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莊思顏懷孕消息一同到來的,是胡芸那邊出事了。
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確實跟她懷孕差不多,只不是先到了偵探社裏。
老管家正琢磨着去宮裏回稟,那邊卻先傳來了皇后有孕的消息。
這個關鍵時刻,他猶豫了。
要是說出來去,會不會影響到皇后娘娘呢?
雖然這一個月里,她反覆叮囑過多次,有東邊的消息,第一時間跟她說。
可眼下時間不對。
管家猶豫的時間裏,眾人已經進宮向皇上皇后道喜去了,連青溟書院的白老,都意外的備了一份禮,進宮去面了聖。
偵探社的管家,跟這些人真不是一個級別的,如果胡芸還在,她倒也是能進宮去說句話的。
可現在是胡芸那邊出事了,她也不可能這時候回來。
時日蹉跎。
對於莊思顏來說,自得知懷孕的消息後,她就被奉成了高等嬰兒,幾乎是連吃飯都要宮女餵似的。
平時去御花園散個步,前呼後擁,且還要凌天成跟她一塊。
起早熬夜這種事就更別提了。
出宮?哈,你在說什麼笑話,宮門外那麼亂,誰知道出去會發生什麼事?
而且莊思顏原先還在外面鋪着一攤子事,要真是把她放出去,難免她又為那些事煩心。
所以宮門是萬萬出不得的。
她出不去,那外面的消息往裏頭送時,自然也會大打折扣。
如是無關緊張的,讓她聽到也就聽到了,可只要是有一點激動的,能引起她情緒變化,尤其是讓她情緒變的不好的,全被凌天成擋住了。
偵探社的管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把胡芸的事回給她。
可在宮門口就被攔住,直接被人帶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裏。
見他的是凌天成。
事到如今,再瞞着沒什麼用,管家現在負責整個偵探社的運籌,也只能實話實說。
然後他從凌天成那裏聽到:「你且回去,此事萬萬不能傳到皇后的耳朵里,至於那邊,我自會讓人去處理。」
此事無聲無息地按了下去,莊思顏在宮裏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她在迷迷糊糊的養胎路上,不知又過了幾日,才突然驚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青澤他們的消息,更沒有胡芸的消息。
有種病從夢中驚坐起的詭異感,慌亂地換了衣服,叫着平兒說:「我得出宮一趟。」
平兒是被凌天成囑咐過的,一聽她要出宮,連忙過來攔住,並且給旁邊一小宮女使眼色,讓她第一時間去告訴皇上。
片刻功夫,莊思顏連軒殿的門都還沒出,凌:「宮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現在春末夏來,氣候變幻,冷熱交替,你這麼出去跑,萬一着了涼可怎麼辦?」
莊思顏:「我有那麼脆弱嗎?」
凌天成立馬笑着寬慰她:「自然不是,可雙身子的人體質本身就比別人敏感一些,還是要注意的好。」
說完,又道:「御膳房那邊今日做了烤鴨,我讓他們放了一些佐料進去,那佐料都是元裴配出來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莊思顏嘴裏嘟
囔着「這麼養下去,會成豬的」,可對於美食的誘惑,總是更少一份自制力,也就把宮外的事暫且丟開,只盼着午飯快些到來。
不過等她吃飽喝足了,這事就又冒了出來。
凌天成雖是輕描淡寫地胡弄過去了,可他忘了,胡芸現在不是宮裏的妃子,她只是外面的一名普通女子。
就算她是宮裏的妃子,那凌天成也沒有這麼重視她過。
他只所以把這事接過去,肯定是為了莊思顏。
然而,如果此事沒什麼大的問題,信息暢通,那邊的人也安全無虞,凌天成是萬萬不會接到自己手裏的。
胡芸出事了。
莊思顏只是懷孕,腦子卻沒壞掉,她很快便從這一大堆事情里理出了頭緒,並且猜的還挺對。
只不過現在她出宮確實很難,凌天成又明顯不讓她管此事,真是着急。
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她要管,一來她身體這樣,出京城定然是不可能的;二來這麼遠的,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麼一想,到最後也只有最低的一點要求。
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何事?
自然還得去找凌天成,要再三保證,自己不是擔心,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還得加上一點威脅,比如,他如果不說,莊思顏會認為事情更嚴重,也會更擔心,這樣的空擔心要比知道真實情況,更讓她心情不好。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凌天成:「怎麼樣我都是難過的,你就忍心看我一直懸着心難過嗎?」
說完以後還拿袖子擋了一下臉,其實在裏面就眨巴幾下眼睛,嘴角都帶着一點笑。
可偏偏做出「唔唔」的聲音出來。
哪怕凌天成知道她是假哭,知道她這是撒嬌,可他依然經不住她一點點的難過。
何況這事確實一早就發生了,那個時候她都沒有懷孕呢。
凌的有理,如果真不說,沒準她會想的更糟糕。
他從桌案後面繞出來,伸手搭在莊思顏的手上:「好,別難過了,我這就告訴你。」
莊思顏瞬間就把袖子拿了下來,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問:「到底如何了?」
凌天成:「胡芸的家裏出了一些事,本來只是跟地方上有一些矛盾,她回去以後一直在處理這個矛盾,但卻沒有成功,反而越鬧越大了。
現在青澤他們去了,便一起加入了此事,之前給你的消息不太準備,是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煩。
不過現在都解決了,他們已經成功到了胡芸的家鄉,現在就是等那邊的事情處理了,看是他們一起回來,還是把胡芸留在家裏。」
莊思顏緊張兮兮地聽完了,竟然沒有聽出重點:「就這樣嗎?」
凌天成點頭:「就這樣啊,那本來就是一個小地方,你還想怎樣?」
她說不出來,但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可要讓她具體找出是哪裏不對勁,她又真的找不出來。
原先一直擔心的消息傳遞問題,亦被凌天成解釋過了,就是青澤他們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
當然,這一路山高水長的,遇到一些問題在所難免,只要人沒事,其它的事都好說。
如此
&像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莊思顏歪着腦袋想了想,到底也沒想到別的漏洞,便只得回軒殿去。
這邊凌天成看到她走了,才讓李福把外面的人傳進來。
是葉元裴。
他是得了凌皇后在跟皇上說話,都是跑到紫辰殿裏來了,他只能躲起來。
倒不是他怕見莊思顏,而是那個丫頭現在被關在宮裏,只能皇上陪着才能出去。
她平時野慣了,一旦被關起來,那整個心都是要飛出去的。
實在飛不動,看到一個外面進來的人也不會放過。
葉元裴怕被她再逮着問東問西。
現在他們的情況凌天成已經全知道了,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回去,估計他們兩人一走到一處,凌天成就會往不好的那方面想。
要是他們真做了什麼壞事,那想也就算了。
關鍵是如今,他們什麼也做不了,葉元裴就不想擔着惡名。
除了在大廳廣眾之下,當着所有人的面見她,跟她說幾句客套的話,其它的,葉元裴都是有躲着她走了,有了問題寧願讓凌天成去代傳。
不過話說回來了,他今日進宮,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啥。
進了紫辰殿,見凌天成一個人坐在書案後面,身邊連個宮人都沒有,葉元裴便簡單行了個禮。
凌。」
他在下首找了個椅子坐下去。
然後看到凌天成離開書案,手裏拿着一封信向他走來。
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凌天成才把書信遞給他:「這個你看看。」
葉元裴在沒看信之前,先看到了凌天成的神色。
不太妙呀,這特麼的是不是哪兒又打起來了?
他的預感十分靈驗,腦子裏這麼想着,眼睛已經掃到了信紙,然後他看到了「天燕國」三個字。
做位一個四處征戰的將軍,不可能對自己的國土不清楚的。
葉元裴一看到這幾個字,都沒再往下面看,便問道:「天燕國是島國,雖地方不大,但要真動起手來,還是有點麻煩的。」
凌天成問:「錦城那樣的地方,你都沒問題,這個會有麻煩?」
&況不同,錦城再怎麼說也是咱們大盛朝自己的地盤,那裏的百姓受貪官所害,跟他們不一心,而且城雖是靠海,卻並非是在海中,所以我們還是佔着一定的優勢的。」
凌天成沒跟他辯解,這兩地到底哪個優哪個劣,只是問他:「現在事情已經出了,可有解決之法?」
葉元裴有些蛋疼。
他一整年裏都在外面奔走,打了北邊打西北,好不容易把兩邊都平定了,也抽了個時間回來陪老婆孩子,這才過了多久,他都還沒完全體會到家之歡樂,就又遇到了這事。
可既是凌天成,也沒有辦法的,他要怪也不能怪他。
心裏鬱悶,腦子裏又在想着辦法,手裏的信紙越捏越緊,最後站起來道:「天燕國的地圖,皇上這裏可有?」
&然。」
一張地圖在葉元裴面前鋪開,天燕國的,還有他跟大盛朝交界處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標着兩地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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