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奈咬牙切齒的道:「死了?你們都被騙了!哈哈哈哈——她可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盤啊,以為金蟬脫殼,這筆賬她就能躲過了?父親,她現在一定就在舜城,咱們派人去找——」
然而話音未落,蕭天便豁然起身道:「你說什麼?」
蕭奈被蕭天的反應嚇了一跳,忙道:「父親,您怎麼了?」
蕭天沒有想到禾曦竟然沒死,那宮裏——
他深吸一氣,沉聲道:「現在不行,你也看見了,陛下的月衛來了不少,若是被他們知道了禾曦未死,傳到陛下的耳朵裏面——」
蕭奈剎那間便反應了過來,但是她仍舊不甘心,咬牙切齒的道::「可是父親,難道就讓我這般放過她?我不甘心——」
蕭天安撫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奈兒,此事不急,既然咱們已經知道了她還活着,總是會露出馬腳的,只要避開了陛下的人,如何處置還不是你說了算?」
蕭奈聞言,似乎都能想像到,禾曦伏在自己腳邊,痛哭求饒的樣子,如此想想便十分的痛快。一筆閣 www.yibige.com
想到這裏,她便耐着性子道:「那一切便要仰仗父親了。」
當日,蕭奈便被蕭天接回了京城,但是蕭天依舊留下了一小隊人,暗中調查禾曦的蹤跡。
然而在寧奕的幫助下,禾曦還是安然無恙的出了舜城。
另一邊,蕭奈回了京城,依舊住在了賢王府中。
本以為,拓跋玥處理了國事後,便會下旨冊封蕭奈進宮。
然而蕭奈等了十幾天,宮裏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日,玳瑁從外面回來,蕭奈便一把捉住了玳瑁問道:「如何?今日也沒有消息麼?」
玳瑁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隨即有些踟躕的道:「不過,奴婢倒是打探到了旁的事情——」
蕭奈頹然的坐回到了座位中,背脊撞在椅背上都查不出麻木來,她擺了擺手道:「說吧。」
玳瑁得了准許,這才小心翼翼的道:「奴婢使了些銀錢,託了宮裏的人打探,說是陛下這些日子,下了朝,時常回去靈秀宮待上半日,且—>
蕭奈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指,一字一頓的道:「說下去——」
玳瑁戰戰兢兢的道:「並且不許人跟進去服侍,就連福公公,每次都是在宮外候着。」
蕭奈只覺得心頭酸澀難忍,她強忍着眼底的淚意,道:「我等了這麼久,他都不下旨,整日卻在那個空蕩蕩的宮裏,守着一個死人——」
說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看見那兩個假指時,不由得怨念更深,派出去的人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自古妃嬪入宮,不可有缺,如今自己依然殘缺,若是拓跋玥執意不要自己,也無可厚非,但是她不可以,她一想到,自己被拋棄的樣子,便止不住的顫抖。
玳瑁察覺到了她的異常,細心的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蕭奈眸中閃過了一絲狠厲,她一把揮開了玳瑁,道:「我表哥呢——去尋了他來,就說我有事情與他商議。」
玳瑁及時穩住了自己的身子,聽見蕭奈的話,忙回稟道:「蕭公子約了幾位大臣的公子,說是參加詩酒會了。」
蕭奈神色中滿含嘲諷的道:「這麼快就想在京中站穩腳跟?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京中的子弟,還不是看他姓蕭,給他幾分薄面,行了,去尋了他來吧。」
玳瑁知道此時此刻,再也不能得罪蕭奈,趕緊下去尋蕭何了。
而此時,寧奕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大曆了。
她掀開了帘子的一角,看着寧奕帶人在城門前查看文牒,心中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這一生,最遠莫過於去了南疆,離開大曆還是頭一次。
人都是有這樣的情思,身在其中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一旦要離開了,才有了一種歸屬感。
她忽然想起了遠在大曆宮中的德太妃,她是不是也時常想念自己的故土?
見到她發呆,江憐兒小心翼翼的湊近,問道:「姐姐不開心麼?」
禾曦搖頭道:「只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
江憐兒笑着挽着禾曦的手臂道:「姐姐不要擔心,西涼的人熱情好客,風景也不比大曆差,姐姐一定會喜歡的,再說,若是姐姐想回來,隨時都可以的。」
禾曦看着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忍不住的朝着寧奕的方向看過去,他定然是廢了不少的心思吧。
檢查的還算是快,一會的功夫便感覺到馬車緩緩的出了城門,禾曦不知道為何,伸手掀開了帘子回頭看去,只見到前路是白雪皚皚的官道,而身後,是漸行漸遠的大厲。
她看了良久,見到身後的城門遠了,甚至都看不清那上面的字跡時,才坐回到了馬車裏面。
然而此時的城門處,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定定的看着馬車遠去的方向出神。
他身旁的同伴,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肩上,笑道:「你這小子,看什麼呢?」
齊霄的神色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頂。
那人順着齊霄的視線看了看,隨即道:「怎麼,是看上了馬車裏面的貴家小姐了?」
齊霄腦中閃過方才的驚鴻一瞥,那樣的女子,膚白如雪,如墨的青絲,被風吹拂起來,但是最吸引他的,是那女子眼中的神色,那種深深的眷戀和複雜,像是一個深深的漩渦,吸引着他。
但是自己同伴的話,卻是點醒了他,他嘆息一聲道:「你也說了,是貴家小姐,哪裏是咱們這種人能痴心妄想的,再說了,你也別沒事亂說話,平白的污了龐人的清譽。」
那男子一貫是知曉齊霄的性子的,也不介意,只是順從的道:「得得得,我不說,我不說了還不行麼?」
說着他仔細的關好了城門,明日便是除夕了,今一早,錫州便關了城門,只留下他們兩個在這裏看守,好在家家戶戶都準備着年節,也不出城,他們大多數的時間也就是坐在城門上,無聊閒話,打發時間。
齊霄,坐在倚在城樓上,眼睛看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男子見齊霄如此,也見怪不怪,兩人這般相對,也着實是無聊,剛想打趣幾句,便聽見了一陣喧嚷的聲音從城樓下傳來。
齊霄也回過神,和身邊的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均不明所以。
下面的吵嚷聲越發的大了起來,期間還夾雜着怒罵聲,和女子的哭訴聲,因着臨近年節,齊霄擔心鬧出什麼亂子來,趕緊知會了一聲,下去查看。
循着生意走到了一處喧鬧的主街,此處張燈結綵,紅艷的如同晚霞的彩紙窗花,將年節的氣氛烘托的濃郁吉祥。
然而,前方卻不合時宜想起了女子的咒罵聲。
齊霄不敢再停留,趕緊上前,先是驅散了圍觀的人群,這才看見了其中的景象。
一個年紀看着十六七歲的少女,跪在地上,哭的幾乎要暈厥了過去,她身後的站着一對怒目圓睜的中年夫婦,想來是她的父母,而站在他們對面的人,齊霄是認識的,是京城中流放到錫州的罪人——蘭博。
此時他嘴角擒着一抹暴戾的微笑,看着人膽寒。
而最讓人不寒而慄的,不是他蛇蠍一般的眼神,而是他身上,或大或小的膿瘡。臉上,脖頸上,手臂上,即便他想盡了辦法去遮蓋,但是依舊有一些暴露在外面。
齊霄本不喜歡蘭博,分明是獲罪來此,行事依舊飛揚跋扈,於是便也冷下臉來,怒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少女的父母見到了齊霄一身守城將士的服飾,先是一怔,似乎在考慮齊霄能不能為了自己做主。
但是想到州府衙門官員不在,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了,那中年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聲道:「還請這位小哥能給我們做主,我家丫頭今年才十七啊,還沒議親,就被這畜生——」
一個粗糙的莊稼漢子,說到這裏,竟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強忍着,用懇切的目光看向了齊霄。
齊霄怒火中燒,看向了蘭博,奈何此時的蘭博猶如一塊滾刀肉一般,看不碎剁不爛,毫無畏懼。
齊霄冷聲道:「你可知道,欺男霸女,是什麼罪名?」
蘭博蔑視的看了一眼齊霄,笑嘻嘻的道:「什麼罪?最大的罪過能大過死罪?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這一身的花柳病,即便是沒有罪過,也說不上能活到哪一天,還不如,牡丹花下死——」
他唇角涎着一抹淫邪的微笑,意有所指,又俯下身,想去摸那女子的臉。
齊霄不想這蘭博竟然如此厚顏無恥,一把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橫在那女子的面前,冷聲道:「要是你在往前伸一下,別說刀劍無眼,斷了胳膊斷了腿也不一定。」
蘭博怔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這個不知死活的守門的將士竟然也敢對他這般,但是他還是有些畏懼齊霄手中那把閃着寒光的長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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