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清說的多了,莊思顏也有點上心,就想晚上也來這邊聽聽。
結果回了軒殿,先聽到凌天成的正殿傳出了裊裊琴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榮嬪的。
莊思顏就沒往那邊去,徑直回了自己的殿內。
榮嬪這一日好不容易等到了凌天成,差不多已經把自己凍僵了。
一個如花的女人,在冰天寒地里的風口處等了那麼久,臉兒凍紅了,眼裏噙着淚,任是哪個男人看到也會心軟幾分。
凌天成從紫辰殿出來,老遠見到榮嬪就加快步子走過來,先把自己的衣服解下來給她披上。
然後將人輕擁入懷,一邊往軒殿去,一邊說:「你怎麼會在這兒?這麼大冷天的。」
榮嬪舌頭髮僵,嘴唇發抖,哆嗦半天才講出一句完整的話:「皇……皇上,臣妾是來謝恩的。」
凌天成看她:「謝什麼恩?就算謝恩,等朕散了朝去你宮裏就行,你站在這裏吹風,若是凍壞了可怎麼辦?」
榮嬪的眼圈就更紅了。
皇上還是心疼自己的,還是愛自己的,若不是後宮的女人太多,擾了他的眼,皇上一定會把自己寵到心尖上的。
這麼想的榮嬪就往凌天成身上靠的更歡,也更恨那些圍在他身邊的女們。
豈不知,凌天成在紫辰殿的時候,李福早就向他低語榮嬪來了。
凌天成的眼睛都沒動一下,目光一直看着手裏的摺子,批完一本又一本,後來甚至還把這事忘記了。
女人閒着沒事,要在冷風裏吹,吸引自己的注意,那就隨她去。
本來榮嬪也是要受罰的,她敢用莊思顏的宮人,就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所以凌天成根本不想去理她。
還想着她站一會兒凍的受不了,會自己回去,也省得自己費事。
結果從紫辰殿出來時,竟然看到她還在。
面對面對上,凌天成只能一副好臉色,把她帶回了軒殿,並讓宮人們拿了爐子,把殿內弄的暖融融的。
凌天成見榮嬪裹着他的衣服,戰戰兢兢坐在軟榻上,就淺笑一下,並未說話,順手拿了一本書看起來。
榮嬪坐了一陣,身上漸漸暖了過來,就跟凌天成嘮起嗑來,說自己昨日是看到蘭欣和平兒在外面玩,就想着她們背着主子偷懶,所以才叫進自己宮裏去團線的。
凌天成點頭:「婉妃的宮人們確實比較閒。」
榮嬪不知道怎麼接這句話,就默了一會兒。
凌天成沒抬眼,繼續看自己的書。
過了一會兒才問榮嬪:「暖了一些沒?」
榮嬪趕緊回話,順便再對凌天成感謝一番。
凌天成笑:「暖和一些就先回宮去,朕這裏還有事情要處理,晚些時候再去看你。」
榮嬪的心裏有些涼涼的。
她好不容易進了軒殿,怎麼這會兒功夫就被趕出去呢?
她得給自己找機會才行:「皇上,您最近已經很忙了,可要注意身體啊,事情不能一日做完的。」
說着話,已然起身,來到凌天成的身邊,柔軟纖細的手就搭到了他的肩上,一邊輕捏,一邊說:「讓臣妾給你捏捏肩,休息一會兒吧。」
凌天成:「確實有些累了,不過朕更愛聽你彈的曲子。」
他只是不想再跟榮嬪有肌膚接觸而已。
但是榮嬪聽聞此話,忙着人回去取了自己的琴,就坐在凌天成的下首,彈了起來。
凌天成半歪在軟榻上繼續看他手裏的書。
莊思顏回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心裏就痒痒的,很想過去跟她說話,可是又懶得跟面前的榮嬪說話,就把眼睛閉上了。
可能是最近太困了,這一閉眼竟然慢慢睡着了。
榮嬪從凌天成閉上眼睛開始,心裏就開始「呯呯」跳,很想過去跟他說,自己隨他去床上睡。
可是每次她一站起,凌天成就會跟夢囈似地說一句:「別停下來,接着彈。」
榮嬪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還是假的,可手也不敢停下來。
於是凌天成睡了大概一個時辰,榮嬪就彈了一個時辰,手指尖都是發麻的。
才一看到凌天成睜眼,她迫不及待地問:「皇上,您醒了?」
凌天成「嗯」一聲:「幾時了?」
榮嬪趕緊又報了時間。
終於停了手,她把手指藏起來,心裏也鬆了口氣。
凌天成揉了揉額角說:「怎麼睡着了?榮兒,朕這會兒還有事情要忙,讓李福送你回去。」
榮嬪不甘心的,可看眼下的情況,再賴下去也是無法,只能應允了。
不過李福來的時候,凌天成就順便說:「榮兒冬日的膚色凝白似雪,穿這身粉衣最好看,不過頭飾顏色過重了點。
你去庫房裏,把外域剛進獻的那件粉色頭面拿來,給榮嬪送進宮去。」
榮嬪當下就跪了下去,說自己不求皇上的賞賜,只想好好服侍他。
凌天成把她挽起來,往外面邊送:「朕知道,你今日就服侍的很好,朕好久沒睡這麼踏實了。」
榮嬪眼巴巴地看着凌天成,最後還是出了軒殿的門。
皇上沒有半分要留她的意思,之前說了晚些時候再來看她,現在也不提了,大概是不來了。
榮嬪難過,可瞧見宮人們手裏端的粉色翠玉頭面,又覺得凌天成是重視她的。
這件東西從送進來開始,後宮的女人們就眼眼饞的不得了。
因為顏色鮮嫩, 又是玉的,往頭上一戴,年齡活潑,偶爾還能發出翠響。
她們都還很年輕,自然想把自己妝扮的更漂亮,可是很多人心裏也清楚,上面一個妙貴妃,接下來還有一個婉妃,這樣一等一的東西,能輪到自己手裏的機會為零。
所以想着想着也就不想了,卻不想今日竟然落到了榮嬪的手裏。
從凌天成那裏受到的冷落,在想到後宮女人眼裏羨慕的目光時,已經消散了。
榮嬪的步子也輕盈許多,徑自回自己的宮裏去。
凌天成這會兒也往莊思顏的偏殿而去,一過門就看到那個小女人,手裏捏着不知什麼東西往嘴裏塞,吃的好不歡快。
見凌天成過來,反而一愣:「你怎麼來?不是榮嬪來了嗎?沒跟你那啥那啥?」
凌天成:「……」
「你想讓朕那啥?」
莊思顏趕緊把自己嘴裏的東西嚼了,凍的她不停的往嘴裏扇風:「不是呀,人家在冷風裏等你那麼久,又給你彈了那麼長時間的琴,這才剛住了音,你就把她趕走了?」
凌天成:「她刁難你的宮人,本來就應該受到懲罰的。」
莊思顏聞得此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你這罰人的方式也太特別了吧?那榮嬪能懂嗎?
要說了,這後宮裏一大堆的女人,男的就你一個,她們如狼似虎的往你身上撲,也是可以原諒的。
你沒事也別老端着,給人家一個機會嘛!」
莊思顏的話,說的跳躍又快速,凌天成聽的額角直疼,最後只能用老方法讓她閉嘴。
只是這次才一碰到她的嘴唇,就感覺到裏面濃濃的寒意。
忙着挪開問:「你幹什麼,怎麼口裏如此涼?」
莊思顏就指指他面前的一盤果子:「嘗嘗這個,保證爽口。」
沒等凌天成說話,她已經拿了一顆給他塞進嘴裏。
明明是果子,卻像冰塊一樣,直把凌天成冰的倒抽一口冷氣,瞪着眼看莊思顏。
可那個小女人已經又捏一顆,放進自己的口中。
雖然也凍的「嗷嗷」直叫,但臉上卻帶着笑意,並且笑聲也不斷溢出來。
凌天成忍着寒冰,把果子嚼了,咽下去,再看莊思顏,已經又拿一顆……。
他直接把她的手捉住:「不能再吃了,這東西太冷,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趕緊喝點熱茶暖暖。」
這些果子都是莊思顏從御膳房要來的,然後在外面的雪地里放了一天一夜,把果子從裏到外全部凍成冰的。
就跟現代人在冰箱裏凍水果一樣,吃起來又冰又爽,好喜歡的不得了。
凌天成雖然生活在大盛朝,每年冬季也都是在冰天雪地中度過,可他的飲食都是有專人安排好的,像這種東西,他根本就不會吃到。
味道是不錯,可是太冷了,凌天成看莊思顏把嘴唇都凍紅了,就阻止她再吃下去。
喚了蘭欣過來,端了熱茶,先給她放在手裏暖暖,稍溫一些再一口口喝下去。
兩人玩鬧一陣,才說到正題。
凌天成說:「事情正按照我們一開始計劃的在走,溫青那邊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過年節下,我沒打算動這事。」
莊思顏就愣了一下:「為什麼?還要留他過一個好年嗎?你也太仁慈了吧?」
凌天成搖頭:「年節朝中臣工都休息,我們要出宮一趟。」
莊思顏敏感地捕捉到了關鍵詞:「我們?出宮?是不是要去遠一點的地方?是去哪裏,快跟我說說。」
凌天成鬱悶:「你怎麼知道是去遠的地方?」
「猜的呀,你要不是去遠的地方,每日能回來,肯定順便就把這事辦了。」
凌天成不得不承認,她猜的很對。
「我們去南邊。」
莊思顏幾乎要跳起來了:「南邊,你是說妙貴妃的娘家那裏嗎?你要去哪兒過年嗎?」
她的問題多不勝數,東一句西一句的,把凌天成都問暈了。
他實在無法,只能趕緊把自己的意思說出來:「不是去他那裏過節,而是微服,去查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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