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天和楚荷都在病房裏,顧衍和舒覓橙不停的鬥嘴,卻笑聲滿滿。他們面前的桌上擺滿了飯菜,香味從門口飄出來,使穆鉞息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穆鉞息記得舒覓橙說過,她以前不想找尋自己的親人,也不需要跟自己的父母相認,可是她現在明明就是快樂的,幸福的。
穆鉞息不想打擾他們,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進去。就連他特意為舒覓橙挑選的護膚品,都交給了護士站的護士,請她幫忙轉交。
對於穆鉞息送的所有東西,舒覓橙都視作珍寶。
現在,她雖然還在生氣,可是當護士將這套昂貴的護膚品送給她的時候,她還是抱着看了許久。只是嘴上,卻一直在說太貴了,太奢侈了等等這樣的話。
「送你一句話:死鴨子嘴硬。」顧衍和顧雲天一起離開的時候,還不忘了調侃舒覓橙一句。
「要你管,走開。」舒覓橙沖顧衍翻了個白眼,可是也依舊沒有放下那套護品。
這就是她現在的生活,雖然經歷了種種的險惡,但是依舊無法阻擋她陽光一般的心態,以及被幸福包圍的感覺。
看着舒覓橙的心情越來越好,楚荷也不由自主的為她高興。
只是,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楚荷還是會偷偷落淚。
短短的幾天,她看到了舒覓橙從前的辛苦,也看到了舒覓橙的堅強,可是即使她保證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再吃苦,可想到她一個人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是會忍不住的心痛。
顧衍和顧雲天最近也開始變得神秘起來,楚荷偷聽到他們在商量是不是要告訴楚荷關於女兒的事。可是,楚荷卻希望這一天可以晚一點到來。
她很害怕,害怕當她告訴舒覓橙她就是她的母親時,現在的所有溫情都會變成泡影。
「阿姨,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舒覓橙走過來,脫口而出這個問題後,卻看到楚荷的眼睛又腫了起來,通紅的,「阿姨,您怎麼了?」
舒覓橙詢問。其實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開始舒覓橙只是以為楚荷是因為照顧自己沒有休息好,可是時間一長,她就不得不開始擔心了。
「啊?沒事啊,」楚荷馬上低下了頭,眼角沒有淚水,但是卻不敢直視舒覓橙的眼睛,「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還有兩天的液體,等輸完後,做個檢查,情況穩定就可以出院了。」
楚荷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一邊回答着舒覓橙,一邊簡單的收拾着病房。
「哦,」舒覓橙應了一聲,卻還是一直緊緊的跟着楚荷,「阿姨,叔叔雖然看上去還是那副霸道的樣子,但是他對您很關心啊。上次帶您去做了體檢後,叔叔還特意拿着化驗單去找了醫生呢。」
舒覓橙一步不離的跟着楚荷,就算她不確定楚荷是真的哭過,但是她躲閃的目光,舒覓橙還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只是,舒覓橙不知道楚荷是遇到了什麼事,她唯一能猜測出來的,就是楚荷和顧雲天之間的關係。
「我知道。」楚荷知道舒覓橙誤會了,但是卻也沒有解釋。當然,她也是沒有辦法解釋。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在住院,叔叔每次過來呢,我又沒辦法躲開,給你們單獨相處的時間。這樣吧,下次叔叔來的時候,我出去透透氣,也讓他有機會跟您和好,也秀個恩愛什麼的。」
舒覓橙半開着玩笑,卻也是真的為了這兩位『老人』着想。如果說以前自己做這種事,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現在她則是希望自己的父母恩愛如初。
「淨胡說,」楚荷被舒覓橙逗笑,忍不住的抬起頭看着她,「我們都這把年紀,哪還有什麼恩愛?」
「當然不是。越是你們這個年紀,愛情才更加珍貴呢。我希望我和鉞息將來也一樣,罵不跑,打不散的。」舒覓橙說着的時候,眼中還是滿滿的羨慕。
「前不久還說,再也不理人家鉞息。現在又說罵不跑打不散了。你這孩子心還真是寬。」楚荷笑了起來,舒覓橙的故意生氣她自然是看在眼裏,所以才敢這樣跟她開着玩笑。
聽到楚荷這樣說,舒覓橙馬上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不過阿姨,叔叔可能真的是就只是那樣偏冷的性格,什麼事都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其實您倒是可以主動一點的。」舒覓橙開始想為楚荷出謀劃策。
「好啦,好啦,你今天在地上轉的時間夠長了,去床上休息一會兒。」楚荷現在根本不擔心她和顧雲天的關係,就算真的會離婚,她現在也不會太過在乎,「至於我和你叔叔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不好?」
「阿姨,我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乖乖聽話,休息吧。」楚荷乾脆推着舒覓橙躺在了床上。以前她們兩個人關係不好的時候,楚荷都沒有發現,舒覓橙竟然這麼能說。
「如果實在不行,就讓顧衍幫您。」
「嗯嗯,都聽你的,好不好?」楚荷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自己的耳朵清淨一點。
明明就是母女,偏偏要裝出恩人的樣子。這樣的相處模式對於楚荷和舒覓橙來說,都有些困難。好在,她們的生活里除了平常的生活外,還有一些刺激。
對於舒覓橙而言,唐纖雅就是那個刺激。
而此時的唐纖雅,依舊蜷縮在該屬於她自己的地方。
這樣的夜是冰冷的,是那種從心底里透出來的冰冷。她曾經依靠着穆鉞息的一個微笑,度過了孤身一人在國外的漫長歲月。而如今,卻因為穆鉞息的一個女人,她失去了自己的人身自由。
今天穆鉞息離開之後,警察提審唐纖雅,在詢問案件的過程中,唐纖雅將自己所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她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警察提醒她,穆鉞息已經起訴,她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開庭時的證據。同時,也向唐纖雅推薦了幾位律師。
可是,唐纖雅都拒絕了。
她不需要律師,也不需要用任何方式來逃避法律的責任。從穆鉞息拆穿她所有謊言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需要救贖了。
所以現在,她寧願一個人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也沒有打算向穆鉞息低頭。她要保留她最後的尊嚴,同時她也一遍遍在心底里告訴自己,她依舊是高貴的。她的失敗,她也有能力讓自己的承擔。
只是,即使是這樣,她的痛苦沒有絲毫減少。這是一種恥辱,莫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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