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了京兆府,胡芸才小聲問道:「娘娘是懷疑,銀子是那妾室所偷?」
莊思顏搖頭:「不一定是她,但她一定知道些什麼,這個女人看上去軟軟的,但真心是個有城府的人。筆神閣 bishenge.com」
幾人一回到偵探社,她馬上叫來青然:「你出去一趟,打聽打聽何大人那個妾室,家婉的前夫家裏是什麼情況,還有他周圍的鄰居又都是什麼情況。」
青然起身就走,紀小天卻拎了衣服跟着他就跑。
他回頭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去幹嗎,好好在這兒練功。」
紀小天趕緊陪上笑臉:「師父,您教我武藝,也教我做事嗎?我跟你去,絕對不會礙您的事,只幫您扛刀拿東西,好不好?」
青然還要說什麼,卻聽到後面莊思顏接話:「帶着他一起去吧。」
然後後面又接一句:「你們去過那兒以後,看能不能想辦法看看那妾室的兩個孩子,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在說謊,還說的很高級。」
這筆銀子沒有了,慢慢查就是了,學院的事卻不能耽誤,莊思顏得再弄一筆銀子出來。
此事還得找凌天成去說。
她回到宮裏,得知凌天成今日在紫辰殿,便沒有輕易過去,而是向太監們打聽:「怎麼今日去前殿了,皇上不是一直在辰熙殿裏批摺子嗎?」
凌天成有很多事,外人都是不能亂傳的。
但莊思顏除外,他的任何事,只要莊思顏願意去打聽,他身邊的人都會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太監還很為自己能跟她說上話高興,見她來問,麻溜地說:「今日皇上下了早朝,就在紫辰殿了,就沒往後面來。
聽說好像前朝有什麼急事。
不知是北疆白將軍的戰報來了,還是南邊錦城的消息?」
莊思顏點頭。
心想錦城的信兒她這邊已經有了,並沒有緊急的事,反而比先前有所好轉。
今日怕是白恆那邊有事吧?
北疆叛亂,白恆和鎮北侯邱綱在那裏已經很久了,一直在剿賊,卻一直沒有剿靜,這個時候有消息回來,定然不是好事。
莊思顏這麼想着,乾脆換了男妝,也往紫辰殿而去。
三省六部的大臣,全部都在,而且個個的臉色都不太好。
凌天成倒是看不出來怎樣,反正他的臉色一向都是冷冷的,也只有在面對莊思顏的時候,才會笑一下。
此時他端坐在大殿之上,目光冷峻地掃過眾人:「怎麼都不說話了?」
大臣們噤若寒蟬,連一絲聲音也沒發出來。
凌天成道:「北疆這些年來,一直在尋釁滋事,以前葉大將軍在那邊駐守時,朕就說過,要把他們全部殺盡。
當時各位是怎麼勸我的?窮寇莫追。
現在好了,咱們不去追他們,他們倒是跑到咱們的地盤上作亂,殺我臣民,搶我糧食。
白將軍和鎮北王在那裏剿賊數月,如今不讓你們去疆場,只讓你們籌些糧草,反而有一大堆的理由。
你們倒是說說看,你們每日站在這朝堂之上,都是做什麼的?」
大臣:「……」
停頓的片刻,終於有一個不怕死的站出來道:「皇上,這些年內憂外患,大盛朝的稅賦已經很重了。
老百姓們經歷天災人禍,實在也是拿不出來。
北疆戰了這數月,已經耗費糧草幾十萬石,銀子幾十萬兩,還有各種兵晌軍賦,朝廷拿不出來,可民間也搜不上來呀。
皇上說的事,北疆蠻人可惡,咱們必須給他們一個痛擊,最後是能趕盡殺絕。
可是現在咱們自己都無吃無喝,這麼耗下去,也不能不顧老百姓的死活呀。」
莊思顏就朝那老臣看了過去。
是中書省的大夫,叫什麼她一時想不起來,但一直聽說這老頭中正剛直。
他說的話,句句在理。
很快就得到了眾臣的附和。
凌天成雖未說話,但是看上去面色也有些鬆動,只是一時間也並未就把此事撤消了,只是讓眾人回去,再商議一下,半個時辰後,再議。
他退出大殿,回到內室時,莊思顏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凌天成看到她時,臉色頓時一松,問了一句:「你不是出宮了?今日怎麼回來的如此早?」
莊思顏攤攤手:「回來看看你呀,想你了嘛!」
凌天成心裏積壓的愁悶,被她三言兩語暖化了。
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身邊,看了一會兒才問:「過來許久了吧?聽到他們在外頭都說什麼了?」
莊思顏點頭,並且及時表明立場:「我是支持你的,皇上要戰,那自然有戰的理由。
但是中書省那老頭說的也沒錯,現在老百姓的日子都過不好,我們如果一直打下去,雖是把北疆的賊寇殺心了。
可自己的百姓也餓死的到處都是,那這事就不划算了。」
凌天成微嘆了一口氣:「朕知曉。」
又這了一會兒他才又問:「你知道北疆為何久攻不下嗎?」
莊思顏搖頭,這事她還真不知道,之前也沒聽凌天成或者葉元裴聽說過,但是傳說北疆人甚陰狠狡猾。
凌天成已經跟她解釋了:「北疆外面接着蠻人,以前他們也會鬧事,但是被大盛朝軍壓下去以後,總要緩一段時間才會再來。
而如今,卻是前面打過,後面跟着就又來。
我去年在那裏看過了,咱們每次打敗他們,也能看到他們兵將財物的損失。
可這些損失現在好像對他們已經不在重要,丟了還可以再有。」
凌天成頓了一下又說:「前幾天平陽關也來了奏摺,說是吃喀什族似有動靜。
再加上錦城那邊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個明確的消息。
朕總覺得這幾件事裏,好像有某種聯繫。
好像……」
他又停了下來,眉頭蹙着,大概是想用一個更準確的詞來形容,如今大盛朝的朝局。
莊思顏卻在他說的同時,已經拿筆在宣紙上畫了出來。
大盛朝的三邊,南臨海,西邊平陽關外,就是安格管轄的喀什族。
這個民族從來也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他們的話也不可信,答應的事說變就變。
當時說的是不侵犯大盛朝,但過了這麼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人有什麼變化。
然後就是北疆,久攻不下,一直在打,卻一直未贏。
莊思顏把這三個點一連,幾乎把整個大盛朝都包括其中了。
如果他們是三頭餓狼,同時從三邊往大盛朝咬過來,那事情真的比現在糟糕的多。
但是相隔這麼遠,又分屬三個不同的方位,管理者和統治者,都是不同的人,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同時對大盛朝出手呢?
莊思顏在想。
凌天成也在想。
可這些事情他們只是自個兒想,還不能對朝臣們說。
四面楚歌的境況,一旦說出去,只會讓滿朝更亂,反而什麼也解決不了。
凌天成想了想說:「如果現在把攻北的軍招回,不出半個月,他們又回往南,入我大盛朝境地。
而南邊錦城就更不用說了,那裏雖然有兵力,卻也是兵力有限,如果真的對上,很難說誰輸誰贏。
平陽關也不敢說,安格那人野性十足,說出手就出手,我們不得不防着他。」
莊思顏點頭。
過了一會兒才說:「皇上,你有沒覺得此事有點蹊蹺啊,好像有人看着你一樣,咱們這裏剛好一點,就有人過來找個事,而且現在把事情越捅越大,就等着看你手忙腳亂,顧頭不顧尾的。」
凌天成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沒到是何人所為。
主要還是想不到何人有如此大的勢力,可以調動三方力量,同時與大盛朝為敵。
這些已經不是朝中一兩個叛臣,就能攪動的事。
何況現在大盛朝的朝局總體來說,要比從前清明的多。
像莊昌遠那樣的人,已經沒有了,個別貪官都是少數,那又人誰在跟外面的人互通消息呢?
兩人沒商量出結果,半個時辰卻已經到了。
凌天成去大殿繼續會見大臣,而莊思顏卻又出了宮。
看來從凌天成這裏拿銀子不可能了,這事她得自己想辦法。
回到偵探社,先跟李伯說:「你再寫點公告,把我們主要查的項目都列出來,尋仇討債,查貓尋狗,跟蹤姦情,總之可能只要給銀子,路們什麼事都能做。」
然後又把這裏的小廝們都招集起來,臨時培訓,教他們一些跟蹤,與偵察的技能。
莊思顏說:「以後你們就是這裏在只聽令行事的小廝,而是咱們偵探社的正事人員,是有正規編制的,月錢也會加。
你們有問題和難題,都可以來找我解決,但是我不允許你們偷懶不做事。
還有所有人的月錢都是有提成的,百分之兩個點。
就是說,你一個月里辦了一百兩銀子的案子,就給但我多加二兩銀子,辦了一千兩的,就是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夠你們家小戶的吃上好幾個月了。」
青然從外面回來時,偵探社裏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一躍成了這裏的總管,把控所有的案件,然後按着每個人的能力,把事務分下去。
連紀小天都領了個職,成了他的助手,幫他做些零散的事,還可以看着那些人不偷懶。
莊思顏先從李伯那裏支了五百兩銀子,拿去何大人用。
這邊也把青然叫過來:「怎樣,查到她有什麼問題嗎?」
青然搖頭:「跟先生之前說的一樣,這個叫家婉的以前確實住在那裏,鄰里也確實如她說的那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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