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成把素寧的事說完,有很久都沒動,就那麼坐在軟榻之上,眼睛看着窗外,看了許久許久,快把自己看成了一塊石雕。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莊思顏不知他在想什麼,但並不想此時打擾他,便自己悄悄出去了。
她找來平兒問:「你們當初入宮的時候,可聽說過素寧公主的事?」
平兒搖頭道:「奴婢還沒有皇后娘娘入宮早,根本不知此事,只偶爾聽宮女們提一兩句,立刻便有人警告,再說會被打死,從那時起,就沒人再提了。」
皇家果然人情冷淡。
也或者是不得不冷淡,現在是凌天成稱帝還好一點,要是換了別人,那些曾經敗在她手下的皇兄,沒準更不讓人提了。
那些人可能還會想,她會不會突然出來,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呢。
此事過後好幾天,凌天成都沒再來凌霜閣。
中間莊思顏還是挺擔心他的,去看過幾次,見他都是淡淡的,除了正常上朝,處理朝中事務,情緒上也沒什麼不對勁,也就沒多想。
她自己是個閒不着的性子,加之入冬以後,天氣越來越冷。
聽說葉元裴他們已經把邱綱逼入絕境,再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了。
不過依着北疆的情形,再快也得到明年開春了。
這一整個漫長的冬天,葉家母女還在將軍府里呢,雖有人保護照顧着,但莊思顏沒事還是想去看看她的乾女兒。
恰好這天,凌甜甜的假也到了。
他一個月里,只能休息四天,其它時間都是跟着師傅們在一起,只這四天,可以出太子宮,去看看莊思顏或者凌天成。
凌天成又常常因為忙,最多只陪他說半日的話。
莊思顏倒是空閒多,既好玩,又是自己的母親,可她總是不愛帶凌甜甜,這讓他十分鬱悶。
這日從太子宮裏出來,他先去給凌天成請了安,簡單聽他說了幾句話,問了功課,然後看他身上穿的薄,便叮囑道:「讓你母后給你做幾件棉衣,如今冷了。」
凌甜甜答應了,便看着凌天成說:「父皇,我見了母后,也讓她給您做件棉衣,您現在穿的也很薄,是會冷的。」
凌天成便笑了起來:「父皇沒事,不怕冷的。」
凌甜甜馬上說:「那我也沒事,再過幾日,太子宮裏就生火了,到時穿的再薄一點也不會冷的,就不要讓母后勞累了。」
無疑,這小子已經成功掌握了自己父親的死穴,那就是他母親。
只要把莊思顏往好里夸,心疼她,愛護她,父皇就會對他更好。
如凌甜甜小朋友所想,凌天成聽完他的話,把人都抱了起來,直接抱到自己的壞里,臉上的笑容也出來了:「知道心疼你母后了?」
凌甜甜點頭:「我聽平兒姐姐說了,母后生我的時候,吃了不少苦,孩兒有此生命,都是母后所賜,自然要心疼她,愛護她的。」
凌天成點頭:「你母后確實吃了不少苦,如今還要為你我操心,甜兒要聽話,知道嗎?」
凌甜甜趕緊配合地點頭,心裏卻說:「母后生我的時候,確實受了苦,這個他也知道一些,可如今她真的為自己操心了嗎?」
搜腸刮肚一番,又不得不承認,還是有操心的,不然他那
三個師傅是哪裏來的?
哎,他的心也是很累的。
在凌天成這裏說了一回子話,被宮人們帶着去凌霜宮。
才剛一進宮,就看到莊思顏佈置的大箱小箱的,正指揮着宮女們,把各種東西往裏面裝。
看到凌甜甜十分驚訝:「你怎麼不上課,還這裏了?不是又逃課了吧?」
凌甜甜:「……」
他有點後悔在凌天成面前說那些違心的話了。
&後,孩兒從來不逃課的,今日到了休息的日子,您這是……」
莊思顏:「哦,我去看我干閨女,你妹妹葉珠呀,你要不要去?」
凌甜甜想都不想:「要去,孩兒願意陪母后一起去看妹妹。」
本來還有點嫉妒母后給妹妹準備的禮物,現在得到允許,他也可以一起出去看看,那點小心思立馬消失無蹤,竟然跟宮女們一起裝起了霜子。
最後還讓他的宮人們回太子宮,拿了自己寫的字,還有一些小玩意兒,說是一起送給妹妹的。
莊思顏當然告訴,反正都是兩個小包子,友好相處也是她樂意看到的。
兩母子就這樣收拾一番,把箱子裝好,搬到宮外等着的車上,然後又一同乘了馬車,往葉大將軍府去。
凌甜甜自小生在宮裏長在宮裏,到目前為止,出來的機會曲指可數。
雖然莊思顏一天恨不得出來八百回,可她是從來都不帶自己兒子的。
這也是使得凌甜甜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樣,看外面的什麼都新鮮,一路上都掀着車簾,不肯錯眼。
莊思顏倒是閉目養神,靠在車裏幾乎被晃睡着了。
她是早就想去看李花母子了,只不過前面都忙於別的事情,好不容易得了空,也沒有立即出宮。
冬日來了,她去看自己的乾女兒,總不能空着兩隻手,總得帶些東西。
然後帶東西這個詞一出來,就牽出了一大堆的事。
她坐在桌前,凝神思考,覺得這個也得帶,那個也得帶,幾乎把葉元裴家當成叫花子。
只帶宮裏的東西還不行,要顯得有誠意一些,就得自己親手做一些。
於是,她又不便把平兒找來了,還把貞妃與宜妃找來,幾個人一合計,興起了給月珠做衣服的想法。
做衣服對這個時候的女子而言,不是什麼難事,她們哪個女工都是從閨閣里就學出來的。
可對莊思顏而言,那可是大難度了。
偏偏她又覺得自己得表一表愛心,於是在大家的幫助下,從來都是揮刀弄劍的莊女俠,捏起了繡花針。
倒也沒有想像的那麼難,到底是以前也縫過自己的破衣服。
可這活兒不能常算。
坐的久了,腰酸背疼,脖子好像要折了一樣,就連捏針的手指頭,都勒出一條溝來,動一下都是疼的。
平兒心疼她,勸她不要做了,放着她來,做的又快又好。
莊思顏倒真的把這事放下了,但又做起了別的。
她覺得自己每次送李花東西,都是從宮裏拿現成的,有的時候太過着急,連看都不看,只讓宮女拿一些就給她送過去了。
如今她剛得了一些東珠,看着還不錯,就想是不給李
花弄個珠釵。
然後這位皇后娘娘就想起了現代電視裏那些diy飾品的,決定自己做一枝珠釵,為此還畫了圖,做了樣子。
先打了一個純金的底,再把東珠沾上去。
這事倒做的有模有樣,而且做好的珠釵也確實好看,引的貞妃和宜妃都讚不絕口。
她一高興,反正東珠有多的,自己平時也沒給這兩位閒置的妃子什麼,不如也給她們做一支。
就這樣,她忙了大半宿,把珠釵是做好了,一早上也派人送了過去,但自己是真的困了。
坐在馬車裏一搖三晃,沒走到大將軍府,人就睡着了,還是凌甜甜叫她,她才醒過來。
葉府的人聽說她來了,自然迎出大門,管家帶了府里的人,先恭敬地給給皇后太子行禮,然後才他們往裏面請。
凌甜甜還是第一次來大將軍府,自然是好奇,但這裏人多,他便還是端着太子的身姿,規矩地跟在莊思顏身邊,只用餘光不時看着四周。
但畢竟年齡還是小一點,他自己覺得做的悄無聲息,在別人眼裏,還是看得出來的。
莊思顏本來就討厭這種死搬硬套的規矩,直接扯住他說:「這兒不是宮裏,沒那麼多規矩,反正你們父皇也看不到,你想怎麼走路就怎麼走,想說什麼話就說,想看什麼就看,別那麼緊張,一個小屁孩兒,弄的那麼規矩做什麼?」
凌甜甜聽了她的話,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但也未完全放鬆。
從小的教育,還有現在師傅日日的提醒,讓他就算是想放縱,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並不會像普通的孩子那樣,到處亂瘋。
葉家的千金葉珠,如今已經三個月了,比出生的時候更好看,更標緻,更像只肉乎乎的小包子。
那小模樣令莊思顏看一眼就想捏一下,喜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麼可愛的嗎?不過幾個月就長這麼大了,你給她吃了什麼,怎麼會長的這麼可愛,哎喲,她還抓我的手呢,她這么小就會抓手了嗎?」
李花默默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凌甜甜。
拜託皇后娘娘,你好歹克制一下,你的親兒子就在旁邊站着,他出生的時候比葉珠還好看,還招人喜歡。
如今你一個字也不提他當年的好,反而在他面前誇別人家的孩子,你叫小太子情何以堪呢?
但李花的心聲顯然沒到了莊思顏的腦子裏去,她兩眼發直,完全看不到身邊的兒子,只盯着葉珠看。
凌甜甜實在無力吐槽這樣的母后,只得過去跟李花說話。
小小年紀,說話倒是挺有規律的,聲音也不大,軟軟地傳到李花的耳中:「冬日裏寒冷,葉夫人要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好……我妹妹,聽說葉大將軍再過段時間就回來了的。」
李花連忙應聲:「嗯,會的,太子也要照顧好自己。」
凌甜甜便點點頭,又道:「母后為妹妹做了一些冬衣,還為葉夫人做了珠釵,都在箱子裏呢,您有空去看看,要是喜歡,就讓母后多做兩件,要是不喜歡,下次可以改點別的。」
李花有種錯覺,這母子二人怕是顛倒了吧?
可她很快又想明白了。
有什麼辦法,一個女子,家裏有兩個男人寵着,還不真是把她慣的像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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