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宋貞,她突然想起比她早些出宮的宜妃>
宜妃那個時候也是主動出宮的,她跟宋貞不同,要的是城效處的地。
當時莊思顏也滿足了她,只是不知道如今怎樣了。
車子從京城的街道上駛過,很快就出了城門。
去了外面才覺得天還是那麼冷,好像出了正月,也沒有比先前暖各多少,尤其是時不時的起一陣風,尖利而冰冷,吹到臉上時,感覺與冬日無疑。
可入眼的境象又是真的與隆冬不同,那些久凍的冰雪融化掉了大半,只剩很少一部分,躲在背陰的地方,還在窺探着人間,或許是等待着來年天氣的寒冷。
不過,在等待的這個過程,它們可能會全化成水,滲到地下,灌溉着一年的春莊稼。
莊思顏一路都在往外面看着,看着田地里,冒出頭的綠色和苗,雖然才只那麼一點點,但鋪在黃色的泥土裏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她還是很喜歡這樣的情形,看見就覺得心裏舒服,好似有無盡的希望。
另外,看到城外莊稼這麼好,她想着宜妃應該也會過的很好吧?
她比宋貞會算計,當時也是從宮裏帶了銀錢出來的,按理說出來的時日不常,她帶的銀子足夠支撐這段時間。
等到銀子用的差不多了,春莊稼也差不多好了,接下來又有好的進項。
過日子,會算計的女人還是會佔一定的優勢的。
只不過想把日子過的大氣又敞快,光是算計卻不夠,還得像宋貞那樣,有些真本事,然後有些膽識與魄力。
莊思顏想,那會兒凌天成還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從臣子家裏剛回歸的皇子,皇上不重視,兄弟之間也都是排斥。
宋貞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說動自己的母家,把自己先退給凌天成。
以前莊思顏只覺得她是太喜歡這個男人,現在想來,怕是當時她就有好的眼光,還有一往直前的魄力吧?
就當時凌是把女兒嫁給他了,一般王公大臣,就算是跟他扯上點關係,也是退避不及的。
至少當時的莊昌遠就沒這麼做。
他雖是看着凌天成長大,可也沒想到他後面會成皇,所以人在他家裏的時候,他才那麼傷害。
想想如果那時,他就把莊思顏嫁給凌天成,而不是中間插了賈明淵一腳,事情應該也不會是後來的樣子。
時間真是檢驗人最好的標尺,你認為傻的,盲目的行為,很可能到最後成了最成功的。
而那些一開始就精打細算,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沒撈着。
恍恍惚惚想着這些,馬車已經到了一處農莊的前面。
馬車停下來,前面領頭的侍衛過來回話:「前面就是宜妃娘娘的農莊了,已經命人進去通傳,皇后娘娘稍等片刻。」
莊思顏「嗯」了一聲,掀開車簾往外面看,見這農莊周圍收拾的也乾淨好看,便從車裏下來,沿着路兩旁看起來。
剛走幾步,就聽到腳步聲從農莊內傳來。
走的很急,「嘩啦啦」地出了大門口,見到莊思顏又「撲通」全跪了下去。
莊思顏抬眸一看,領頭的是以前宜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翠枝,後面跟着一些家裏
的下人,竟然沒有宜妃。
&們主子呢?」她問。
翠枝趕緊正色回話:「回皇后娘娘,主子這幾天染了風寒,臥榻難起,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莊思顏心下打了個突。
宜妃這人她也算是熟悉的,之前宮裏人少,她們來來回回也不少照面,她是什麼樣的人莊思顏大概了解。
就今日這情形,除非她病入膏肓,不然斷然不會不出來迎接。
這麼想着,嘴裏也跟着問出來:「可有找過大夫?」
翠枝忙答:「找過了,也開了藥,可能過幾日就有所好轉吧。」
莊思顏「嗯」了一聲,在他們的迎接下,往裏面走去。
這農莊是從別人手裏買過來,裏面大部分的地方,還保持着原先的格局,簡單大方,也適合田院的格調,看上去倒也舒服。
裏面的僕人不算多,被翠枝帶着出來迎接了莊思顏後,那些人又自動散開,去忙別的事情,只留翠枝一人左右伺候着。
莊思顏跟着她進了內堂,倒有些奇怪了,問她:「你如今是這裏的管事了?」
翠枝忙把頭低下去:>
想起宜妃現在已經不是在宮裏,也不是先前的宜妃,便又改口:「主子最近身子不適,之前的管家又有事回了老家,我便暫且管理一下。」
莊思顏便多看了她一眼。
隨後才問:「那你主子現在在何處,我去看看她。」
翠枝的臉上立刻顯出為難之色:「皇后娘娘,主子染的是風寒,很容易傳給別人,您身份矜貴,還是……」
莊思顏已經起身,斜她一眼道:「你大概忘了,本宮以前也做過大夫,別廢話,帶路。」
翠枝還站在那兒猶豫,莊思顏卻先抬腳出去了。
她倒是不懷疑宜妃病了,她本來身子就有問題,那會兒在宮裏,又總是接觸毒藥什麼的,害人不成反害了己的事多不勝數,她把自己的身體糟蹋壞,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過這翠枝先前只是她面前的一個小丫頭,如此倒是能立事了,不但管着整個家裏,連她的事也能決定,還可以代替她出去迎來送往,倒真是出乎莊思顏的意外。
她也知道翠枝的身份。
宜妃的貼身宮女,是從母家帶過來的,之前在宮裏就是她的心腹,那些宜妃做過的事,至少有一多半是她摻與其中的,就算沒參與,她也都知道。
這麼一個人,按理說從宮裏出來,兩人該是情同姐妹才對吧?
她這麼想着,已經被人帶到了一個小院落的門口。
小院落是從農莊裏單劈出來的,建了圍牆,還有一扇半月門。
門框和門都是紅漆的,上面還是雕了木花,看上去倒是古典好看,而且會有種門後住着一位美人的感覺。
城我的農莊,跟城內人們住的房屋還是不同的。
這裏周邊都是田地,平時養着長工短工,家裏便也會放着農具之類,所以相應來說,很多地方都會建的相應簡單一些。
但也不排斥地主家有家室在此,那麼就會在後院裏下些功夫。
宜妃現在住的就是後院,看這個格局,沒準以前這裏住的是一位佳人呢。
莊思顏問翠枝:「就是這裏
?」
&的,皇后娘娘,您……還是不要進去了,風寒傳染起來極其厲害,前幾天一個小丫鬟進去送飯時,就被傳染了,回去沒幾日就不治而死。」
她這麼說,原本是嚇莊思顏,不想讓她進去。
哪知,太過慌張,反而弄巧成拙。
莊思顏確實沒急着進去,卻是轉過身來看着她:「這麼說來,你們平時連飯也不會給她送了?」
翠枝一愣,才知剛才自己失言,連忙解釋:「不是,每日都有人進去伺候,只是那個丫鬟沒有做防護而已。」
&就是了,既然可以做防護,本宮也做了才進去就行,你何必一味的阻攔?」
她看着翠枝,眼神里都是探究,問話的時候語氣也很凌厲,似乎一定要先在她這裏找到原因再說。
翠枝無法,只得叫僕人拿了水盆過來,說是裏面放了大夫開的淨手的藥,讓他們都先洗過了,可以有效的防止病毒的傳染。
另又拿了白色的棉布過來,讓每個人蒙在臉上。
莊思顏看着她把東西擺上來,也只是過去看看。
素寧公主那樣的毒,她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一個小小的風寒不成?
倒是這翠枝,大張旗鼓的弄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伸手拿了一塊棉布起來,假意問翠枝那東西是怎麼戴,卻給旁邊的墨雲使了個眼色。
翠枝過來給她示範時,墨雲已經悄然退了開去,並且另尋路徑,往院子裏面進。
在這方面翠枝好像極有耐心,把所有的東西都詳細說明,然後又再三地加重宜妃的病情。
她的語氣,表情,包括做出來的反應,都在明明白白說明一件事:「這院子不能進,裏面有問題。」
莊思顏倒也不着急,反正墨雲進去了,她只在外面等一會兒,看看他回來怎麼說就成。
結果只一盞茶的時間,墨雲便回到了她身邊。
他武功極高,在這種地方來去自如,翠枝發現他回來的時候,才突然反應過來,他之前好像消失過一段時間。
沒等她反應過來,莊思顏便示意他直說。
墨雲連看都沒看翠枝一眼,直白回到:「確實病了,很重,身邊無人照顧,院內也很寥落。」
莊思顏瞟他一眼:「說重點。」
墨云:「看上去像有人刻意為之,那位的病也似很重,倒在床榻上不能起身,但身上只蓋一床很薄的被子。」
翠枝在一旁有些着急,沒等墨雲說完就想上前解釋,結果被莊思顏一眼瞪了回去。
半晌,等墨雲把裏面的情形回清楚了,她才轉頭看着翠枝問:「接下來該你了,把剛才墨侍衛說過的話解釋一遍。」
翠枝表面平靜,但是手縮在袖子裏已經攥成一團,把她的衣服都扯皺了。
莊思顏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等着她往下面說。
&子病重,此病又極易傳染,所以平時身邊也不敢留太多人,這是主子吩咐的,怕是把別人都染上了,這農莊裏便沒人使喚了。」
莊思顏:「那薄被呢?」
翠枝:「風寒起了之後,身體忽冷忽熱,有時候熱起來,她還要往外面跑呢,所以奴婢只能給她薄被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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