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出去帶飯,楚荷出門去找護士拿藥,這間病房裏,也只留下了舒覓橙一個人。
她知道,無論是顧衍的調侃,還是楚荷的『嚴厲』,都是為了她好。就好像所有的人,在一夜之間,都充當了她的『護花使者』。顧衍不惜犧牲自己來逗自己開懷一笑,顧雲天很少說話,但是卻像一座門神,給她做一個堅強的後盾。
至於楚荷,舒覓橙已經沒有辦法只將她當成自己的『阿姨』,偶爾激動的時候,她都差點將『媽媽』兩個字脫口而出。
所以現在的舒覓橙是可以感覺到幸福的。
因禍得福。
在這樣的時候,舒覓橙不會恨唐纖雅,反倒是冷靜的時候,會感激她。感激她做了這些事,而將所有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送到她的身邊。
舒覓橙站起身,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寶寶,媽媽很幸運,對不對?」她望着窗外輕聲開口,外面的風吹動的已經枯了的樹枝,可是現在在她的眼裏,都是一片好風景。
穆鉞息此時已經趕到了警局。
唐纖雅就坐在這間昏暗的小屋,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屋內沒有任何設施。而她雙手被銬在面前的桌子上,她的頭髮凌亂,面容憔悴,而她抬起抬的雙眼中,更失去了往日裏的平靜。
看吧,這就是豪門。
哪怕現在站在這裏的是穆鉞息,他也會不禁感慨,什麼金錢地位,在這種大事大非面前,留給自己的,也無非是一個落魄的結果。
「鉞息哥。」唐纖雅開口時雙唇都有些顫抖,她用自己的聲音和眼睛,告訴穆鉞息她有多可憐,她有多需要她的幫助。
可是,唐纖雅在穆鉞息的眼中,卻並沒有看到意外,也沒有看到他對自己的一絲憐憫。
穆鉞息從門口走過來,他身上的西裝,腳下的皮鞋,以及面無表情的臉,都在唐纖雅面前顯示着他的高傲。
曾幾何時,唐纖雅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站在穆鉞息身邊的女人,就是因為她所擁有的一切,跟穆鉞息一樣。而現在,他坐在自己的對面,唐纖雅卻一瞬間有了『卑微』的感覺。
「鉞息哥,你在外面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被關在這裏,與外界沒有聯繫。而警察又不跟我說清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
「是我做的。」穆鉞息不想再看唐纖雅那張偽裝的臉,所以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而後抬起頭瞪着她,繼續道,「是我將你送進了這裏。」
唐纖雅眉頭緊鎖,臉上也顯現出了不敢相信,「為什麼?」她的聲音沙啞,這句疑問更是帶着她的不甘心。
「因為你試圖害我的妻子,害我的孩子。」穆鉞息倚靠在椅子上,一字一頓清楚的說道。
嗵!
唐纖雅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墜入深淵的聲音,而穆鉞息的話,也在她的耳邊不停的迴響,像一記記重重的耳光甩在她的臉上。
「你知道了?你竟然知道了?」唐纖雅臉上的『委屈』褪去,被一抹不可思議所代替。
也是在穆鉞息說出這句話後,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以她的身份可以直接在辦公室被帶走,為什麼那些律師無一敢為自己辯護。原來,這個幕後操作的人是穆鉞息。
是了,即使她唐纖雅風光無限的時候,都不會有人為了討好她而得罪穆鉞息,何況是現在這副光景。
「沒錯,這次覓橙住院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穆鉞息輕描淡寫的說着,就像面前的唐纖雅與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或者說,他很希望這個女人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為什麼還要讓我覺得我在一步步接近成功?穆鉞息,你這樣欺騙我,不覺得很過分嗎?」唐纖雅雙眼通紅,此刻她正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她想在穆鉞息面前,保留自己最後一點自尊。
「你沒資格質問我。」結果,穆鉞息卻是毫不留情的反駁着她,「從你決定對覓橙下手的那天起,你就應該會想到是這樣的結局。不是嗎?」
唐纖雅看着穆鉞息冷漠的臉,聽着他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所做所為,已經觸犯到了穆鉞息最大的逆鱗。
「穆鉞息,你就非她不可嗎?」唐纖雅極力的讓自己冷靜,可是渾身還是忍不住的發抖,「她什麼都不能給你?她只不過是一個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無論是事業,還是將來的孩子,她都無法讓你的人生盡善盡美,她不配,不配。」
唐纖雅低聲的怒吼,也顯得有些歇斯底里。哪怕她知道,這些話是穆鉞息最不願意聽的,她還是都說了出來,這是她心底里的話。
「我穆鉞息的女人,不需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需要出身名門高貴典雅。更不需要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只要是舒覓橙,是什麼樣子我都無所謂。她沒有的,我可以給她。她任性的時候,我可以寵她。只要她是舒覓橙。」
穆鉞息從始至終都異常平靜,平靜的讓人害怕,也平靜的拒人於千里。
這樣冷漠的穆鉞息,讓唐纖雅想起了與穆鉞息初識時的樣子。她主動靠近,穆鉞息就是這副表情,後來二人的『友誼』,也是經過了多年的時間才奠定下來的。
「嗬,說的那麼偉大。你就確定舒覓橙能陪你白頭偕老,陪你患難與共嗎?」唐纖雅的眼中閃過不屑,這樣的不屑不是因為她瞧不起舒覓橙,而是在穆鉞息的口中,她聽出了『無與倫比』四個字。
「我不確定。但是我確定的是,我不會讓她陪我『患難』。」穆鉞息微低下頭,臉上的堅定依舊。
唐纖雅現在被銬着,所以她動不了,只能用自己的凜冽的目光投向穆鉞息,讓他看到自己的憤恨,「穆鉞息,你知道我做了這麼多,就是因為我愛你。我愛了你這麼多年,而你呢,視而不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可是最近,你卻娶了舒覓橙那樣的女人。」
此時,唐纖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她甚至不敢承認自己的失敗。
「她哪裏能比得上我?就只是我愛了你這麼多年的情分,她都不如我的十分之一。你看不到嗎?你是瞎子嗎?」唐纖雅的淚水滑進口中,苦澀的,也是憤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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