是什麼,臉頰有些微微的泛紅。
蕭奈伸出如玉般的手朝着自己的肩上打着水道:「十八了,女子最好的年華,卻要陪着本宮蹉跎在這深宮裏,着實是有些可惜了。」
玳瑁忙道:「娘娘言重了,老爺將奴婢送到娘娘身邊,便是要奴婢服侍娘娘的,這是奴婢的職責,且上次奴婢沒有護好娘娘,娘娘和老爺也沒怪罪奴婢,奴婢感念主子的寬厚。」
說起蕭奈斷指一事,玳瑁便有些畏懼,哪知道,蕭奈只是緩緩一笑,沒事人一般嘆息道:「本宮現在這樣的境地,你也知道陛下對本宮的態度,本宮也看開了,本宮願意等,等陛下看見本宮的好,只是玳瑁,你對本宮的衷心,本宮會記着的,日後定然為你尋了好了歸宿。」
玳瑁雙頰一紅,還不等說什麼,便聽見蕭奈道:「不過你和本宮都是南疆的人,本宮也捨不得將你嫁進別人身邊,會在南疆好好的選一個人的。」
玳瑁忍不住的好奇,下意識的問道:「南疆的人?」
蕭奈掩着唇道:「自然,陛下起於南疆,自然是咱們南疆的人更可靠,對了,本宮覺得那禁衛軍首領王朗便不錯,武藝高強且為人衷心,是陛下看中的人。」
玳瑁腦中早已經亂做一團了,王朗她是見過幾面的,雖說人看似粗魯,但是為人彬彬有禮,自己進出宮門,偶爾也能見上一見,且她本身也會些功夫,自然對武藝高強的人多有敬佩,現在經由蕭奈這麼一說,自然心動。
她無限嬌羞的道:「全憑娘娘做主,不過奴婢才十八,不急的。」
蕭奈臉上的神色在氤氳的水汽中若隱若現,不急麼?
不,她急,拓跋玥會查的越來越多,總有一天會查到王朗的頭上,若是再知道禾曦那個賤人還活着,她不敢想下去了,只覺得現在這件事情要越早定下來越好。
而另一邊,蕭天看着朝中各個官員的回帖,心中難免有些得意,頗為讚許的看着蕭何道:「這件事,你辦的極好。」
蕭何眼中一陣得意的道:「叔父,咱們這麼做,難道不怕陛下——」
蕭天沉聲道:「咱們要的便是這個效果,雖說他現在已經忌憚了咱們,但是終究還是顧忌咱們的勢力的,否則奈兒也不會被留在宮裏,咱們便是要讓他看看,他看重的這些重臣,是如何的趨附與咱們,即便是他想動蕭氏,也要拔出蘿蔔帶出泥,得不償失啊。」
蕭何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忽而又道:「奈兒從宮裏送了信出來,讓咱們安排的事情,可是要侄兒這就去辦?」
蕭天點頭道:「自然,不過做的縝密些,不要讓人看出漏洞來。」
蕭何應了便退下了,蕭天則看着那些回帖和賬目,眼中的野心好似野火,要將這些東西灼燒了一般。
而此時的養心殿中,魏忠良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眼前的人。
殿內的龍涎香淡淡的,縈繞在人的心頭上,有安神靜氣之效。
拓跋玥正捧着一本書,看着,紙頁翻動的聲響,在魏忠良看來,都猶如驚雷一般。
他的額頭浸出了細密的汗水來,臉色因着恐懼泛着異樣的潮紅。
拓跋玥只當看不見,半晌才若無其事的道:「朕只是覺得身子不適,讓太醫過來看看,你何必如此驚慌?」
魏忠良忙俯身道:「臣無能,不能解決陛下的病情,臣該死——」
拓跋玥道:「該死?不,你若是死了,怕是朕許多事情都不知道了,魏太醫,現在四皇子已死,蘭之禮也去了錫州,難道你還覺得,有些事情能瞞多久麼?」
魏忠良的手不自覺的抖着,他用額頭死死的觸着地,好似這樣才能支撐住自己全身的力量一般。
他不能說,這是死罪,若是說了,自己的女兒妻子都是要被牽連其中的。
見到他沉默不語,福清上前一步道:「看來魏太醫是有些記不清了,既是如此,奴才便提醒一下魏太醫,陛下身子不適,陸太醫去文淵閣尋典籍時,發現了魏太醫借閱的記錄,可是有此事?」
魏忠良呼吸有些粗重了,他道:「臣才疏學淺,醫術上造詣也不如陸太醫,時常會去文淵閣借閱醫術典籍,不知道有何問題?」
拓跋玥見他依舊抵死不認,便道:「中原向來試蠱蟲巫醫之事為害人的邪術,且這一脈源自苗域,所以典籍也甚少,只有宮中的文淵閣內有零星的記載,魏太醫借閱這些,可是要研習?」見道拓跋玥如此開門見山,魏忠良便覺得冷汗涔涔而下,不一會兒便濕了衣襟,說不通了,無論自己說什麼都說不通了。
他心中已然一片死灰,帶着絕望的愴然,伏倒在地,苦苦哀求道:「陛下——臣該死,臣也沒有法子啊,四皇子在位時,他就是臣的主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沒法子啊——」
魏忠良覺得上首的人久久沒了動靜,咬了咬牙齒,繼續道:「當時您在蜀中名聲大振,惹得四皇子的忌憚,便想着牽制您,但是您才有了這般功績,若是回朝之後便暴斃,必然會引起民眾議論,所以,蘭之禮便要挾臣尋個法子,既要能害人還不能即可奏效,想過下毒的法子,但是慢性的毒藥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臣無意間便發現了這個,所以便將法子告訴了蘭之禮,至於如何解蠱,臣不是沒問過,但是那人說這是不外傳的秘術,並沒有告知,至於當時蘭之禮是怎麼安排的人手,臣都是不知道的。」
拓跋玥蹙眉道:「這人可是出自苗域?可有其他的線索?」
魏忠良搖頭道:「這人十分的神秘,他好像是知道臣在找什麼,是他主動找到臣的,而且也沒有什麼交換的條件——」
他忽然想到什麼,急切的道:「不對,他在找一個人,一個來自南疆的女子——」
拓跋玥好看的眉峰幾乎沒有鬆懈下來,道:「來自南疆的女子——」
魏忠良神色越發的怯懦了,他踟躕了半晌才道:「是,來自南疆的女子,當時臣——臣告訴他臣知道只有一個女子來自南疆——」
他不敢抬頭看拓跋玥,前段時間蕭奈失蹤的消息滿城傳的沸沸揚揚,也是從那時過後,魏忠良再也沒有見過那人,想來是他下的手沒錯了,且當時他並沒有站出來提供線索,他生怕拓跋玥怪罪,但是事已至此,魏忠良只得拼一下了,以求拓跋玥能看在自己坦誠的份上饒了自己一命。
拓跋玥想起了高遠古怪的傷勢,想到了高遠對禾曦的在意,他隱隱覺得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伸出手去,便能戳破一般。
不對,那人想找的不是蕭奈,是禾曦,魏忠良不知道,來自南疆的女子,不只是只有蕭奈,這也是為什麼,蕭奈被發現的時候毫髮無損,定然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抓錯了人。
至於當初給自己下了蠱毒的人是不是蕭奈,想必只有蘭之禮知道了。
拓跋玥看着匍匐在地的魏忠良,沉聲道:「謀害君上,可是死罪啊——」
魏忠良氣都喘不勻了,像是一條瀕死的魚,大口的喘息着,他忽的生出一種念想來,他死死的以額觸地,高聲道:「陛下,臣雖是死罪,但是臣還有用——」
福清冷哼一聲,道:「魏太醫,這麼多年您做的事情可是不少,您效忠蘭氏,想來當年沐王府的事情,您也沒少出力吧,您還有什麼臉求陛下寬恕?」
魏忠良咬了咬牙齒,道:「陛下,雖然臣才能不及陸川,但是既然陛下發現了蠱毒之事,且到現在也未解,想必必然是陸川也無能為力——」
他緩了緩繼續道:「臣無能,但是臣認識那人,若是那人發現自己捉錯了人,必然會折返回來在找臣,屆時——屆時陛下的蠱毒便可解了,若是臣死了,他必然覺得是事情敗露了,不敢露面——」
他神色中好想拉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然而他根本不知道,他寄了所希望的這根稻草早就斷了。
拓跋玥聽到他無意中提及了禾曦的死,便有些疲憊了,他緩緩的道:「那人已死,他想找的人——也不在這人世了——」
魏忠良只覺得胸口一陣沉悶,他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坍塌崩壞。
他整個人頹軟在地面上,再也直不起身來。
忽然外面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道:「陛下,安國郡主求見——」
魏忠良眼中閃過一絲不堪,拓跋玥卻也不理會,道:「請進來吧。」
半晌,只見到一身素服的女子款步而入,正是魏,她本是嬌艷的妙齡女子,但是這段失敗的婚事和蘭博的折磨,硬生生的,將她蹉跎成了歲月中暗淡無光的樹影。
她身子纖細的好似一陣風便能吹倒了一般,但是面上卻帶着堅毅,她只是看了一眼魏忠良,便轉回身俯身叩首,俯身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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