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基本上等會兒你是沒有機會看到汪家二叔的。我估摸着,肯定是汪家三叔來接待你。」南宮姬坐在軍野車上,慢悠悠的跟安寧介紹着汪家的基本情況,「汪三叔這人麼……嗯,怎麼形容呢?長了一張很吃虧的臉。」
安寧挑眉,「啥意思啊?」
權煜灝擺擺手,「這個我知道,嫂子,我跟你說唄。意思就是汪三叔天生就長了一張忒陰險的臉。汪家人不都是國字臉,大高個麼?別的咱們不出說,雖然人不可貌相,但以貌取人還是第一印象嘛,對吧?汪三叔呢,跟汪家人長得就不像。他身材削瘦,個頭也不高,長得嘛……尖嘴猴腮的。」
「你別胡說。」南宮姬不冷不熱的瞪了一眼小少爺,「什麼尖嘴猴腮?認真說事兒呢,你別添亂。」
「反正等會兒嫂子你跟汪三叔接觸過了,你就會明白了。汪三叔的長相的確不是很正派的那一類,看着麼,就讓人感覺他是個難以親近和接觸的陰險的傢伙。不過汪三叔,他的確稱得上是汪家之中,難得有情有義的人了。」
明顯南宮姬對汪三叔的評價還是非常不錯的,安寧期待了一下,「好的,我曉得了。」
她在心裏也隱隱提醒自己,絕對不能以貌取人。等會兒見了汪三叔,她態度雖然要強勢,但絕對不能太過分了。
怎麼說,南宮姬跟小少爺言辭之間對汪三叔還是有那麼一些尊敬的。不像提到汪家其他人的那種態度。
「嫂子,來人了!」權煜灝活生生把風衣傳出了小背心的味道,好好的風衣也不知道他怎麼搞的,就要披不披的搭在身上。
明明知道他不冷,但安寧看着就覺得一陣哆嗦。他不冷,她看着冷!
聽到權煜灝的話,安寧抬眼望去。遠遠兒的就看到了一頭白髮的中年男人,除了一頭白髮之外,從他走路的模樣,還有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根本就看不出這是個已經六十出頭的老人家。
怎麼看,就是四十多快五十的還很年輕的男人而已。
身後麼跟了一個明顯是管家模樣打扮的老頭兒。
安寧在心中暗暗點頭,對咯,這管家才像個老頭兒,汪三叔可不像小老頭兒呢。
南宮姬似笑非笑的問了她最後一句,「嫂子,你真覺得足夠了?」
「嗯,足夠了。」
汪家冤枉她是殺害了汪華晟的兇手,找了本部去九處抓她。她帶了一幫打手直接堵了汪家的大門不說,還把汪家的保鏢全部給撂倒,末了還把人汪家的大門給卸了,刺咧咧兒的長驅直入進了人汪家。並且還要汪家人親自來迎接她進入汪家。
怎麼想,她這次都是里子面子賺了個十成十。
權煜皇那廝或許還並不覺得滿意,可對她而言,已經挺足夠的了,她相當的滿意了。丟了的場子和面子,她覺得她已經全部給找回來了。
南宮姬微微一笑,「那麼,五爺的不滿意,我來負責。嫂子你心滿意足便好。」
說罷,南宮姬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伸出手,遠遠的就迎上了汪三叔。兩個人簡短的一握手,南宮姬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三叔,好久不見了。」
汪三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南宮姬,半響他才抿唇連連點頭,「有段時間沒見了,你看起來這段時間過的不錯。是不是長胖了一點?」
「也沒有長胖多少,但的確是天天鍛煉,看起來是壯了一些吧?」南宮姬就像是見長輩一樣,含着笑,態度也很尊敬,「三叔,你看起來……卻好像不太好。」
「家裏一切都好,集團又有小晟在搭理,我樂的落下個清閒。一天到晚也沒什麼事情讓我操心,日子過的舒坦,自然就還成。」汪三叔卻答非所問的說了一通,「鍛煉好呀。你看三叔,常年就有鍛煉的習慣,人家都說三叔看起來最多五十出頭,一點都不顯老的。」
南宮姬笑了笑,一側身,伸出手,說道:「三叔,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五爺的夫人,權家的主母,安寧。」
安寧也已經被權煜灝從軍野車上扶了下來,她站在南宮姬的身邊,笑吟吟的打量着汪家三叔。
南宮姬和煜灝果然沒騙她啊,汪三叔天生就長了一張吃虧的臉。他看上去,真的是屬於不好招惹挺陰險的那一掛。
區別於汪家人的國字臉,高大身材。汪三叔削尖的下巴,蒼白的膚色,還有他細長的眼睛,鷹鈎鼻,無一不在說明『陰險』這兩個字兒。
真的,如果不是煜灝跟南宮提前跟她說明了,她搞不好第一眼真的會以貌取人,覺得汪三叔是很陰險的那種類型。
「權夫人,聞名不如見面。早聽說你生的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呢。」汪三叔笑呵呵的說着,伸了伸手,「外邊冷,走,進家裏說。」
「好啊。」安寧優雅的頷首。
進了汪家之後,幾個人坐在客廳里。
汪三叔親自泡茶,他一邊泡茶一邊問道,「權夫人跟煜皇結婚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安寧雖然心裏對汪三叔的印象並不差,可她不會忘記今天自己來汪家的理由是什麼,所以她也懶得跟汪三叔扯什麼家常,臉皮早就已經撕破了,現在再裝歲月靜好,豈不是有點太矯情了?
抿了抿那雙粉嫩的花瓣唇,安寧直奔主題,「汪三叔,節哀順變。汪董事長的死,我們大家心裏都很難過。」
汪三叔拿着茶壺的手,微微一頓,在空中僵硬了有那麼幾秒鐘,隨後他慢慢的放下茶壺,望向了安寧,「大家心裏是不是都很難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權家的心裏,一定不好受。」
眼神往旁邊挪了挪,汪三叔語氣親昵了不少,他看着權煜灝,滿眼心疼,「你這臭小子還好麼?沒有沒出息的掉眼淚兒吧。」
權煜灝心尖兒猛地疼了一下,像是被人掏空了胸口直接抓住了他的心臟,然後又狠狠的捏了一下,疼的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權汪兩家的關係走到現在這一步,真的是……一言難盡!兩家的恩怨是不死不休,可這不死不休的關係,卻不是從很久之間就開始的。或許對大姐來說,這仇,是二十多年前就結下來的。
但對權煜灝,甚至是對汪華奉這些年輕點晚輩來說,權汪兩家的仇,也就是最近這十多年才結下來的。在這之前,權汪兩家是關係十分親密的好朋友。
說真的,這種情況真的很令人感覺唏噓。
明明以前是多麼要好的兩家人,你家的孩子就像是我家的孩子一樣,我的家孩子你家也當成自家的孩子。這麼親密無間的兩家人,現在卻變了不死不休的死敵。
仇是沒有辦法去化解的,可對權汪兩家的晚輩來說,仇歸仇,但與對方的感情,也是真實的,並不是虛假的。
小時候汪華晟對自己的疼愛和寵愛,不是作假。自己跟汪華晟的點點滴滴,那也是的的確確真實發生過的。還有汪三叔,在權煜灝小的時候,汪三叔也沒少跟汪華晟一起去權家看望他,陪他玩。
說真的,權煜灝跟汪華奉這些年齡比較小的晚輩,心中的感情真的是太複雜了!
汪三叔看到權煜灝的表情,幽幽的嘆氣,「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懂事兒,讓你們這些孩子們都為難了。」
南宮姬算是跟汪三叔走的稍微近一些,也是比較了解汪三叔的。
因為他自己跟汪三叔特別像。對汪三叔來說,汪家永遠都是第一位。自身的利益,是遠遠比不上家族利益的。為了家族的利益,自己是可以犧牲奉獻一切的。
因為相似,所以才可以越發的理解對方。
南宮姬在旁邊看着,都感覺很唏噓,他輕輕的說:「三叔,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摸了摸自己一頭銀髮,汪三叔扯了扯嘴角,顯得很無奈,「你們這些孩子都這麼大了,三叔能不老嘛。誰都要老的,沒什麼感覺唏噓的。倒是你,去了江南省,人生地不熟的,吃的可還習慣?住的可還習慣?我是知道的,你爸爸就你一個獨苗,你去了江南省,他心裏很難過。你啊,也別在江南省待的太久了,京城才是你的家,你還是要早點回來才好。」
安寧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原本是來汪家找麻煩的,之前一切都很順利。不知道為什麼,這汪家三叔一出現,局勢一下子就變了。
搞的好像他們真的是來汪家拜訪汪三叔這個長輩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汪家三叔,果然是好手段吶!
輕輕的一笑,汪三叔重新拿起茶壺為他們泡茶,「阿寧,我就這麼厚着臉皮喊你一聲兒了。你也別介意,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們的長輩了。」
「嗯,我不介意。」
「阿寧,我曉得你今天的來意。」汪三叔一雙細長的眼睛,看着就很陰險,可這雙陰險的眼睛裏,卻也有溫情和慈祥,他說:「我呢,也不妨直接點告訴你。這件事情呢,也是我做的。是我沒按規矩辦事兒,沒有去找權家,而是直接找了跟汪家相熟的人,讓本部直接派人去九處抓你的。你要是生氣,就生我一個人的氣,這跟汪家……跟汪家有關係。我是汪家人,我做的事情不可能跟汪家無關。可我年紀大了,難免有老糊塗的時候。希望你能不要跟我這個老頭子一般計較,就大度的原諒我一次。」
安寧皺了皺眉頭,「汪三叔,你這麼說話,我就有點不樂意聽了。事兒是你們汪家乾的,沒錯吧?」
汪三叔一點頭,「沒錯兒。」
「現在你又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求我原諒。恕我直言,汪三叔,你這不是求我原諒,你是在脅迫我原諒你。我要是不原諒你的話,倒顯得我小肚雞腸,處處跟你一個老人家過不去。可事情,不是這麼說的。咱們兩家在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你這麼辦事兒,我一個小丫頭沒什麼,但權家的顏面,汪三叔你可是一點都沒給的。」
「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哈?」汪三叔為她沏了杯茶,笑吟吟的直點頭,「嗯,倒是有小鏡的幾分風采跟風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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