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她回去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打算,否則為何會毀了自己的清譽?
這樣的猜測,現在終於得到了驗證。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蕭奈看着他冷淡的面容,忽然笑了,她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可是你如何處置我呢?我曾被賜婚與你,就算你我之間清清白白,我也是你的人,蜀中的那段記憶,沒有了是不是?是不是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蕭奈臉上的天真和無辜一絲絲的退了下去,好似被剝絲抽繭的蟲卵一般,漸漸的露出了原本的醜陋面目。
拓跋玥看着她,道:「你知道?」
蕭奈呵呵的笑了,點了點頭,十分認真的道:「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只不過,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對了,我好像知道那鬼子是誰送來的,別說是高遠,高遠來時,你已經脫離了危險了——」
拓跋玥閃電般的出手,扼住了蕭奈的脖頸,好似輕輕一動,便會要了她的性命一般。
蕭奈絲毫不畏懼,在她決定撕破臉皮的時候,便什麼都不怕了。
拓跋玥死死的盯着她道:「你知道是誰?」
蕭奈費力的道:「下旨封妃——」
拓跋玥的手指漸漸的收緊,怒聲道:「你不要得寸進尺,你若是說,你和蕭天還有一線生機。」
蕭奈已然癲狂了,她大口的喘着氣,好似擱淺的魚,她費力的道:「下旨——下旨封妃——我就說——」
拓跋玥忽的起身,有大量的空氣湧進了胸腔中,蕭奈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拓跋玥冷聲道:「即便你不說,朕也會去查——」
蕭奈有恃無恐的道:「有些事情,你能查到,但是有些事情,想必你用盡了手段也差不到。」
拓跋玥是了解蕭奈的,若非真的是如她所說,她不會這般威脅自己。
拓跋玥的額頭隱隱作痛,他總是覺得,自己忘記了特別重要的事情。
他猛地轉身,門外守夜的人早就換了福清,見到拓跋玥滿面怒氣的走出來,還未等說話,便聽見拓跋玥道:「蕭氏嫡女蕭奈,蕙心紈質,封為安妃。」
只單單的一句,再無其他,甚至連賜住的宮殿,都沒有說,蕭奈頹然的倒在地上,放聲的笑了起來,安妃,他分明是在告誡自己安分守己,可是那又如何?
她環顧這周遭的一切,眼中的恨意一點一點浸潤了雙眸,她沒由來的覺得一陣暢快,最終,還是她留在了這個皇宮裏,是她得到了拓跋玥。
福清站在門前,看着近似癲狂的蕭奈,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從古至今,總有那麼多女子想盡了辦法走近這個金碧輝煌的牢籠中,然後困頓一生。
而另一邊,好不容易脫離了困頓的禾曦,卻再次陷入了新的牢籠中。
她看着如意一件一件的挑選着進宮的衣衫,便笑道:「好了,只挑最華貴的便是了,太后娘娘想看見什麼,咱們便讓她看見什麼就是了。」
如意將選出來的衣衫全都打量了一遍,這才道:「要說最華貴的,便是這件鳳凰錦了,這上面的紋路可都是用髮絲細的金線一針一針繡出來的呢。」
禾曦看了看,果然看着便貴重,便點了點頭道:「那便這件吧。」
如意服侍着她更了衣,才用了幾口清淡的小粥,便見到管家神色恭敬的進了院子,道:「小姐,進宮的時辰到了,奴才已經備了馬車,請您進宮呢。」
禾曦微微頷首,扶了如意的手便出去了。
因着昨日的封賞,今日許多命婦官眷都等着進宮謝恩,遠遠的見到攝政王府的馬車緩緩而來,眾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大臣的夫人道:「這攝政王府怎的也來人了?」
有知曉內情的人,見狀便小聲道:「噓,小點聲,你怕是不知道,現在這京中都要傳瘋了,說是攝政王從外面領回來一個女子,如珠寶一樣的寵着護着,她吃不慣咱們西涼的東西,還重金懸賞廚子進攝政王府給她做菜吃呢。」
那人顯然是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的,驚得幾乎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忙道:「怎麼會,攝政王不是對郡主——」
她話才說了一半,這才意識道,宮門前,怕是會有皇家的眼睛,這樣的話,要是被西太后知道了,自己夫君的官怕是都要丟了。
忙止住了不言語,但是實在是耐不住好奇心,不斷的朝着攝政王府的馬車瞟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天仙能落進攝政王府去。
管家親自護送禾曦到了宮門前,又扶了禾曦下了馬車,才露了臉,禾曦便察覺道有十數道目光好像膠着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毫不在意,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扶着管家的手下了車。
周圍人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禾曦自然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她只是站着筆直,渾然不覺他們在議論自己一般。
場面正亂着,便聽見了吱呀一聲,宮門開了,西太后身邊的李公公站在門前,笑着道:「太后娘娘請各位夫人小姐前往翊坤宮。」
人人都止住了議論,井然有序的跟着李公公朝着宮裏去了。
禾曦打量了一下西涼的皇宮,與大曆的不同,少了些許的雅致,但是色彩上是十分絢麗的,隨處可見的繁複的花紋,卻也是十分的精美的,西涼人信仰力量,所以那飛檐上,都是武士騎着駿馬的雕塑。
禾曦一路走,一路細細觀瞧,期間,李公公走在側旁,看着她,那日,在攝政王府,也只是驚鴻一瞥,不敢多瞧,現下再看,只覺得她眸光澄澈,眼波流轉間自帶了一種清冷。
禾曦知曉李公公在打量自己,卻也不在意,任由着他打量,倒是周圍的有心人,早就看不下去了,有些人互相交好,此時不由的竊竊的笑道:「這人雖然長得美,但是卻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這般沒規矩,也不知道攝政王看上她什麼了。」
她們聲音不小,禾曦也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神色淡淡的,好像被議論的人並不是自己一樣,李公公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女子的心性竟然如此沉穩,想來也不是好應付的,想到這裏,便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眾人很快到了翊坤宮的外面,早已經有人候在外面了,見眾人過來,連忙行禮道:「太后娘娘和郡主都在裏面等着了,快進去吧。」
眾人魚貫而入,按照位序依次跪下謝恩,禾曦身無誥命,加之又算不上是朝臣官眷,便識趣的走在最後面。
西太后從她放一進來,便已經注意到她了,一雙美眸微縮,她不動聲色的接受着眾人的朝拜,輪到禾曦的時候,未等到禾曦跪倒,她便寬和的笑道:「慢着,你懷有身孕,不宜行此大禮了,李仁,拿個軟枕來——」
李公公在一旁,忙應了一聲上前在椅子上放了個軟枕。禾曦也不在意,只是微微屈膝,卻也沒有拜下去,道:「民女謝太后娘娘憐愛——」
眾人都落了座,這個時候,坐在太后身側的,一身暗紫色藤蘿花,層層疊疊蔓延至腰際,顯得十分的雍容華貴,她年近三十左右,但是卻保養得宜,舉手投足間也滿是威儀氣度。
她言笑晏晏的開口道:「太后娘娘當真是天下女子的典範,對人也一視同仁。」
西太后緩緩的撥弄着手腕上的佛珠,笑道:「你可莫要恭維我了,什麼典範不典範的,在坐的都是重臣家眷,你們的夫君在朝堂上為皇帝效力,哀家看重你們也是應當,這樣君臣一心,我西涼才能不斷富強才是啊。」她語氣中難以掩飾的親厚,並無在朝堂上那種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氣勢,好像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婦人。
然而此話一出,馬上有人輕笑了一聲,眾人看過去,便見到一個粉面桃紅,燦若桃花的女子正掩着唇,不斷的拿眼覷着禾曦的方向。
西太后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問道:「太尉夫人何出此言?」
那女子道:「太后娘娘可真是抬舉某些人了,臣妾的夫君位列太尉,為陛下盡忠,護衛西涼安危,其餘的諸位夫人,夫君也都身居要職,只是不知道,這位妹妹,夫君是何人啊?」
她目光看向了禾曦,眾人也都竊竊私語起來,這太尉夫人秦氏,向來是個口無遮攔,耿直傲慢的性子,但是奈何夫君是掌管軍事的重臣,加上太后覺得她性子直率,也有些寵愛,這才越發的嬌縱了。
現下說出這樣的話,明顯是在為難禾曦,但是卻沒有人替禾曦說話,場面一時靜了下來,西太后都恍若未覺一般,那秦夫人見狀,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只只的看着禾曦,眼神中的不屑愈發的明顯起來。
禾曦手中捧着一盞茶,不動聲色的道:「秦夫人這話說的便不對了,我雖無高官夫君,但是太后眼裏只看得見官眷,看不得卑賤的貧民麼?若是如此,民女便先告退了,免得污了貴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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