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從不識情滋味,偶爾沾了些,便上癮了。這會兒,他怎能放唐佳人瀟灑來去?唐佳人溺水時,抓着秋月白不放;秋月白在萬千人中,遇見一個讓他渴望身體接觸的人,又怎可能放過她?
秋月白步步緊逼,問:「為何?」
唐佳人對情也是一知半解,好在並不隱瞞,當即回道:「看到你,心跳有些快。我覺得,這不對勁兒。」
秋月白的呼吸一窒,一種由內而外的喜悅,從心尖上的一點開始蔓延。
唐佳人抬頭掃了秋月白一眼,道:「可是…… 」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這裏住着一個人,想要一起變白頭。」垂眸,皺眉糾結道,「所以,我不能圍着你轉來轉去。」
秋月白的喜悅之情被凍結成冰。想不到,他竟是晚到一步。一步之差,便是門裏門外的區別。門裏是自己人,門外是路人。
秋月白覺得胸口有些悶,呼吸有些艱澀。索性,其它一切安好。
他問:「他是誰?」
唐佳人抿嘴不語。
秋月白直接轉身離開。他的驕傲,不允許他搖尾乞憐。既然佳人心有所屬,他自不會糾纏不放。
唐佳人抬了抬手,想要要回自己的西洋鏡,終究沒敢招惹秋月白。
她覺得自己做得對,但心臟為此卻不大舒服。感情有些複雜,她搞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
唐佳人輕嘆一聲,也學着文人墨客的樣子,想要仰頭感嘆春秋,酸上兩句,卻發現周圍有些不對勁兒。
她在這住了幾天,知道岸邊的樹上會住着一些鳥,每天嘰嘰喳喳的叫。它們靠捕食小魚而生,最是勤奮,從不倦怠。可今天晚上,那些小鳥竟然不叫了。
唐佳人略一思量,忙撒腿去追秋月白。
秋月白走得飛快,眨眼間便要踏上一處窄橋。
唐佳人一把拉住秋月白的手腕,喊道:「客官,您不能走哇,銀子還沒給呢!」
秋月白用眼尾掃了唐佳人一眼,冷冷道:「放開。」
唐佳人不但扯着不放,還將他向後拖。
秋月白掙開唐佳人的手,還要抬腿上橋。
唐佳人一個前撲,從後面抱住秋月白的腰肢,嚎道:「不給銀子,不許走!」言罷,竟用力抱起秋月白,將他往回帶。
秋月白那顆被怒火點燃的心竟奇蹟般的放了朵煙花。
身體的接觸,溫熱柔軟的懷抱,就如同一朵芳香的花朵,包裹着他,令他愉悅。
那些躲在橋下的殺手見此,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動手。秋月白的武功名不虛傳,想要殺他本就不易,更何況他身邊還總有潛影跟着。今晚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絕佳的機會,想要趁其不備了結他的性命,奈何…… 那歡場女子去而復返,抱着秋月白便跑。哎呀,那速度還挺快,怎麼一不留神,就被她將人抱着跑遠了呢?這不對勁啊。
待跑遠,唐佳人將秋月白放下,彎着腰,雙手壓在膝蓋上,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秋月白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之色。他伸出手,用冰涼的食指划過唐佳人的額頭,擦掉兩顆汗珠。手指間滾燙的溫度,灼了人的靈魂。
空氣中,漂浮起一股子沁人肺腑的幽香,就像即將成熟的果子,十分誘人。
秋月白輕輕地嗅了嗅,感覺那味道好似來自於唐佳人。
秋月白靠近唐佳人,想要確認一下味道是否真的源於眼前人,唐佳人卻一把攥住秋月白的手,氣喘吁吁地道:「有…… 有刺客,在…… 在橋下。跑!」
秋月白問:「你怎知道有刺客?」
唐佳人吼道:「傻啊?!鳥都不叫了!」
秋月白彎唇一笑,道:「是啊,鳥都不叫了。」抽出腰間軟劍,竟是向着窄橋走去。
唐佳人一跺腳,追上秋月白,急道:「我把你抱過來,容易嗎?你一個人,他們那麼多人,找死啊?」
秋月白難得地逗了唐佳人一句,道:「兩個人。」
唐佳人微愣:「啊?」
秋月白補充道:「我們兩個人,還有你。」
唐佳人立刻擺手道:「不行不行,我柔弱着呢,風一吹就倒。」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還晃了晃,柔柔弱弱地道,「這哪來的風?吹得人都站不穩。」
秋月白轉開頭,唇角彎了彎。
唐佳人用肩膀撞秋月白,道:「來來來,看前面,刺客們知道你回來單挑他們,不高興了,決定群毆你。」
秋月白眸光一凜,看向刺客們,二話不說,軟劍一抖,直接沖入刺客堆里……
唐佳人尖叫一聲:「啊!」
秋月白身形一轉,回到唐佳人身邊。
唐佳人抱着秋月白的手臂,道:「別,別殺生,人都是娘生的,容我和他們談談。」
秋月白的眸光沉沉,落在唐佳人的臉上,見她不見任何慌亂之色,便知她有自己的打算。秋月白點了頭,唐佳人走向有些摸不清頭腦的刺客,道:「給你們三個選擇。一,回家去。二,回家去。三,倒下。」
刺客們被唐佳人攪得心煩意亂,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殺向唐佳人。
唐佳人就像跳舞似的,在刺客中穿梭着。一股幽香飄蕩開來,那些刺客聞到後,雙腿一軟,竟都軟倒在地。
秋月白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他屏住呼吸,待氣味隨風盪開後,才試着呼吸一口空氣,一邊從腰間軟劍的手把里取出一根一指長的鳴箭,一邊詢問道:「為何給三個選擇?」
唐佳人回道:「顯得我仁厚。」
秋月白看了唐佳人一眼,問:「你手中拿着什麼?」
唐佳人將從刺客身上扯出來的一個布袋遞給了秋月白。
那布袋上赫然秀着兩個字——百川。
唐佳人道:「百川閣起內訌呢,也有人在刺殺孟水藍。」
秋月白的眸子發冷,直接問道:「所以,你認為這不是孟水藍所為?」
唐佳人反問道:「難道就一定是他所為?」
秋月白道:「你在為他開脫。」
唐佳人無所謂地道:「好吧,是他幹的,你去殺他吧。」
秋月白的表情變得柔和,將鳴箭在手把的底部輕輕一划,鳴箭尾部燃燒起火苗,嗷嗷叫着衝上天空,綻出一隻綠色的箭頭。他道:「不能只看表象。」
唐佳人的眸子變得灼灼明亮,暗道:要是以這東西為信號,何愁和休休找不到彼此?!
唐佳人看向秋月白的褲腰,一臉垂涎的伸出手,去扯他軟劍上的把手,道:「你這東西挺有意思的,平時是軟的,一抽出來倒也能用。把兒硬硬的,還得這麼拽才能出來。」
秋月白伸出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
孟天青從不遠處直奔而來,看見得便是這驚人的一幕。他望着二人的側臉,以及被秋月白袖子擋住的某個位置,喃喃地道:「我是不是不應該過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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