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佬的故事 390 面試官：李少澤
自從警隊政治部遭遇裁撤後，港島政府就像放出了一個信號。筆神閣 bishenge.com這個信號是「尊重」，尊重華人在港的人身權利，尊重華人治港的自主權利。
港島總督「尤德」先生，則因為身體原因，在兩年後提早調離港島。使得港島迎來了新任總督「彭先生」，他很大可能也將是港島最後一任總督。
「彭先生」在來到港島後，執政策略保守，主動縮減了總督職權，並且加大立法會，律政司等部門的華人數量。
現在隨着時間推移，港島的鬼佬官員已經大幅度減少。市民們在表面看不出來，但是港島從骨子裏面卻已經開始換血。
……
五年後，警隊總署大樓。
李少澤走出停車場，進入總署大廳。來往熟識的警官們，紛紛朝他開口打招呼。
看見一身西裝的李sir走到電梯前，站在旁邊的警員馬上幫他摁下按鈕，拘束的笑道：「李警官，早上好。」
「早上好。」李少澤笑了笑，早已習慣了警員們的態度。
這個世界就像金字塔一樣，普通警員港島有六萬名，督察級警員只有一千餘人。到達總督察以上職級的警員，包括警務處長在內，不超過一百五十人。
加上這幾年李少澤穩紮穩打，早已洗去了當初「新銳警官」的名頭，經過一番沉澱，變成了警隊公認的「明日之星」。
等到電梯到達後，他帶着眾人走進電梯內，朝按鈕旁的警員口吻溫和的講道：「六樓，謝謝。」
「好的，李警官今天又來面試啊？」幫面按電梯的也是一位督察，平時在公共關系科做事，沒少和李少澤碰面。雖然不算朋友，但也能算是「臉熟」這一掛的。
聽見對方的問話，李少澤點點頭道：「是啊，面試一個見習督察。」
五年時間過去，李少澤身上雖然還掛着「總督察銜」，但也能算得上是一位資深的總督察了。
雖然因為年輕沒到三十歲，無法升職警司。但最起碼不需要先幾年前那樣，故意留點鬍渣裝深沉。一雙平淡的眼眸底下，早已自帶一份成熟。
並且在兩年前，他開始擔任「督察級」警員升級試的面試官。這一次，他來總署參加面試，可不是別讓面試他，而是他來面試別人！
而且和往常不同，這回他將擔任「主面試官」，在三位面試官當中，擁有權重最大的建議權。參加面試的警長能不能升職，幾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旁邊的督察聽見回答後，笑着回應道：「李sir，幸苦了。」
叮，電梯到達六樓，李少澤看見電梯門開，旋即示意道：「電梯到了，先走了。」
「李sir，慢走。」督察雙手放在身前，目送着李少澤走進六樓內部。這裏是人事科的地盤，同時也是警員升級試的考場。一名女文職看見今天的主官到場，連忙抽出一份文件，起身遞給李少澤：「李sir，這是警員的資料。」
「好的。」李少澤接過文件，快步穿過辦公區，看見茶水間裏兩位面試官還在喝咖啡，於是心中有些不爽，止步敲敲門道：「彭sir，徐sir，走啦。」
「哦哦，馬上。」正在聊天的九龍總督察「彭建欣」，以及一位灣仔姓徐的總督察，在看見正主到場後，連忙將咖啡杯放下，跟着李少澤走向面試廳。
出於禮貌，李少澤抬手整了整領帶，隨後一把將門推開。坐在凳子上的一道身影，立即挺胸抬頭，幾乎是在三人站在辦公桌後的同一刻，噠的一聲，起身敬禮：「警員4927，劉建明向長官報道！」
「你好，請坐。」李少澤伸手示意，與兩位同僚對視一眼，拉開椅子坐下。
雖然三位面試官手中都拿着警員資料，但是每一個人去翻動他。習慣打開到評審表那一頁，大家便將資料擺在桌上，束之高閣。
因為他們在拿到資料之前，便通過了內部網絡，調閱了劉建明的履歷。所以他們很清楚劉建明辦過什麼案子，立過什麼功勞。
於是彭建欣敲了敲桌面，便率先開始他的詢問……
李少澤則微微靠着椅子，面色平靜的觀察劉建明。他不僅僅知道這幾年在情報科做的很好，更清楚劉建明背後還掛着一個真正的身份。
但是不要緊，現在韓琛已經死了，陳永仁也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恐怕現在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清楚劉建明的身份……
不過這正好，因為李少澤現在一點都沒有拆穿劉建明的想法。抓捕一個小小的警員級內鬼，對黎總督察能有半點好處？與其現在抓人，反倒不如捏着劉建明的把柄，看看他究竟能走多遠。
劉建明在警隊當中爬的越高，才會對他越有用。畢竟誰知道內鬼的身份，內鬼就要為誰賣命嘛……何況是劉建明還是「梁畫蕊」推薦來考試的。怎麼樣說，梁畫蕊也算他的好朋友，在情報科幫了他不少忙。
為了幫助劉建明順利通過考試，梁畫蕊早已跟李少澤打過招呼，李少澤也沒理由找劉建明的茬。
而且一旦讓劉建明通過考試，恐怕都不用威脅他，以後劉建明自然會向李sir靠攏，千萬百計的搭上他這條關係。
「呵呵，想要一個機會是嗎？我給你！」
等到劉建明回答完彭建欣，以及那位徐姓督察的問題後，李少澤拿起筆道：「4927，給我一個升你的理由。」
「長官，我在警校拿銀笛獎畢業，五年的任職期間，獲得了部門高度評價，我有信心可以領導警隊！」
劉建明抱着警帽，昂首挺胸坐在位子上。
兩旁的面試官聽見這種穩妥又有銳氣的回答，心下都是頗為滿意。
李少澤則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扯了扯嘴角，曬然一笑，並未被這句話震住。
很有氣勢是吧？像個人才是吧？你知不知道李sir五年前升職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真不知道是你抄襲我，還是我抄襲你。
緩了片刻，他才沉聲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果我升你職，你會不會做一個好警察？」
「嗯？做一個好警察？」兩名面試官看向李sir，感覺李sir這個問題很古怪。
如果不是一個好警察，可以坐在這個面試廳里嗎？能夠走到升職這一步的，哪個不是好警察？
劉建明心頭一跳，對上面前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藏不住一切的秘密。就連最深最深，甚至自己將要遺忘的那個秘密都要埋藏不住。
難道他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已經死了……他現在是個警察，是一個即將升職的警察……
劉建明壓下急促的呼吸，儘量保持鎮靜，敬禮厚道：「會！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好警察！」
「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保衛所有港島市民的安全！」
「好，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李少澤輕輕一笑，不置可否，抬筆在文件上簽字。劉建明起身敬禮後，轉身離開面試廳。
直到他走道走廊的盡頭，才緩過神來，將警帽戴好，長長的出口了一口氣：「李sir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的厲害。」
……
中區一家私人醫院中。
全港有名的一名癌症專家，拿着最一份血液報告，看着躺在椅子上的張子華道：「四個禮拜，你只有四個禮拜的時間了。」
「但如果你內出血的話，就隨時都會死。」
張子華從躺椅上起身，系好皮帶後，拿起掛在旁邊的外套，好似渾然不在意生死。
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兩卷港幣，輕輕放在桌上，語氣平靜道：「不緊要，你給我四個禮拜的止痛藥就行。」
醫生嘆了口氣，沒有先拿桌上的鈔票，而是從藥櫃中拿出三盒止痛藥，彎腰放到張子華身前：「看來我們以後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張子華穿好西裝外套，把止痛藥放進口袋中，捏起一顆紐扣，側臉應道：「不會在這輩子而已，醫生。」
「走了，我還有事做。」
張子華將手從口袋中取出的時候，順便取出了一幅墨鏡。將墨鏡戴好後，把門推開，快步走出了醫院的長廊。
這幅英俊沉穩的面孔上，終究還是掛着一分死氣。
這讓目送他遠去的醫生微微嘆氣，感概世間又一段人生的結束。
不過就算在死之前，他也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讓曾經貪婪的人付出代價！
他要的不僅僅是殺死一個人……他要讓罪有應得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對此，張子華心中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他來到了西區警署門口的一間茶餐廳，坐在餐廳的吧枱上，他一邊將手中的豬扒包往嘴裏塞，一遍認認真真看着餐廳牆壁上的動畫片。
人生最後四個禮拜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過的認認真真，有滋有味。吃完之後，張子華遞給了服務員一張整鈔，示意他幫身後那張桌子的帳也一起結了。
服務員接過鈔票後點點頭，還想找一點零錢給他，但是等到抬起頭時，張子華已經走出茶餐廳，只在桌上留一張紙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