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的武功,凌天成比誰都清楚。
三五所謂的江湖高手,在他手裏都不算什麼。
而且他走時還帶了兩個人,那兩人也是大內侍衛,三個人加在一起,至少對付二十個普通人是沒有問題的,怎的看個煙花,竟到現在都沒回呢?
已經派人又去查看了,但凌天成心裏的疑慮卻沒有絲毫減少。
莊思顏在外面玩了一天,大概真是累壞了,晚膳吃的也少,吃過以後便去榻上躺着,懶得再動。
平兒照顧着凌甜甜。
凌天成從凌霜閣一出來,便往宮門口走去。
這次出去的人回來的倒快,不過半個時辰,皆已經回來,只不過人們神色慌張。
看到凌天成立馬跪下,腿都還沒沾到地,話已經出口:「皇上,墨大人不見了。」
&仔細,發生了什麼事?」
為首的人把簡單把絲路理了一下道:「我們出宮後往皇上指的方向走,也找到了當時放煙火之地,可到了那裏,竟然一個人也沒見到。」
&是什麼地方,當時附近有些什麼,是不是還有別的人?」凌天成儘量找重點問。
侍衛:「就是一個廢棄的破廟,因為天色太晚,廟裏沒有人,那附近也沒有人,我帶着人在那附近找了一圈,只在雪地里找到幾個腳印,走到大街後就不見了。」
說了這麼多,等於白說。
凌天成讓他們回去休息,帶着老路就要出宮門。
卻被後面跟着的老路攔了下來:「皇上,現在天色已晚,墨雲如果沒事,很快就會回來,如果有事,那地方一定極其危險,您還是不要去了。」
凌天成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腳已經跨出了宮門。
放煙花的地方,離皇宮沒有多遠,出了宮門往北東行一里地左右就到了。
到了那裏,凌天成才突然發覺,這裏不但有個破廟,還高皇家祭祀的地方沒多遠。
正如先前的侍衛所說,他們很快在周邊找到放煙花的痕跡,同時也找到了一些腳印。
不過到凌天成來的時候,這些腳印就更雜亂了,因為有前面侍衛踩過的痕跡,他們幾乎找不到一個可靠的能追下去。
他跟老路很快就把周圍的環境看了一遍,然後又往別的地方找去。
老路擔心凌天成,緊跟在他之後。
可凌天成卻比較擔心墨雲他們,便讓跟老路分頭去找。
而且他有一種預感,這個看似荒誕與神秘的局,好似在等着他的到來。
有老路着自然是好的,但對方不一定願意出來見他。
這麼一想,就直接給老路下了死令:「人命要緊,我們分開去找,半個時辰在此匯合,如果朕沒回來了,你儘快去禁衛軍,開始全城搜捕。」
他把一塊令牌扔給老路,人影一閃,已經尋着一條路找了下去。
破廟深處,他們剛才已經在此找過來,但是此時凌天成又一個人到來,便覺得四周好像鬼氣森森,好像有什麼東西飄在空氣里,更像是有一雙眼睛,在某個地方看着他。
他腳步很慢很輕,像貓兒一樣悄悄越過矮牆,又往裏面靠近一些。
然後便在空
氣里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凌天成還是很警覺的,那味道一竄出他的鼻息,他立刻就抬袖遮住,並且第一時間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塊,直接就按在雪水裏揉了一下,再拿起來繫到自己鼻子處。
當他做完這些,把頭抬起來時,便看到前方站着一個人。
天色早就黑透,而且今日是大年初一,無風無月,四周都是黑沉沉的,既是有人在他的不遠處,也很難看清人臉。
不過凌天成還是從那人的身形上分辯出,她是一個女人。
幾乎就在同時,他腦子裏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就感覺到眼前發花,意識開始變的模糊起來。
站在前方的人終於說話了:「皇兄,我在此等你好久了,終於撐不住了嗎?」
凌天成往前看着,努力想站穩一些,但身子卻不受控制,「撲通」一聲就栽了下去。
過了許多,那聲音才又幽幽地道了一句:「以為你很厲害,誰知也不過如此,如此還有膽去毀我的事情。」
這話她說的聲音很低,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是聲音里加着磨牙聲,好似是恨極了。
那女子慢慢往前走,腳步同相是輕的,而且整個人都像鬼一樣,周身事着一投奇怪的氣氛。
她告訴靠近凌天成時,才逐漸看清她的面容。
很年輕,不過也就二十來歲,但是臉色蒼白,上面連一點血色都沒,連帶着嘴唇都是白的,再往上去,頭髮也是白的。
雪白的頭髮上面,用一塊暗色的頭巾包着,身上也穿着暗色的衣服。
融到這樣的夜色里,倒真是不容易發現的。
她走近凌天成以後,沒有把他拉起來帶走,也沒有趁着他昏迷帶給他補一刀什麼的,反而是蹲下去,好像很感興趣似地,細細地看着凌天成的臉。
又過了許久,才聽到她低低地說:「誰會想到,當初最不成器的人,最後卻坐到最高的位置上。」
她伸手去碰凌天成的臉:「皇兄,那個位置本來是我的,是我讓給你的,可你現在坐在那裏,竟然一點了不感激我,還要把我少的可憐的一點東西也拿去,你真是太讓我失望和傷心了。」
她一點也不着急,輕輕地說,手已經伸到了凌天成的臉上,就在馬上要碰着的時候,一隻手卻及時把她的和格開,接着一個同樣低沉,卻比她有力的聲音也傳入她的耳里。
&確實有繼承大統之才,卻沒有繼承大統之心,你魚肉百姓,就算只是佔着很小一塊地,也把那裏弄的民不聊生,如此,又怎能為一國之君。」
是凌天成的聲音。
他在格開素寧的同時,人已經一躍而起,從她面前滑開,往後退了數步。
他本來是想假裝暈倒,看看素寧會把他帶到何處,會不會見到墨雲他們,到時先想辦法救了人,再說別的事。
可剛才素寧伸手摸他的時候,他很清楚地聞到了她身上奇怪的味道,那手上也有。
凌天成擔心她再在自己身上用什麼招,便提前把她格開。
即便是這樣,也令素寧大吃一驚。
她好像很不相信會有人能逃過自己的手,怔怔的看着已經彈開了凌天成,好一會兒才問:「你沒事?」
凌天成:「自然沒事。」
素寧便看自己的手:「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沒事?」
凌天成不理她,只是遠遠地看着她的樣子。
她念叨一會兒,對自己表示最大的懷疑以後,就開始把怨氣轉到了凌天成的身上。
剛才低沉的說話聲音也變的尖利,那一張蒼白臉上的好像凝着一層霜,眼睛瞪的很大,好像再使一點力,就能把眼珠子給瞪出來樣。
&兄,你可真討厭,你暈一下怎麼了,我又不會殺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而已。」
這話說的有點可笑,既像一個小孩子撒嬌,又像一個怨婦的怒懟。
凌天成當時就想到,素寧以前在宮裏是很得先皇喜歡的。
素寧比他小,她得寵的時候,凌天成已經去了莊家,但是他還是從一些人的嘴裏聽說。
這位三公主很有手段,至少在那時,她是見人說人話,見鬼懂鬼語的。
她能把先皇哄的服服貼貼,事事順着她,也能把那些想拿她開刀的大臣整服了。
後宮之中,向來看不慣得寵的人,誰得了寵,就等於說誰離死不遠了。
可自從她崛起之後,這種風起好像突然就好了,整個後宮的人都好像極喜歡她。
當然也是表面如此,那些不喜歡她,不聽她話的,全部被她用另外的手段弄死了。
她面如蜜糖,心如蛇蠍。
哄人的時候,從來不吝嗇好話,殺人的時候,也從來不會手軟。
所以,她雖然是個女子,在眾多皇子中間卻是獨佔優勢。
在素寧的案子剛起時,凌天成就想過此事,還好那個時候出了那個侍衛的事情。
要不然,以着素寧的性情,真做了皇帝以後,還不知會出現什麼事呢?
現在這個曾經的三公主,用一種很複雜的語調,一邊哪凌天成說着話,一邊向他靠近。
凌天成看着她一步步走近,最後兩個隔着兩步的距離,他已經能很清晰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忙着屏住呼吸。
而素寧卻又往前一步:「皇兄,你太狠心,你想對我趕盡殺絕嗎?」
凌天成隨着她的話應了一句:「這不是你現在正做的事嗎?」
素寧搖頭:「我剛已經說過,我沒想殺你的,我只是想讓你暈一下。」
&後呢?」凌天成問,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一步,離她遠一些。
可他一退,素寧馬上就又跟過去一步,眼睛始終都看着他,又道:「然後我就放你回去了呀。」
凌天成笑了:「這又是為什麼,我暈倒了,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她竟然很認真地歪着頭想了想。
然後才又對凌天成說:「我聽說你跟皇后很恩愛的對吧,那我讓你暈倒了,她肯定會想辦法來救你的,那你說,她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來救?」
未等凌天成說話,她又說:「我猜她應該什麼也不會做,可能會趁這個時候,把他的兒子扶上皇位,然後幼主壯母,她就可以在幕後聽政了。
皇兄,我早已經聽人說了,那個女人很有一套的,把你迷的暈三倒四,你連朝政都聽她的,對不對?」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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