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聽到這裏,就忍不住拿手砸牆說:「可惡的老賊,要是讓爺爺逮到他,定要扒了他的皮,看他還刁滑不?」
對於陸曉的憤怒,莊葉兩人選擇不接話,各自回屋。
所有抓來的人都審過了,但是能得到的消息,跟那位副將說的差不多,再無多的內容。
問的多了,反而肯定了這件事的可信度,半數葉元裴手下的將領們,都覺得安傑快餓死在海中的荒島上,只要他們開條破船上島,必能輕而易舉將他抓回。
這樣一來,他們也就不必受南方的這份苦,趕緊回到北境去了。
葉元裴對於此事的態度,卻讓他們有些失望,只是加緊防禦,沒有絲毫進攻的打算。
而且還從班連和諸華那裏弄了一大批人,一部分在水裏演習,一部分則加緊造船。
這讓他們很快生出不被重視的感覺來。
一些老兵,跟着葉元裴多年了,本來到了南方就是各種難受,這會兒看到將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新編的水軍身上,而他們整日就是守着碼頭,吃那些帶着極濃腥味的鹹魚。
不平衡的心理跟天平一樣,一點點的時候還能勉強維持,但是慢慢的,一頭越加越重,另一頭就會傾斜而下,一發不可收拾。
終於有人先受不了,去找葉元裴理論。
「將軍,既然錦城用不了我們,不如放我們回北境去。」
葉元裴皺眉:「誰說的用不上你們?」
老兵不滿:「將軍若用得上我們,為什麼只讓我們整日裏無所實事地看守碼頭?而那些新兵,什麼也不會,卻每天跟着您訓練,連軍餉都比快趕上我們了。」
葉元裴虛眼看他:「你是在算軍餉?」
老兵:「屬下不敢,就是覺得沒有戰功,卻要拿這麼多錢,對咱們從北境來的戰士們不公平。」
「不公平,好,那從明天開始,我們也分批跟他們訓練。」
老兵聽聞此話,還有點不相信:「將軍此話當真?」
「不然,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老兵得到這樣一個結果,美的不行,立刻回去把葉元裴的話散了出去。
次日,整個碼頭上的士兵,都早早的排列整齊,等待着葉元裴的下一步指令。
莊思顏最近也跟着他們在船上訓練,看到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就問葉元裴:「幹啥呢這是,要去圍攻安立了嗎?」
葉元裴:「這些老兵油子們不服管了,覺得對水軍好,對他們差,要跟我講道理,我今日就帶他們上船,去感受一下腳不沾地的感覺。」
莊思顏就沒說什麼,默默去準備了一些藥。
葉大將軍可以跟老兵槓,莊思顏卻要冷靜。
此時是他們有人的時候,這些一直在北疆的老兵們,才從水土不服里扒了條命出來,一上船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呢。
要是安立趁着這個機會來打,而他們又都暈船了,那就等着被扔進海里餵魚吧。
莊思顏把各種應急藥準備好,葉元裴也帶着那群老兵上了船。
這船是從安立手裏俘虜來的,這段時間他們的人,也都是在這上面演習,效果還不錯。
現在,換了一波人上去,北境的老兵們,對於船上的操作全然不知,需得有人把全部操作的過程都講一遍。
在海上真的不像在陸地,只要自身的功夫可以,在沙場上眼疾手快,就不會被殺死。
但是海里,無論你有多厲害,船開不好,那還是什麼用也沒有。
老兵們卻不以為然,覺得就是那麼兩下子,沒有操作員說的那麼嚴重,所以聽的時候也是似是而非。
等操作員退出,讓他們的人掌了舵,船就開始七搖八歪起來。
這群人還在互相調笑,根本沒把船不穩當回事。
只是他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船的晃動,直接加速了他們暈船的表現,很多人開始覺得不適,胸口發悶,想吐,頭暈眼花。
為了不丟臉,還要用力硬撐着,中間有一個老兵,因為走路都恍惚,暈暈忽忽竟然一下子衝到甲板上。
還沒等眾人攔他,竟然一頭扎進了海里。
這些船的後面,還跟着一艘葉元裴的水軍軍,是專門做急救了。
立刻有人下水,把人給撈了上來。
幸好還在潛海區,救上來也容易,再加上莊思顏的藥物跟上,那老兵的命算是保住了。
只是臉色發白,兩眼也是直的,扯着聲音叫:「我要上岸,再也不來這鬼東西上了。」
他的嚷嚷聲,把莊思顏他們整的哭笑不得。
最哭笑不得的是葉元裴。
一大船的人,到海上沒有一個時辰,全部跟中毒了似的,東倒西歪,口吐白沫,一個個面白如紙,不死不活。
老兵油子們也顧不上面子了,扯住葉元裴要求快些上岸。
興好他臨時改變計劃,沒有讓全部人員都下去,不然現在莊思顏救都救不及。
一船百十來號人,下來以後,葉元裴問剩餘的還要上去嗎?
有些不服輸的脖子一梗,偏就不信邪,竟然懷疑是船有問題,要麼是那些人太慫了。
要求換一條船繼續。
葉元裴已經氣到臉色鐵青,卻懶得跟這些人廢話,見他們不服,直接手一揮:「上船。」
兩個時辰後,歷史重演,又一批人被抬下船。
至此,後面的人不再嘗試了,也對水軍多了一份忌憚。
只是葉元裴憋了一整天,到晚上時,肺都要氣炸了,一個人就在帳中摔東西喝酒。
莊思顏進來時,他已經喝的有些多,但離醉還遠了點。
他往軍帳門口看了一眼,舉杯說:「來找我喝酒的?」
莊思顏就往裏面走:「酒有什麼好喝了,我找你喝海水,敢不敢?」
葉元裴:「怎么喝?」
「咱們倆去海里游泳,從一個地方游到另一個地方,誰先到了算贏,輸的喝水。」
「扯什麼犢子,這海沒有防鯊層,深淺也不知道,萬一淹死了,那就真的喝飽了。
我說你今兒怎麼這麼不對勁,那些老兵油子鬧事時,也沒見你出來說說他們啊,這會兒來跟我抬槓呢?」
莊思顏就瞄他:「那是你的兵,我插什麼話。再說了,這麼處理不是挺好的,你還氣什麼?」
葉元裴也是有苦說不出。
其實帶兵根本不容易,他雖然頂着一個葉大將軍的頭銜,路子也是鋪好的,但是軍營可不比外面。
站在上面的將軍都得是有真才實學的,你武功哪怕弱一點,就會被老兵油子們欺負。
葉元裴這一年多來也是用了心地在打拼,好不容易贏得了人心,看着日子好起來了。
凌天成又把他調到了南邊,而南邊根本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們把這些城鎮打下來,也就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務,如果不能把安立和安傑捉住,不能把水匪剿滅,外憂內患地全部整頓一下,用不了多久,這裏還是一樣回到過去。
他來一趟,不過是把自己的兵將帶來送死而已。
這樣的結果,葉元裴看的清楚,心裏也升起悲哀,說他是跟那些兵士們生氣,不如說他是跟自己生氣。
莊思顏雖對局勢了解,卻不知道葉元裴是因此而生氣,還過來激他。
葉元裴就更是心生悲涼。
他倒滿了手裏的酒杯,舉到莊思顏面前說:「喝嗎?不喝就先出去吧?」
莊思顏看他眼神不對,輕皺了一下眉。
她伸手拿過葉元裴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後,把杯子放下:「你也別喝了,今天在外面的一幕已經遠近聞名,難保咱們這邊沒有安立的內線,他很有可能今晚會上岸。」
葉元裴:「這又是你的直覺?」
「對。」
莊思顏出去了。
葉元裴又倒了一杯,拿在手裏看了半天,最後頓在桌子上,把酒濺起數滴,人也起身往外面走去。
這天晚上從入夜開始,海面上就起了小風。
潮水一下下拍打着岸邊的沙子,形成不小的響聲。
站在碼頭上可以看到海面的中間,一團團的黑,也有一波波的浪。
春潮在南方的海面上,是很常見的,只是北方人大多不知它的可怕之處。
葉元裴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也經歷過幾次,所以出了帳門,看到此景,就提醒碼頭的守衛一定要醒點神。
一個多時辰後,風力加大一點,浪也跟着大了,拍岸的聲音更響。
很多的士兵被浪起的聲音吵醒,爬起來到岸邊看。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風浪里,好像有黑色影子在動。
站在高處的葉元裴早就看到了,那是大船,不是一艘,是七艘。
領頭一艘,另外六艘分兩隊,像翅膀一樣掛在前一艘的後面。
他們行進的速度不快,但卻很穩,乘風破浪往這邊行進,且借着浪濤的掩飾,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船上的燈都熄了,在黑夜的海面上根本就不會引人注意。
葉元裴立刻往下面傳令。
水師準備。
守衛碼頭的人準備。
主將副將,所有要應站的人都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安立這次來勢不小,看上去只有七艘船,卻是他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用了這麼多人。
這不是偶然,很可能是他觀察多天,或者算準了今晚有浪,所以才會出來的。
情況對葉元裴他們不利。
海面的狀況只有長居此處的人才最清楚,安立選在這樣一個時候出現,就算是葉元裴準備齊全,也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而不幸的,白天葉元裴守那些守碼頭的人,才病到一大批。
臨時調過來的雖也有用,然而這個時候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ps:書友們,我是曉閒月,推薦一款免費小說app,支持小說下載、聽書、零廣告、多種閱讀模式。請您關注一筆閣 yibIge.coΜ:dazhuzai玉edu(長按三秒複製)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4.05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